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婳盈受惊一颤,翅膀扑棱作响。
刹那间,动静惊动了巡守之人。
“谁?!”
几名奔雷门弟子立即朝她们藏身的石块逼近。
鳕见见状,果断甩出瑭门独门暗器——“天女散花”。
此器细如飞雪,沾肤即入血,其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那些弟子功夫平平,瞬间被漫天银芒击中,如同落叶般纷纷倒地,再无声息。
确认四周安静后,鳕见才缓缓走出。
此处看似不像奔雷门总坛的要道,防卫如此松懈。
但若细察,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雾。
“哥哥,这通道里布满了毒瘴,我是剑灵不怕,可鳕见姐姐不是啊……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龙睽眯着眼打量片刻,疑惑发问。
“因为她身边跟着五毒兽婳盈,万物之毒皆可化解,自然不受影响。”
通天淡淡解释。
“那哥哥呢?”龙睽眨巴着眼睛。
“这种程度的毒气,对我而言就跟呼吸空气一样寻常。
混元圣人历经蛮荒生死劫难无数,岂会惧怕这点雕虫小技?”
“哇……哥哥好厉害!”
龙睽拍手赞叹,随即与通天继续潜行跟随。
不久又遇一队巡逻弟子,可这次还没等鳕见出手,那些人便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
鳕见虽任性倔强,却聪慧过人,立刻明白有人在暗中相助。
而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通天,还能有谁?
“哼!我才不需要谁保护,更不会感激谁!”
她气鼓鼓地冲身后吼了一句,抬腿大步向前,像是非要甩开那看不见的身影。
可奔雷门地底迷宫越往深处,岔路越多,宛如蛛网盘绕。
没过多久,鳕见彻底迷失了方向。
“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
“吱吱——”
低空盘旋的婳盈轻轻晃了晃脑袋,也是一脸茫然。
“算了,先往前走吧。”鳕见轻叹一声,继续向前。
左拐右绕间,不知何时竟走入一条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幽深通道。
两侧皆是铁栅围起的囚室,阴冷潮湿,宛如一座废弃的地牢。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鳕见心头一紧,立刻带着婳盈疾步赶去。
只见一间牢房内,一人被重重锁链束缚,正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脱困。
可当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整个人顿时僵住,瞳孔骤缩——
竟是襟暄!
“襟暄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鳕见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不等对方回答,她已扑到铁门前,“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她用力拉扯缠绕在门上的粗大铁链,却纹丝不动。
襟暄望着她,眼中泛起一丝苦涩:“别白费力气了……这不是普通的锁链。
这是玄铜所铸,上面还封印了压制灵力的禁制,根本解不开。
否则,我也不会被困至今。”
鳕见咬紧牙关:“怎么可能打不开!一定有办法!”
说着,她迅速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瑭门特制的飞刃,朝着锁链猛砍下去。
“铛!”
只听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飞刀竟被弹开,刃口崩出缺口,整把断成两截。
一次又一次尝试均告失败,鳕见终于慌了神,急得几乎落下泪来,猛地抬头高喊:
“通天!你给我出来!现在就来救人!”
可四周依旧寂静无声,那人影始终未现。
但她心里清楚,通天绝不可能真的离开。
于是又大声喊道:“你还躲在哪儿?再不出来,襟暄就要撑不住了!”
接连喊了几声,躲在暗处的龙睽实在看不下去,轻轻拽了拽身旁之人的衣袖,低声恳求:
“哥,咱们去帮帮襟暄姐姐吧。”
“稍安勿躁,再等等。”
通天嘴角微扬,神色淡然,抬手制止了妹妹的动作。
他并未收回感知,反而将神识悄然扩散而出,默默探查四周是否藏有天道本源的气息。
他并非不愿出手,只是想让鳕见明白——有些事,凭她自己终究办不到。
那边鳕见一次次尝试无果,焦急到了极点,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通天!混元圣人、教主大人!你要是再不出来,襟暄真的没命了!”
许久无人回应,她的办法用尽,终于彻底无助地站在原地。
就在此时,通天淡淡一笑,牵起龙睽的手:“可以了,我们走。”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鳕见面前。
“现在知道,离了本座寸步难行了吧?”通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鳕见怔在原地,脸颊微红,偷偷看了眼龙睽,最终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通天不再多言,目光扫过襟暄身上那几条漆黑沉重的锁链,指尖轻挥,一道纯净真元如流水般掠过。
而襟暄在见到他的瞬间,瞳孔微微一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蓬莱岛上那一幕——他将她护入怀中,疾驰于风浪之间。
脸上霎时染上一层绯红,她声音发颤地开口:
“我……我不需要你救……这份情,我不能领……”
似有难言之隐,后面的话终究没能出口。
通天冷笑一声:“你可知昔日多少人跪求本座相救,我都未曾回首。
今日出手,不过是看在瑭家小妹的份上。”
顿了顿,他又淡淡补充:“她算是本座半个传人。
若你觉欠了人情,日后多替本座探寻天道踪迹便是。”
襟暄皱了皱鼻子,倔强地仰起脸:“不行!我是女娲血脉!族中祖训严禁嫡系女子与男子有任何肌肤之亲。
上次你抱过我,已是违背族规……我不能再接受你的援手。”
她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通天却不以为意:“当时情势危急,邪剑已伤你经脉,若我不施救,你早已魂散。
性命攸关之际,哪还有工夫拘泥礼法?”
他语气渐沉:“再说,对我这等混元境的存在而言,六道之内万物皆可触,何谈失德?你不必如此执念。”
“都什么时候了!命都要没了,还讲什么规矩啊!”
龙睽也在旁劝道:“是啊姐姐,还是先听哥哥的吧。”
风声低回,铁链轻响,牢笼深处,一场命运的转折正悄然开启。
龙睽与鳕见还在劝说,通天却已背着手踱到一旁,悄然催动神识,将话语直接送入襟暄心间,唯有她能听见:
“我劝你莫要再一味执拗。
若真忌讳他人触碰,那你可曾想过——馀长青的前世,早已与你有过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