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巧计寻祖师。
“您是说,这些决定,包括四开天元阵都是乾字门祖师的意愿?”陆一鸣喜出望外地问道。乾字门祖师传音这件事虽然修行之人都有所耳闻,但毕竟只有乾字门宗主和一些长老经历过,外界还是有些怀疑的。如今这话亲自从沈清风的嘴里说出来,最起码对于陆一鸣来说,他恢复曾经的记忆就有了希望。师父刘白最后的嘱咐,就是要找到王春阳祖师,这下子就明朗了。
沈清风回答说道:“是的,都是祖师传音。以宁应该跟你们解释过了吧?天元阵对乾字门的负担,不比天元试炼小多少。老夫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你六岁那年第一次出阵的时候,因为年纪尚小,我们还看不出什么。可是十一岁第二次出阵,我们对你的身体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而在那之后,你就在斥觉试炼中失败了。
乾字门的存在,归根到底只有一个终极目标,简单来说就是探查世界的本质,寻找人与自然共处的状态。而能够影响或者阻止我们进行下去的意外,只有天道浩劫。所以阻止天道浩劫,也就成了乾字门唯一愿意插手的世事。
当我们发现十一岁的你既无特殊之处,又不能通过斥觉试炼之后,再让长老们维持天元阵,就成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件事对你来说不公平也不体贴,不过苍生大事面前,你与我都一样,不过是世间的浮沉与落叶罢了。
只不过斥觉试炼确实有我们疏忽的地方,因为一切都太过仓促了,你的朋友们为了给你多一次机会,与乾字门谈判胜利。而当你在嗔容试炼中再次失败的时候,原本应该是彻底关停天元阵,可是沈某得到了祖师传音,一定要协助你登顶无极岛。”
沈清风这些话算是解开了陆一鸣心中,还有江邱、耿懿等人同样的疑惑,一切合情合理,直到这次会谈。陆一鸣问道:“沈宗主,王春阳祖师可说是为什么吗?”
却看见沈清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并没有。千百年来,乾字门,甚至整个乾字大陆的运行都依仗于祖师传音。不论是我也好,还是历任前辈宗主也罢,我们只会遵从祖师的命令,并不会收到揭示。”
听闻此言,陆一鸣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说道:“晚辈还想问一句,祖师传音是怎么传的?你们可以主动寻找祖师吗?”
沈清风回答说:“乾字门只有宗主和几位长老有资格登上三金顶做课,我所受到的传音,也都是在灵音殿打坐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办法联络祖师,你这样问是有什么需要吗?”
而接下来这些话,都是时宇替陆一鸣考虑过的。时宇交代:“你想通过乾字门的帮助恢复曾经二十年的记忆,无论他们态度如何,最好不要先暴露你的目的。否则他们拿出什么理由搪塞你,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最好站在乾字门的角度,提出你自己的需求。”
时宇考虑到的这些,也是江邱此前担忧的,陆一鸣说道:“再开天元阵,我个人是不太愿意的。”当然,这是一句谎话,他接着说道:“天元阵中,一天就是外界一年,如果时宇伯伯在,那对我的提升会非常大。区区五日,就可以获得五年的提升。可是四开天元阵,伯伯他是有心无力,只能我独自前行,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五年的时光,没有意义。”
沈清风还想劝说陆一鸣的时候,陆一鸣接着说道:“其次,伯伯跟我说了四开天元阵最危险的因素,就是我没有坚定的性根。此前是他几十载的经历塑造出的坚毅,维持着天元阵的稳定。可我目前呢?只有现实世界几日的记忆,其他全都生活在天元阵中,对着这个世界,对于我的人生,极其缺乏理解和羁绊。
伯伯特意交代,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独自在天元阵中生活五年,还不能走火入魔,也不能制造陪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沈清风明显被这么正确的理由说服了,他忙问道:“时宗主所说的性根,要如何坚定呢?”陆一鸣回答说:“按照伯伯所说,性根可以简单理解为对于世界的情感,是需要经历时间,慢慢建立的。我需要去体验这个世界,结交好友,甚至建立家庭,繁衍后代,才能够坚定性根,守住天元阵。否则就算我进了天元阵,一是不能坚持很久,二是就算能坚持下来,八成也会沉迷于虚幻、变得疯癫。这些事都做下来的话,现在的我是十六岁,至少也要七八年吧。”
“七八年?天道浩劫剩下的时间一年有余,怎可能给你七八年呢?”沈清风有些焦急地说道:“一年多,除去天元试炼选拔与你同行的人,留给你的顶多有半年,可能半年都没有。”
陆一鸣摊开双手说道:“那没办法咯,半年时间,别说与这个世界牵绊起来,恐怕交几个朋友都不够吧?我才十六岁,也不能现在就娶妻生子吧。就算我硬着头皮四开天元阵,结果注定是失败,也没什么意义啊。”
事实证明,只要你把困境讲述清楚,同时把有可能的条件告诉对方,他就会替你说话了,沈清风思考之后说道:“一鸣,你方才问有没有联络祖师的方法,是为何呢?”陆一鸣压制着内心的喜悦,说道:“沈宗主想必也了解到了,我此前二十年的生平一直是一个秘密,就连我身边最亲近的朋友和亲人都不了解。如果能够恢复那二十年的记忆,那么性根兴许就足够坚实了。王春阳祖师是确实存在过的人,而他的神识千百年来似乎从未消散,如果这世界上有人知道能帮我恢复记忆的方法的话,我想就只可能是他了。”
沈清风听完之后陷入沉思,陆一鸣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最终沈清风做出了决定,他说道:“有一个办法,乾字门从未尝试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姑且一试吧。”
陆一鸣激动地站了起来,他问道:“什么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比现在的情况好啊。”
沈清风说道:“那你要再入天元试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