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议政大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群臣百官就象被割了舌头似的相当沉默。
啥?要推举选出一个新的讲官给小皇帝讲课?
上一个讲官怎么死的来着?
反正死的相当凄惨。
哪个倒楣催的会主动毛遂自荐,去当下一个讲官,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这是群臣百官内心共同的想法。
但是,就象世界一片迷朦之时,总有勇敢的人会站出来似的,大殿内一片安静的时候,竟然还真有官员毛遂自荐站了出来。
这一情况,把殿内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众人的目光聚集向站出来的这个人。
他们惊讶的发现,毛遂自荐的这家伙也是个翰林院的普通官员,还是上一个讲官的同僚。
而且此人一身正气眼神清明,似乎不是那种衣冠禽兽虚伪之徒。
垂帘后面的太后许致舒,看了这人一眼后,根据其执政多年的经验,立刻回忆此人的履历。
此人相当年轻,但学问不低,入朝为官没多少年,这些年来一直坚守底线,没有和大多数官员同流合污,是难得的清正之官。
而且许致舒知道,昨天晚上那场吃人惨剧,这人根本没有参加。
别说参加了,在朝堂上几乎没有耳目的他,对于昨天那事他根本不清楚,昨天的事甚至是今天上朝前他才刚知道的。
所以让这人担任新讲官,许致舒还真的比较放心。
于是许致舒坐在垂帘后面对此人大加赞叹,直言不讳地说此人敢为百官先,还说他今后必有建树。
这基本上就是简在太后心了。
有没有简在帝心不好说,但被太后重视,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事。
以至于新出炉的年轻讲官,得到了朝堂上下不少隐含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但这些人的眼神也不敢太直接,都很隐晦。
原因很简单。
该上的时候他们不敢上,人家上去了,你们凭什么羡慕嫉妒人家?
新讲官面对许致舒的赞叹,也是不卑不亢的。
对于太后许致舒的赞扬,他更是表示自己没想那么多,只想好好教导皇帝,今后不再闹出那么多事情。
许致舒越发满意。
这事便这么解决,且顺势结束了。
然后,有事奏无事上朝。
底下群臣百官开始一一上奏,垂帘听政的许致舒开始一一处理,小皇帝坐在龙椅上一一听着,并且如海绵般学习治国理政的经验。
本来嘛,一切都很和谐,今天这次朝议应该很顺利的就过去了。
没想到临了临了,群臣百官都没什么上奏的了,大殿外忽然来了个紧急消息,这个消息还是从兵部那边过来的。
正等着下朝的兵部尚书,接到了底下人紧急递过来的消息后,展开这个奏折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老天爷呀!你在搞什么?这种时候出这种要命的事情!是嫌我活的太长了吗!?
虽然被这紧急消息震得七荤八素,但兵部尚书好歹也是有一些担当的。
他咬了咬牙,终究是从群臣百官的队列当中站了出来。
手持这道新得到的奏折,兵部尚书弯着腰拱着手,满头冷汗的冲着上面的小皇帝和许致舒上奏:
“启禀陛下,启禀太后,臣有急奏!”
看着兵部尚书这副急切的模样,小皇帝有些惊讶。
他回头看了一眼垂帘后面的许致舒,得到允许后,对兵部尚书道:
“准奏。”
头上的冷汗顾不得擦,兵部尚书捧着奏折,语音都是颤斗的:
“兵部急件,江南突发民乱,叛军在半月内迅速壮大,席卷三州攻打城府,已成燎原之势。
急件发出之时,叛贼兵峰已经有渡江踏过江北,直指中原腹地京畿要地之趋势!
此次叛乱来势汹汹极快极猛且危害极大,让人猝不及防。
臣身为兵部尚书,事先竟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让叛贼成了气候才发现,实在是失职过重!
还请陛下请太后治罪!”
请完罪后,兵部尚书直接捧着奏折一跪不起。
听完兵部尚书的启奏后,整个议政大殿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群臣百官虽然站的整整齐齐的,但他们心里十分惊悚,并且私下里互相用眼神试探,甚至进行眼神交流。
不怪他们是这么一副震惊的模样。
主要是这些年来,大周王朝内部就算算不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吧,但整体也十分稳定。
偶有天灾人祸,也很快就平息镇压下去了。
象这次都席卷了三州还攻打下不少州府的大型叛乱,自小皇帝登基至今,还真是头一次!
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叛乱,不知龙椅上的小皇帝,不知垂帘后面的神母皇太后,是何反应该作何处置?
神母皇太后是何反应群臣百官不清楚,反正小皇帝现在确实有点慌。
没办法,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这种糟糕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能指望人家稳如泰山。
甚至这孩子现在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上,没有当场失态,都已经算优秀了。
而坐在垂帘后面的神母皇太后许致舒……在经过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冷静下来。
这不,朝堂一片安静的情况下,垂帘后面传出了许致舒稳定的声音:
“可知叛军首领是谁?因何叛乱?叛军数量共有多少?”
跪在下面的兵部尚书捧着奏折继续道:
“叛军首领是谁尚不清楚,只知道是个籍籍无名之人。
因何叛乱也尚不清淅,但叛军确实是声势极重。
至于叛军数量……
具体多少尚不知道,粗略估计大概有十万左右吧。”
垂帘后面的许致舒皱起了眉。
她刚刚听到有叛乱的消息时,并没有多么生气。
但是这兵部尚书一问三不知……
啊,不,一问三不清楚的表现,确实触碰到了她的雷点。
于是许致舒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身为兵部尚书,却连叛乱起因都不知道,回答起来模棱两可不知所云!
如此无能,你是怎么当的这个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心里直喊苦,他心里都绝望了,咚的一声磕了个头后,再次请罪:
“臣有罪!请陛下太后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