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推开门，撞见母亲正蹲在院子里整理花园。
“妈，我回来了。”
李母直起身，看到儿子立刻笑开了花，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可算回来了！我们家大忙人总算肯露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往儿子身后看，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道，眼神里的期待暗了暗。
李扬自然知道自己老妈在看什么。
“妈，您别找了，小胖去星城出差了，4号直接飞魔都。”
“哦…… 出差啊！”
李母点点头，却难掩语气里的失落。
“我今天还特意买了她爱吃的春笋，本来想做个笋烧肉的。”
“等下次她跟我回来，您再做给她吃。”
李扬搂着母亲的肩膀往厨房里走，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鸡汤香味。
“老妈，今天炖了鸡汤？”
“是汽锅鸡！”
提到吃食，李母立刻来了精神，拉着他往灶台走。
“上午去菜市场挑的土鸡，现杀现炖的，还放了你爱吃的菌子，炖了二个钟头了。”
厨房里，紫砂汽锅正坐在灶台上，袅袅的热气从锅盖的缝隙里钻出来。
李母掀开锅盖，浓郁的香气瞬间涌出来，嫩黄的鸡汤浮着一层清亮的油花。
“真香！”
李扬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对着勺子吹了吹气，滚烫的汤汁滑进喉咙，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还是老妈做的最好吃，外面饭店的汽锅鸡跟这没法比。”
“就你会哄我开心。”
李母笑着拍开他的手背。
“洗手去，马上就能吃饭了。”
李扬一边洗手，一边跟母亲聊着范小胖的近况，
看着母亲认真倾听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这两年他忙着事业，陪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少。
只有在这四合院里，才能卸下所有疲惫，做回那个围着母亲转的孩子。
晚饭时，李母不停给李扬夹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
“多吃点，看你瘦的，在剧组肯定没好好吃饭。”
她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
“以后要是忙，就回家里吃，妈天天给你做。”
“知道了，妈！”
李扬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应着，心里却想着明天要去公司处理的事。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陪着母亲，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下，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来，是范小胖发来的短信。
翌日清晨，李扬咬下最后一口葱油饼后，就驱车赶往了明日影视。
他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见王义站在那里等着，头发虽梳得一丝不苟，却难掩眼底的疲惫。
“李导，你可算来了！《无双》那几家合作方的电话快把我打爆了，都在问导演的事。”
“先进来再说。”
两人坐到沙发后，王义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
“向桦强昨天下午亲自来了趟公司，没见到你，把前台小姑娘都快问哭了。
英黄的杨首成也打了几遍电话，问是不是导演人选有变动。
光鲜的王常田更是直接，说要是你不亲自导演，他们就要重新评估份额。”
“知道了。”
李扬淡淡地应着，心里早有准备。
当初《无双》的洽谈会开得顺利，各家公司溢价抢份额，多半是冲着他的名气来的。
现在突然换了庄闻强当导演，这群人自然会慌。
李扬起身，先给自己泡了杯茶，靠在沙发上，开口问道：“庄闻强的协议签好了？”
“签了！”
王义立刻点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协议递过去。
“庄导上周来京都，看到剧本当场就拍板了。
说剧本里伪钞江湖的戏比他写《无间道》时还过瘾，还说能跟你合作是他的荣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资方那边……”
“我知道。”
李扬打断他的话，拿起合同翻了两页，在签名处看到庄闻强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昨天向桦强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他现在在哪？”
“应该在会议室等着，还有杨首成和王常田，早上八点就来了。”
王义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前台小姑娘怯生生地探进头。
“李导，向总他们说想跟您见一面，现在方便吗？”
“让他们进来。”
李扬放下合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很快，向桦强带着助理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装，气场十足。
紧随其后的是杨首成，穿着花衬衫，手里把玩着佛珠，带着一脸的假笑。
王常田则显得低调些，灰色休闲装，但眼神里满是忧虑。
“李导，可算见到你了！”
向桦强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不满。
“李导，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向桦强率先落座，“《无双》这项目，当初我们华夏星溢价 30 抢份额。
就是冲着你亲自执导来的。现在突然换成庄闻强，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杨首成也跟着附和。
“是啊李导，不是说庄导不行，但他近几年的作品票房都一般，这一千多万的投资要是亏了，我们英黄可承担不起。”
王常田的语气则相对委婉。
“李导，光鲜对这个项目很看重，但导演人选确实是关键。如果您不导，我们可能要重新考虑份额的问题。”
李扬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想退出，随时欢迎。合同里第 17 条写得很清楚，违约方要承担双倍违约金。”
这话一出，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向桦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心里暗自盘算。
而且李扬现在风头正劲，拍的电影就没有亏钱的，要是因为这事得罪他，以后想合作就难了。
杨首成也停住了把玩佛珠的手，眼神闪烁不定。
英黄这几年在电影圈的影响力越来越弱，本来想靠《无双》翻身，要是退出，不仅赚不到钱，还会错失跟李扬合作的机会。
王常田更是急了，光线这两年靠几部青春片赚了点钱，但还没真正打入主流电影圈。
《无双》是个好机会，要是放弃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有这样的剧本。最重要的是刚谈好的贴片广告全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