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本想先落稳一只脚,再迈动另一只。
然而随即传来了失重感。
献祭池仿佛没有底,亚伦也陷了进去。
好在下面是个斜坡,亚伦滚落下去,而非坠落。
当亚伦爬起来时,发现这是一个地下隧道。
隧道漆黑一片,亚伦摸了摸胸口的胸针。
其上发出的光芒,驱散眼前的黑暗。
亚伦感觉耳旁的老鼠奔跑声变得更加剧烈,就奔跑在隧道四周。
他握紧了拐杖,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尽管如此,亚伦也并不害怕。
即使真的遇到意外,他失去的也不过是一具人偶。
但是,亚伦也绝不容许轻易失败。
既然存在能在墙中奔跑的老鼠,就说明超凡之力已经在他的附近。
而刚才那个斗篷人,应该也来到隧道,但他去了哪里?
亚伦希望能够找到他,却不希望与之碰面。
对方掌握的情报比亚伦多,其次亚伦眼下的实力有限。
人偶无法直接使用亚伦所掌握的超凡,如果对方真的是个调香师,或者超凡能力者,
亚伦没有必胜的把握。
老鼠的声音愈发震耳欲聋,而这条隧道,也愈发宽。
忽然,亚伦远远地看到有光亮。
他急忙关闭胸针的光亮,缓缓靠近。
亚伦静步走到隧道的尽头。
拐角后方,是一片开阔的地带。
光源,乃是一个火把,
将他插在地缝中的人,正是那个斗篷男人。
此刻,他正在对摆放在正中心的棺,进行一番不太温柔的操作。
他手中握着一杆铁质的撬棍,企图将棺盖撬开。
然而那厚重的石质棺材,根本纹丝不动。
“操!”
斗篷男骂了一声,亚伦也因此听出,这是个男人。
亚伦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密室之中,只有一条隧道通往此处。
如果男人突然出来,绝对会与亚伦撞个正着。
亚伦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观察这间密室,很快注意到,尽管有火把照明,但是房间的角落,依然昏暗不明。
而他则穿着一身黑衣,只要站在角落,便可与房间融为一体。
确定计划之后,亚伦等待那个斗篷男继续行动。
并抓住对方再次开始行动,并背对着入口只是,迅速走入屋子,站在角落之中,一动不动。
亚伦不怕被发现。
就算对方发现,亚伦也并不担心。
他此刻不过一个人偶。
只要装成是这里的摆设,对方也不一定会深究。
计划实施得很成功,亚伦隐藏在这间密室的角落之中。
这个位置,比在入口处的视野好太多。
亚伦得以看清屋子的全貌。
在房间的最深处,有一尊雕像。
亚伦勉强认出,那是幽暗之影。
而地上,则四散白色的骨头。
但这次,亚伦却断定都是人骨。
这些人骨是什么时候出现这里的?
如果是幽暗之影没落之后,则说明,这间密室存在死人的风险。
亚伦再次注视那个斗篷男。
亚伦看见,他正从斗篷下,拿出几个玻璃瓶。
那似乎是炼金药剂。
他将其中一瓶炼金药剂,撒在棺上方。
霉时间,石质棺柠冒出了熊熊火焰!
亚伦顿时揪着心。
火焰绽放出灸热的光芒,照亮了密室内的每一处角落。
如果男人在的此刻环顾房间,必然能够发现亚伦。
但对方没有。
此人十分专注地盯着棺,当火焰不再旺盛时,他马上走上前去,将第二瓶炼金药剂倒了上去。
这一次,棺柠复盖了一层湛蓝的冰霜。
白色的寒气,在蓝冰上方豌攀升。
这时,他忽然后退,隔着老远,将第三瓶药剂丢到棺上方。
“轰!”
忽然,一阵爆炸声传来。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随着药瓶的破碎而瞬间释放。
带起的强气流,甚至险些吹飞亚伦的帽子。
亚伦猜测,这应该是爆炸药剂。
他也立刻看懂了,这个斗篷男的意图。
此人先放火,再弄冰。
目地,则是希望使得石馆高温骤降后,导致材料变脆。
然后,再用爆炸药剂,将之炸开。
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亚伦也判断出来,此人不是第一次来。
既然他能做如此充分的准备,就说明他已经有过许多失败的尝试了。
然而,这次他依旧失败了。
那个棺,依旧纹丝不动。
男人那发出愤恨的咒骂声。
并掏出一把铁镐,尝试破开石馆。
只传来声声尖锐的鸣叫,但那石馆照旧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亚伦看到了,对方的腰间挂着一只瓶子。
看那造型,亚伦就知道是调香瓶。
这,又是一名调香师!
亚伦判断出,此人一定也是被六棱柱吸引过来的。
六棱柱就相当于路标。
目的地兴许只有一个,但路标却可能存在许多。
只是,既然对方是调香师,应该对香料很敏感才对。
亚伦的这具身体,就是由香料构成的。
就连那伙漂泊卖艺者,都闻得出来亚伦的身上的香味。
但眼前这个调香师,为何却没有反应?
亚伦很快注意到,脚下的质地不是坚硬的石头,相反相对柔软。
他低下头,马上确定,这并不是泥土,而是———·
排泄物。
也就是说,这些臭味,掩盖了亚伦身上的香味?
而这么多排泄物,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就在亚伦思考之时,前方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终于停下了。
“妈的,又失败了————-但得走了,快天亮了。”
听到此话,亚伦心中有些疑惑。
难道,天亮这里会发生什么吗?
看着男人拿起火把,走出密室,亚伦也终于开始行动。
他摸了摸胸针,走向棺。
亚伦仔细打量着棺,最终,他在棺柠的侧面,找到了一个锁孔。
莫非亚伦将阿尔维斯家祖传的古老之匙拿出来,尺寸刚好能和锁孔对得上!
他心中一喜,但马上拧动钥匙,
只听得咔哒咔哒的响声,棺柠很快开始发颤。
“轰隆!”
棺盖,横向移动了三分之二。
棺材内,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血肉早就的腐朽得只剩一股恶臭,空留一副无暇白骨。
唯独白骨的眼晴处,镶崁着一对宝石。
一黑一白。
黑如暗影,白如极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