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国安排的住宿是位于巴里市区内核地段的一座复古庄园式酒店:《枫丹白露庄园》。
庄园外墙由米白色石材砌成,爬满了深绿色的常春藤,庭院里栽着高大的法国梧桐,碎石小径蜿蜒曲折,看起来既有浪漫国特有的典雅韵味,又带着几分与世隔绝的静谧。
酒店门口有浪漫国安保人员 24小时值守,围墙顶部装有隐蔽的监控探头,乍一看戒备森严,实则处处透着“刻意安排”的痕迹。
落车后,皮埃尔笑着走上前,对祁斯年做了个“请”的手势:“祁司长,沉教授,各位请随我来。这座酒店是我国政府专门用于接待重要外宾的,内部设施齐全,安保也经过了特殊加强,你们可以放心入住。”
祁斯年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有劳皮埃尔先生费心了。”
黎洛屿跟在祁斯年身边,眼神随意扫视着酒店内部。
大堂高挑空旷,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墙壁上挂着复古油画,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精神力先一步铺开,清淅地察觉到酒店每一处细节,确定并无什么微型监听等类似的设备之后,才开口:“祁司长,小心脚下。”
看来巴里方还是比较乖觉的,没有在明面上搞小动作。
皮埃尔笑容可鞠,示意侍者引路,热忱又不失分寸:“这栋小楼是为各位专属安排的酒店,远离主建筑群,私密性十足。
一楼是专属餐厅,三餐会按各位口味定制。
二楼和三楼是住宿局域,套房与标间均已备好。
四楼是会议室、运动室和保密通信室,各位可自行安排使用。”
“有劳了。”
祁斯年和沉明远教授各住一间带独立客厅和书房的豪华套房,空间宽敞,设施齐全,窗外正对着酒店内部的花园,视野开阔。
黎洛屿自然跟着祁斯年入住套房内的侧卧,与主卧一墙之隔,能随时响应任何动静。陆枭也同样住在沉教授的侧卧,自然是与黎洛屿打着同样的主意。
当然,有黎洛屿在,没有人能轻易突破她的精神力监控范围。
黎承之则带着“利刃”小队,快速接管了这栋小楼。
一番安排之后,黎承之上前一步,拦住正要告辞的皮埃尔询问:“皮埃尔先生,有个事情想向你确认一下,请问其他几国的谈判代表团,是否也在这家酒店下榻?”
皮埃尔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毫不尤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委婉地解释:“并非如此,黎队长。
为了保障各位代表团的休息质量,也为了方便大家各自筹备谈判事宜,我国将夏国、丑国、猴国以及其他中立国代表团,分别安排在了四座不同的指定酒店,彼此之间距离不近。”
开玩笑,这些个谈判代表团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夏国当前立场坚定、又有核武在家,看着是个憨厚的老黄牛,实则轴了吧唧,认定的底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谁也别想轻易撬动。
丑国野心勃勃、手段颇多,跟那个不太聪明的鬣狗一样,仗着自己牙尖嘴利,到处抢食撕咬,总想把好处都攥在自己手里,还爱背后使阴招。
猴国内部派系复杂、摇摆不定,与那山大王手下的猴一样,被丑国耍得团团转,一会儿倒向这边,一会儿依附那边,立场比墙头草还晃。
还有几个中立国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暗中观望、伺机渔利,跟躲在树后捡便宜的狐狸似的,就等着哪方占优便立刻凑上去分一杯羹。
要是把这群“牛、鬣狗、山猴、狐狸”凑在一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说安心筹备谈判了,指不定哪天就因为一点口角、一点利益冲突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甚至动手相向,发生点儿肢体冲突、煽风点火、暗中投毒、蓄意报复、枪械斗争盗取机密、甚至是更严重的伤亡和栽赃事件。
谈判搁置不说,浪漫国还得背负“接待不力”的骂名,甚至可能被卷入各方纷争,到那时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他们浪漫国作为东道主,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更不想让一场关乎地区和平的谈判,毁在自家的接待安排上。
还是安排得远远的,各自独立、互不干扰最好。
这样一来,各方既能安心筹备谈判,减少不必要的摩擦,浪漫国也能分别管控、降低风险,后续就算出现什么状况,也能明确责任,不至于让自家陷入两难境地。
黎承之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也并未多言。
他早就猜到浪漫国可能会有这样的考量,只是这样一来,无法实时掌握其他代表团的动向,尤其是丑国代表团的行踪,后续的安保工作又多了一层变量。
他点点头,语气平淡:“原来如此,多谢皮埃尔先生告知。”
皮埃尔笑着摆手:“应该的。各位长途飞行辛苦了,先好好休整,明天早上八点,我会派车来接大家前往谈判场地。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通过房间里的内线电话联系我。”说完,便带着随行的浪漫国安保人员离开了二楼。
皮埃尔一走,黎承之立刻召集黎洛屿、陆枭和内核队员,在临时会议室召开简短的紧急会议。
晚上睡觉之前,黎洛屿在确保并无危险之后,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放在祁斯年的床头,好奇的问:“祁爸爸,大国谈判,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祁斯年正看资料呢,闻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大国谈判,自当雅量。”
“若是雅不起来呢?”
“自然先立其骨,再谋其术!”
黎洛屿若有所思。
次日,夏国代表团还没有进入谈判室呢,黎洛屿就听到谈判室内传来一声不太纯正的英文谩骂:“不可能,你们这群言而无信的骗子!我不答应!”
黎洛屿:“”
这个火药味儿,似乎有谈判的那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