苏逸尘找了一处破败的祠堂。
看着水洼中自己那张苍白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心中一片苦涩。
她撕下火红长裙的一角,蒙住了下半张脸,又用尘土将华美的裙摆弄得污秽不堪。
她本想扮做一个落魄舞女来掩人耳目。
凭借着这副容貌和身段,她很轻易地就加入了城中一个名为“红坊”的小型舞团。
舞团的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见苏逸尘气质不凡,哪怕她形容憔悴,也一眼看出这是个能带来大钱的摇钱树,当即收留了她。
苏逸尘本想暂避风头,等伤势恢复再做打算。
但她低估了这座城市的黑暗,也高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现在的实力,因为伤势和心神大乱,已经跌落到了圣天境初期。
在这个高手辈出的凌云城,圣天境,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红坊的背后,是凌云城的恶势力——黑蛇帮。
而红坊,不过是他们用来敛财和搜集情报的一个工具。
苏逸尘的第一次登台,就引起了轰动。
她没有穿那些暴露的舞衣,只是穿着那身破旧的火红长裙,脸上蒙着面纱。
她没有跳那些妖媚的舞蹈,只是随着音乐,缓缓舒展着身体。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仿佛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讲述一个关于神祇陨落凡尘的悲伤故事。
那双透过面纱流露出的眼眸,空洞而哀伤,让在场所有看客都为之沉醉,为之心碎。
她一夜成名,成了凌云城最神秘的“面纱舞姬”。
第二天,黑蛇帮的帮主,一个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的壮汉,便带着一群手下,闯入了红坊。
“把那个戴面纱的舞姬给老子叫出来!”
黑蛇帮帮主赵天龙一屁股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粗暴地喝道。
舞团老板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将苏逸尘推了出来。
赵天龙看到苏逸尘,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
哪怕她面色苍白,衣衫褴褛,也掩盖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好!好一个美人!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的人了!”
赵天龙哈哈大笑,伸手就要去抓苏逸尘的手腕。
苏逸尘眼神一冷,身形微微一侧,轻易地躲开了他的爪子。
这个动作,在常人看来快如闪电,但在赵天龙这种天道境后期的武者眼中,却慢得可笑。
“哟?还是个带刺的?”
赵天龙脸色一沉,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舞女,竟然还懂点功夫。
“我劝你最好不要碰我。”
苏逸尘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哈哈!老子在凌云城,还没有我赵天龙不敢碰的女人!”
赵天龙被激怒了,天道境后期的气势猛地爆发,一股腥臭的劲风扑向苏逸尘。
苏逸尘心中一沉。
她知道自己实力大减,但没想到,竟然连这种地痞都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任凭她如何呼唤,都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根本不足以让她应对眼前的局面。
她只能凭借着圣天境初期的实力,狼狈地闪躲。
然而,毕竟身受重伤,动作迟缓。
“还敢躲?”
赵天龙狞笑着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提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在凌云城,谁才是天!”
他一把扯下苏逸尘脸上的面纱。
当那张绝美却毫无血色的脸庞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天龙更是看得呆住了,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美……真是太美了……”
他喃喃自语,随即眼中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占有欲。
“带回去!给老子带回黑蛇帮总舵!从今天起,她就是我赵天龙的人了!”
苏逸尘被赵天龙两个手下粗暴地架了起来,她想要反抗,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屈辱的泪水,终于从她那双高傲的眼眸中滑落。
她堂堂宙道境的强者,竟然被一个天道境的恶霸,像玩物一样拖走。
黑蛇帮总舵的地下宫殿,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苏逸尘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瘫软在冰冷的虎皮床上。
她身上的火红长裙早已被鲜血和污秽弄得不成样子,那张曾令天地失色的绝美脸庞,此刻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赵天龙那张粗俗而狰狞的脸,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抚上了她的脸颊。
“美人儿,别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赵天龙的女人了。”
他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只要你乖乖听话,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在那种破舞团里强一百倍!”
苏逸尘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羞耻与恐惧。
她紧咬着下唇,咬出了一丝血腥味,试图用疼痛来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她想反抗,想将这个胆敢触碰她的蝼蚁撕成碎片。
然而,她现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圣天境初期武者,在赵天龙这个天道境巅峰的恶霸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起了玄霄帝君那张冷漠的脸,想起了那句“你不过是我的一个侍妾罢了”。
原来,她拼尽全力换来的,不过是从一个华丽的牢笼,跌入了另一个肮脏的地狱。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
她放弃了抵抗,心如死灰,准备迎接这最后的、最彻底的侮辱。
就在赵天龙的嘴即将凑上来的瞬间,一个清朗而淡然的声音,突兀地在宫殿的入口处响起。
“哦?凌云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划破了这片污浊的空气。
赵天龙的动作猛地一僵,他勃然大怒,一把将苏逸尘推开,扭头吼道:
“他妈的!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只见宫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朴素青衫的少年。
少年面容清秀,眼神清澈而淡然,仿佛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少年的身后,跟着一个身高近丈,肌肉虬结如岩石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