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尚落提着一桶水过来,手腕一扬,很有艺术的泼了一瓢,满瓢水正好全浇在山本野鹿的脸上。
等了半分钟,对方连哼唧都没有。
尚落挑眉,又泼了一瓢
对方依旧安安静静的,没醒。
索性,撸起袖子,拎起水桶对着山本野鹿直接倒头就浇了一桶。
终于,对方跟诈尸了一样,猛地坐起身,抬手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抬头定睛看时,依旧是地狱阎魔团。心瞬间拔凉拔凉的,赶紧跪地磕头。
“我不想死的啊,阎魔大人,我还没抱上孙子呢,您能不能开恩,送我回人间啊?”
“你们一定是勾错魂儿了!我是个老实人啊,这几年在渔村开酒馆,从没跟人红过脸,肯定是你们认错人了,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山本野鹿哭的鼻涕眼泪横飞了足足三分钟,身体抖得象筛糠,一边磕头一边凄惨哭诉。
等他嚎叫够了,霍烬才压着嗓子,声音冰冷:“地狱的生死簿,从来不会记错一个名字,更不会算错一笔罪孽。山本野鹿,欢迎来到地狱!”
尚落配合的冷喝一声:“还不拜见阎魔大人。磨磨蹭蹭的,是想等着被拖去喂恶鬼吗?”
山本野鹿一个激灵,哪里还敢狡辩,头都不敢抬,就对着赵烈的方向“duang、duang、duang”又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血迹印了一大片,嘴里还不停地哀求哭诉。
“阎魔大人饶命啊,阎魔大人开恩!我知道错了!我不想下油锅啊,不想被小鬼咬啊,求您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什么都愿意为大人做。”
尚落清了清嗓子,继续充当“审判团主持人”,故意拉长语调让声音显得阴森一些:“既然你愿意认罪,那现在就进行‘生人生前罪孽审判’。
山本野鹿,说说你生平做过的所有恶事,若是你说的与‘生死簿’上显示的不一样,或是敢漏掉半件事”他抬手虚晃一下,做了个“扔”的动作,“那你就不用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直接把你扔进‘油锅地狱’,让你尝尝被滚油浇身的滋味,一天三遍,连浇七七四十九天!”
山本野鹿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不愿回忆那些过往,但看着赵烈“阎魔”般的眼神,又不敢不说。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哭腔:
额头的冷汗混着之前的水渍往下淌,砸在地上“滴答”响。他哪敢隐瞒,连忙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哭腔开口:“我……我16岁那年被抓去当兵,跟着渡边宇哲去了夏国……第一次杀人是在一个小村子,他让我开枪打一个老人,我不敢,他就用枪指着我的头,我……我就开了……”
“后来……后来我们还烧了那个村子,抢了老百姓的粮食,我……我还抢过一个女人的镯子,她不给,我就把她推倒了……”
“再后来,大战开始了,渡边宇哲升了少佐,我跟着他到处跑,从一个村子转到另一个村子,有一次,我们抓了十几个老百姓,说是‘通敌’,渡边宇哲让我们开枪,我……我闭着眼扣了扳机,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地上全是血,有个小孩才五六岁,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红薯。
最后到了城市,我也升到了大佐,参与了南京,进城那天,街上全是……全是老百姓的哭声,我们奉命‘清街’,其实就是……就是杀人。”
“我们在南京待了一个多月,每天都在杀人、放火、抢东西。我见过把老百姓绑在树上当靶子的,见过把小孩扔进火堆的,见过……见过所有能想到的坏事,渡边宇哲说,这是‘皇军的荣耀’,可我晚上一闭眼,全是那些人的脸,他们盯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
“后来战争快结束了,渡边宇哲带部队回国,我也跟着他回来,那时候我天天做噩梦,一闭眼就看见街头的血,听见老百姓的哭声,医生说我得了战后创伤综合征,便退伍了,在这个小渔村开了个小酒馆。这里偏僻,没人认识我,我就开了个小酒馆,每天守着柜台喝酒,想着能安安稳稳活到死就算了……”
霍烬在一旁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生死簿”,眼神冷得象冰。他故意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声音低沉:“生死簿上记着,你跟着渡边宇哲一直有联系,现在说说他的情况?”
“渡边宇哲在自卫队任职了几年之后,也从部队离开了。他靠着战争时期抢的财物和在部队认识的关系,开了家叫‘樱花重工’的企业,现在是这家企业的董事长。”
“樱花重工,表面上是做机械制造的,暗地里是给境外势力提供武器零件。”
“”
“你们当年参与侵略夏国的人,还有多少人活着,都在什么地方?”
“怎么?都到地狱了,还不敢说?”尚落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嗤笑,“莫不是你以为生死簿是个摆设,能替你瞒住这些龌龊事?还是说,你想带着这些秘密,直接下十八层地狱,让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冤魂,天天围着你索命?”
山本野鹿浑身一僵,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想护着他们!是……是渡边宇哲说过,谁要是背叛天皇、泄露同伴的下落,就会派人杀了谁的全家!我……我还有老婆孩子在岛上,他们还不知道我‘死’了,我不敢说啊!我怕他们出事!”
“容本王提醒你一句,你现在魂在地府,人间的事儿,你管不了了。”尚落声音陡然变得冷冽:“还不快交代?”
山本野鹿哪里还敢尤豫,连忙开口:“是是是,我交代!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松井狼五,当年是小队长,现在在南洋槟城投靠了当地的黑帮,开了家赌场;田中一郎,去了丑国旧金山,做海鲜生意,听说跟当地的恶犬社团有联系;还有渡边的堂弟渡边弘、前田正男,还有佐藤……”
山本野鹿一连报了十几个名字之后,确保他全部交代完毕之后,苏绛才上前掏出黎洛屿交给他们的致幻药粉。
下一瞬,山本野鹿象是陷入某种恐怖的幻境中,原本还带着哭腔的脸瞬间扭曲,瞳孔放大,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突然,他的面孔狰狞得吓人,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身体在地上疯狂扭动。
时不时还抬手挥一挥,象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别过来!别咬我!我不是故意杀你们的!”
不到三分钟,山本野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身体僵直地躺在地上。
林野瞅着他狰狞的面孔,迟疑了几秒,还是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又摸了摸他的鼻息。确认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后,他直起身,无语地吐槽:“这就吓死了?
苏绛挑眉:“万鬼纠缠,吓不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