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扬的身影,消失在矿坑的尽头。
张奎站在原地,那张粗犷的脸上,激动得涨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成了!成了!这下真的成了!”
“等到他验证完,一定会找来‘见证人’的。”
“苏老弟!不!苏管事!”
“那时候就是你逃出去的机会!”
就在这时,地上那个被遗忘的秦风,悠悠转醒。
他捂着自己那几乎要裂开的脑袋,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兄友弟恭”的一幕,脑子里一片浆糊。
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又快死了吗?
怎么又活了?
还有,管事?
谁是管事?
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苏迹身上时,秦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他竟然成了管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与挫败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自诩天骄,步步为营,演了那么久的戏,到头来,却只是别人脚下的垫脚石,随手可弃的试验品。
而这个看似鲁莽,第一天就锋芒毕露的苏昊,却在短短三天之内,一步登天?
凭什么?!
“张大哥,这事我看还是等赵老回来,从长计议吧。
张奎扫了一眼秦风,也是,还有外人在场,确实不是讨论的好时机。
“那行!”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拉着苏迹,朝着监工们的居住区走去。
“走走走,苏管事,我先带您去看看您的新住处!”
“那地方,可比我们这些粗人住的棚屋强多了!”
苏迹被他半拖半拽地拉着,只能无奈地跟上,临走前,他回头瞥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秦风。
赵天扬又走了。
这一次,他走得无声无息,除了张奎,甚至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迹坐在那间明显比其他棚屋大了好几圈,甚至还带着一个小院的居所里。
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急了。
不是?
还要验?
都他妈给你演到这份上了,你还要去请外援?
能化解煞气还不够吗?
非得是无垢体?
这老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
“师兄,你在想什么?”苏玖那带着几分担忧的声音,在苏迹脑海中响起。
“我这演技是不是退步了,怎么就唬不住一个糟老头子。
“不是你演技的问题。”苏玖的声音很轻,“对于赵天扬来说,一个能化解煞气的人,和一个身负无垢体能化解煞气的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或许能让他看到一丝离开这里的希望,但风险极大。”
“可后者”苏玖顿了顿,“后者,代表的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这片禁区最深处秘密的,独一无二的钥匙。”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所以,他必须百分之百确认,你就是那把钥匙。”
苏迹听着苏玖的分析,心里的烦躁,愈发浓郁。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石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师妹你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无力。
“事到如今,你可能真的得帮我伪造一下那个什么无垢体了。”
脑海里,苏玖沉默了许久。
苏迹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那副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最终,那细若蚊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迹精神一振,立刻从椅子上坐首了身体。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苏玖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物极必反,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就是当男子与无垢体的拥有者阴阳调和的时候可能会短暂保留微弱的无垢体气息”
“所以理论上,短时间内阴阳调和的次数如果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在数天内,拥有大部分无垢体的特性。”
理论可行!
苏迹的眼睛亮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那个师妹啊。”
苏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说的那个‘短时间内’,具体是多少时日?”
“还有那个‘次数达到一定’,具体又是多少次?”
脑海里,苏玖又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就在苏迹以为她准备赖账的时候,那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大概七天之内吧。”
“至于次数至少,也得十次。”
十次?
七天十次?
苏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平均一天不到两次。
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嘛。
甚至还有点小期待?
苏迹的脸上,瞬间多云转晴,那股子颓丧劲儿一扫而空。
他嘿嘿一笑,心情大好。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
他这副轻松的模样,似乎是刺激到了苏玖。
那细微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羞愤。
“但是!”
“那是指,无垢体己经达到大成的情况下!”
“我我现在体质根本没有那么强横!”
苏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以”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玖的声音,在这一刻,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平静。
“所以”
“至少至少也得上百次!”
轰——!
苏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那张本己笑开花的脸,瞬间石化,嘴巴一点点地张大,眼睛瞪得溜圆。
“夺夺少?!”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有些变调。
“你再说一遍?!”
“夺少?”
“一百”
苏迹有些茫然的望着天空:“一百遍啊,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