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大褂女子(1 / 1)

剧痛并非持续不断的嘶吼,而是如同烧红的铁钎,以一种恒定的、残忍的节奏,一次次烙烫着王平的右臂神经。

那道灰白色的伤口边缘翻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看不到丝毫血迹,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不断散发出来,好似有无数肉眼难见的冰针,正沿着神经和血管,顽固地向躯干深处钻探。

这绝非普通的物理创伤,而是规则之力反噬留下的“烙印”,是精神层面被污染后,在现实世界的狰狞投射,它侵蚀的不仅是血肉,更是支撑意识的根基。

“平哥!你的手……!”小波的哭腔里带着绝望的颤音,他用尽全身力气,瘦小的肩膀架住王平未受伤的左臂,几乎是将他半拖半拽地往前挪动。

孩子的脸上泪水与汗水泥泞一片,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填满了巨大的恐惧,然而,在那恐惧之下,却有一种被残酷环境催生出的、超越年龄的坚韧,如同石缝中挣扎求存的野草。

“闭……嘴……走!”王平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带着血沫的味道。

他强忍着眩晕,回头迅速一瞥——那缝合尸虽被暂时震慑,没有立刻扑上,却在原地焦躁地踱步,由废弃物构成的身躯发出“喀啦喀啦”的不祥摩擦声,低沉的咆哮如同困兽,显然并未放弃。

而笼罩他们周身的那层微弱白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如同风中的残烛。时间,刻不容缓!

每一步迈出,右臂的伤口都传来新一轮的撕裂剧痛,同时伴随着强烈的精神眩晕和恶心反胃。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水囊,方才强行汲取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涌来的虚弱感,以及一种……灵魂被某种污秽之物沾染、正逐渐变得沉重冰冷的寒意。

这就是驾驭非凡之力必须支付的代价吗?以自身的“存在”为燃料,点燃规则的火焰,同时也要承受火焰带来的灼伤和污染?

王平心头凛然,这条路布满了荆棘和陷阱,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暂时藏身的角落,一个能让他稍微喘息、压制伤口恶化、理清混乱思绪的避风港。

“回……回之前……那间病房……”王平虚弱地指示,声音断断续续。那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是这片绝望迷宫中,他们唯一称得上“熟悉”的坐标。

凭借着小波近乎透支的搀扶和求生的本能,两人沿着灯光惨淡、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艰难跋涉。

王平努力集中几乎要涣散的意识,尝试去感知右臂上那道诡异的“污染”伤口。

他不敢再轻易触动那危险而不可控的力量,只是将意识化作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种混乱、冰冷、充斥着绝望与痛苦的负面能量,如同有生命的黏菌,盘踞在伤口深处,并不断试图向外扩散、侵蚀健康的组织与精神。

那是林婉执念中失控的悲伤与悔恨,是最深沉的负面情绪结晶,此刻正如同附骨之疽,通过伤口这个通道,向他全身蔓延。

同时,在那片冰冷的黑暗深处,他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属于“守护”规则的纯净力量,如同被淤泥包裹的微弱火星,顽强却又岌岌可危。

他必须设法遏制污染的扩散,并尝试引导那残存的火星净化自身。

但这需要他对规则有着更深的理解和远超现在的、精细入微的控制力,以他目前油尽灯枯的状态,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到了!平哥,我们到了!”小波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他们终于踉跄着回到了那间熟悉的病房门口。

小波用肩膀顶开房门,几乎是拖着王平跌撞进去,然后迅速反手将门死死关上,用自己单薄的后背紧紧抵住门板,仿佛门外有千军万马,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平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冷汗早已浸透他破烂的衣衫。

他低头凝视着右臂上那道狰狞的灰白伤口,眉头锁死。污染蔓延的速度超乎想象,那种冰冷的麻木感已经越过了手肘关节,正不祥地向肩胛方向渗透。

照这个速度,恐怕不需要太久,他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体都将被彻底侵蚀,届时,他的意识是否还能保持清醒,都将成为未知数。

“平哥……我们该怎么办?”小波跪坐在他身边,看着那不断“生长”的可怕伤口,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恐慌。

王平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已没有力气用语言回答。

他闭上双眼,强行摒除脑海中的杂念——恐惧、痛苦、眩晕——将全部残存的意识凝聚起来,如同一个濒死的潜水者,奋力向身体内部的深渊沉去。

他要与那道污染、与那丝残存的力量,进行一场凶险万分的内部战争。他努力回溯着铭刻规则时,所感受到的林婉那份极致“守护”执念,试图从中剥离出最纯粹、最本源的守护意志,用来对抗和净化那附着的污染。

这个过程如同在灵魂上施行凌迟。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

污染的能量仿佛拥有恶意的生命,化作无数冰冷的触手,疯狂抵抗着任何形式的驱散,并更凶猛地反向侵蚀他的意识防线。

那残存的守护力量实在太微弱了,在污染的惊涛骇浪中,它非但难以照亮黑暗,自身反而摇曳欲灭,有被同化、吞噬的极大危险。

就在他的意识防线即将再次被冰冷的负面情绪潮水彻底冲垮的瞬间——

吱呀。

一声轻微到几乎幻听的摩擦声响起。

病房那扇并未完全锁死的门,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正用身体顶住房门的小波,只觉得背后一空,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跌坐在地。

王平猛地睁开双眼,强忍着手臂剧痛和排山倒海的眩晕,警惕而艰难地望向门口。

一个身影,逆着走廊里昏沉黯淡的光线,静默地立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洁白到刺眼、纤尘不染的医生大褂,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身姿高挑而挺拔,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紧实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

冷艳到近乎非人、缺乏任何人类情感温度的脸庞。

她的五官精致如同雕琢,眼神却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淡然地扫过屋内狼狈不堪的两人,最终,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精准地定格在王平右臂上那道不断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灰白色伤口上。

她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本就是这病房阴影的一部分,此刻才悄然凝聚成形。

她身上没有沾染丝毫医院里弥漫的腐败与绝望气息,只有一种淡淡的、冷冽如手术器械般的消毒水味,与她整个人散发出的、绝对的冰冷与疏离感完美融合。

她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伤口上,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受伤的人,更像是一位严谨的科学家,在审视一件突然出现的、极具研究价值的异常样本。

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机时刻,这个身份不明、散发着极致冰冷气息的白大褂女子,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安全屋”门口。

但好在这个女子有脸,不光有,还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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