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大郎等帮忙,大半天的捕蛇效率提高了不少。
离开的时候,陆景知看着袋子里的蛇很是满意,只是总感觉忘了什么,
“大郎,是不是有啥忘了吗?”
“好象,是有啥忘了?”
“爹……爹,”
四郎跑来,气喘吁吁:“我在这里,等等我。”
“啊对对,我正准备说叫你大哥去找你来着。”
大郎也是露出才想起来四郎的表情,但嘴上还是跟着说:“对,我正要去找四郎你,你以后别一个人走太远了。”
四郎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又把我给忘了。
“人家不就是想多帮忙找点蛇卖银子嘛,”
找蛇都是分开找,效率高,找到了再叫爹一起抓。
等陆景知带着陆大郎两往通水镇赶的时候,两个麻布袋里面足足有三十三条蛇,毒蛇有十四条,没毒的十九条。
“爹,这些蛇真有人要啊?”
路上,陆大郎斜挑着两个麻布袋,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这些蛇可不是善茬,万一跑出来,给自己来一口,他怕是要凉。
“瞅瞅你那点出息,明天还是让二郎、三郎跟着我,你带四郎开荒去。”
陆大郎脖子一缩,他不敢想象,这些蛇竟然有人要。
就算是吃肉,也没多少啊。
冒着生命危险捕蛇,最后就吃点肉,亏得慌。
昨天老爹还卖了那么多银钱,要不是有银钱,他哪里鼓得起勇气去抓,
当然,抓蛇主要还是他们爹抓,他们就帮着找。
这东西,搞不好是要人命啊。
今天的毒蛇有点多,竹叶青就有五条,麻皮蝮蛇也有八条,还有一条是尖嘴蝮蛇,都是大毒。
等两父子从百草堂离开,陆大郎感觉自己两条腿都是软的,整个人晕乎乎的。
就三十多条蛇,老爹竟然卖了将近二十两银子。
五条竹叶青就十两银子,那八条麻皮蝮蛇四两银子,尖嘴蝮蛇也是大毒,董大夫给了三两银子的高价。
这就是十七两银子,对方给了三个大银锭,每个都是五两银子,还有两个一两的小银锭子。
那些没毒的,六条大的肥的卖了六百文,十三条小一些的,也卖了六百五十文,那可是一大堆铜板啊。
难怪老爹昨天那么大方,三郎说蛇卖了多少多少银钱,原来还真有人要这没几两肉的蛇。
连毒蛇都要,那个怎么吃啊?还能去毒不成?
却原来,老爹找了这么一个来钱路。
虽然危险,但是,不就是几条毒蛇?谁在乎啊!
若是村子里面的人知道了,怕是整个北岘山的毒蛇都要绝种。
毒蛇怕什么,人死鸟朝天,他们怕穷。
瞅了一眼陆大郎的神情变化,陆景知叮嘱道:“别瞎想,毒蛇凶险,没有趁手的工具招惹它们就是自己找死,真被咬上一口,不等你下山就要被毒死,这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挣钱买卖,没几个人敢干。”
“爹,我敢!只要我足够快,那些蛇根本奈何不了我。”
“呵呵,想想你媳妇,想想你儿女,你还敢自己一个人去吗?”
陆大郎脑海中浮现了妻儿的身影,又看了看两个麻布袋,浑身一颤,彻底老实了。
好吧,还是小命重要,只要不饿死,谁去干那种要丢命的活?
铁匠铺,陆景知看了看锄头,还有斧子、柴刀、菜刀、剪刀,都是铁制品,贵得很。
一个锄头就需要五百文,斧子也不便宜,需要三百文。
果然,生产力不足的古代,铁也是贵金属!
要了八个锄头、两个斧子、四柄柴刀、一个菜刀、两把剪刀,那铁匠开价六两银子。
最后好说歹说,便宜了三百文钱。
不过,陆大郎抱着装着铁器的麻布袋,笑的很开心。
对于农家汉子来说,这些农具就是他们吃饭的工具啊。
工具好,人就少受累。
原本他们还打算去借一些农具的,可农具珍贵,寻常人家根本不会外借。
又是一波情绪值进帐,想到回去后再给二郎三郎等儿孙看,还有大儿媳妇等人看到这些,又会是一大波情绪值进帐,陆景知心里高兴。
“家里还需要什么吗?”陆景知问道。
陆大郎想了想,“爹,家里需要一个织布机,我媳妇会织布,有了织布机咱们就能织麻布了,也能让大丫她们学一学,日后嫁出去也有一个傍身的手艺。”
陆景知点头,“好,咱们去木工店看看。”
古代的工具是真的贵啊,一台织布机,竟然要五两银子,这都是木头做的。
两父子磨破了嘴皮子,最后也只便宜了一百个大子。
织布机是大件,陆景知找了个牛车,顺带着,又去粮店买了一百斤精米,一百斤糙米,又买了一些稻种。
算算时间,如今又有了工具,大郎他们应该能很快耕种完几亩田,然后开荒。
即便陆老头给的田的地理位置不理想,他们几个壮劳力,缺水了去挑水浇灌,也能养出一些水稻,秋天也就能有一些收获。
牛车速度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岘林东村,陆景知提前落车,提着两斤肉,一壶酒,去了大爷爷家。
不得不说,古代的酒水是真贵啊,一坛子酒才五斤就需要三百文。
陆老头他们一辈的,一共有三兄弟,陆老头叫陆义海,排行老二,老三叔前几年没了,上面还有一个大伯叫陆义忠,也是岘林东村老陆家的族老。
陆景知爷爷是逃荒来的,那时劳动力低,又是开荒,养不了几个孩子,三兄弟算不少了。
大郎他们被分出去,大堂兄陆大清给了不少帮助,如今自己手头宽敞了,也该回报一些。
见陆景知提着酒肉上门,陆大清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大伯,大堂兄!”陆景知打了个招呼。
陆义忠扫了一眼陆景知,又看了看他手中提着的酒肉,皱了皱眉。
“来堂屋。”
陆景知把肉给了大伯母,快步走进了堂屋。
“今天你爹来了,说你不孝!”陆义忠主动开口,直接开门见山。
“哎!”
陆景知叹了口气,“大伯,我陆景知是什么人,这么些年,村里面大家都看着,您说我不孝吗?”
“可是这段时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陆义忠都快七十岁了,可不好糊弄。
陆景知把孩子分出去了,这其实就相当于分家了。
“大伯,我不想继续供养着三房了,你看看我家孩子们,特别是四丫、六郎,还有大郎家的几个孩子,不给他们用点好的,这几个孩子养不活啊。”
都是老陆家的,陆义忠自然也知道那几个孩子。
四丫、六郎出生就没了娘亲,若不是大郎媳妇刚好生产,这两个孩子绝对养不活。
即便如此,一个人奶几个孩子,能有好?
“你自己也想分家出去?”
陆义忠也没藏着掖着,陆景知的意思,大家都看明白了!
陆景知点头,没有逃避这个问题。
别说什么狗屁…父母在不分家,要是不分家,万一遇到灾荒年,他们大房不知道要死多少,几个奶娃娃就是第一波的。
可不是年年都能风调雨顺。
而且要是得了什么病症,他还没钱给孩子请大夫的话,会更严重。
所以必须分家,必须手里要有钱。
“分家了你爹娘怎么办?”
“大伯,爹娘不会愿意跟着我的,他们会跟着三弟。”
“那他们养老怎么办?”
“爹娘有五个儿子,村里面也不是没有分家的,别人是什么规矩,我陆景知绝对不会少。”
陆景知只是想要分家,不孝的名头他可不想要。
虽然他很不喜前身这爹娘,但也没办法,这个年代不能背不孝之名。
这不仅对他,对子孙后代也有很大影响。
再说养老能有多少东西,一年两三百斤粮食,几百文钱而已,过年过节一些节礼,最多再给些布匹。
岘林东村的规矩,他愿意遵守,名声保住就行。
只是他们想要更多,那就是想太多。
“大伯,大郎他们可都是我的儿女,我的孙儿,我不为他们想,谁为他们想?”
陆义忠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会找你爹说说的。”
“大伯,您就别白费口舌了,我爹若是能说通,他也干不出这些事。”
“他不吐口,你怎么分出去?”
“三弟要科举,还有书杰也要读书科举,老陆家可不能名声臭十里,到时候老爹他们自然会做出取舍。”
陆义忠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没办法,若是继续让陆景知一房留在老陆家,他们一房是真的要死人,都是陆家子孙,他也舍不得,既然分了就分了。
最好是,把陆景知也一起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