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日上三竿。
苏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苏玖的院子内走出。
阳光正好,不燥。
他眯着眼,看着院子里那棵不知名的树,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这一个月,是他穿越以来,过得最舒坦的一个月。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调戏一下脸皮越来越薄的师妹,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他的修为己经到了筑基的极致,剩下的就是结天宫金丹。
只可惜,天宫金丹,需要的资源实在海量。
甚至倾尽整个相思门都无法供给出来。
就如寒门难出贵子,小宗门养不起天骄。
至于什么继任大典。
那不是有李凡那个被忽悠瘸了的免费劳力么?
苏迹很放心地当着甩手掌柜。
“师兄。”
苏玖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迹昨天嘴贱的原因,还是因为特殊场合本就准备盛装出席。
苏玖今天换上了一身繁复的宫装,月白色的裙摆上绣着淡银色的云纹,长发用一支简单的玉簪束起,更衬得那张清丽的俏脸不食人间烟火。
只是那双好看的黛眉,微微蹙着,显然是心事重重。
“都准备好了?”苏迹回头,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嗯。”苏玖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
“师兄,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然呢?”苏迹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不然真请他们吃饭啊?我可没那么多灵石。”
苏玖被他这副模样气得语塞,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劝道:“可来者不善,其中不乏金丹大圆满的强者,万一他们群起攻之,我们”
“安啦安啦。”苏迹不耐烦地打断她,伸出手,习惯性地想去捏她的脸,却被苏玖嫌弃地拍开。
他也不尴尬,收回手揣进道袍里,吊儿郎当地开口:“你师兄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
苏玖闻言,幽幽地扫了他一下。
你没把握的事,做得还少吗?
就比如说昨天
说什么哪怕双手插兜,只靠灵根一样能把她打的双腿离地。
结果失败了非要说她太重了。
苏迹自然是读懂她眼神里的吐槽,他干咳一声,强行转移话题。
“时辰差不多了,走吧,新门主上任,可不能迟到。”
他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黑底金纹的门主长袍,率先朝着外走去。
苏玖看着他的背影,那份总是悬着的心,不知为何,竟也安定了不少。
她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相思门,新落成的广场上,人声鼎沸。
一座比原先宗门大殿宏伟十倍的殿宇拔地而起,玉石铺就的广场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用修仙者当黑奴建房子,实在还是太权威了。
广场之上,早己摆开数百席珍馐佳酿。
大夏有头有脸的宗门,几乎都派了代表前来。
说到底,相思门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一流宗门。
血煞宗的修士,个个煞气逼人,自成一派,无人敢靠近。
合欢宗的妖女,巧笑嫣嫣,与各路俊彦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更有一些传承久远,平日里隐世不出的古老家族,也派了族中长老前来观礼。
五位金丹长老穿着崭新的长老袍,穿梭于宾客之间,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八面玲珑地应酬着。
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每个人心里都揣着自己的小九九。
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瞟向广场最高处,那座巍峨的主殿。
他们都在等。
等着看,那个搅动了大夏风云,敢一剑斩了前任门主,逼退圣地使者的新任门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咚——”
一声悠远绵长的钟鸣,响彻整个相思门。
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看向一个方向。
在万众瞩目之下。
一个身着黑底金纹长袍的年轻身影,缓步走出。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朗,只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与这庄严肃穆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月白宫装的绝色女子,清冷的气质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底有多鲜明?
若是换在凡间,正常人看到这个配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纨绔家里到底得有多少钱啊?
两人正是苏迹与苏玖。
苏迹的出现,让广场上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他就是苏迹?”
“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啊?”
“嘘!你找死啊!没听说林青榴就是被他一剑斩的?”
“嘶当真如此年轻?”
无数道饱含着惊疑、审视、贪婪、忌惮的目光,尽数落在苏迹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苏迹对此毫不在意。
他甚至还对着下方某个方向抛了个媚眼,惹得合欢宗那群女弟子一阵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