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当初他们还想捐出一半的家产来讨好李浩,希望他能放世家门阀一条生路。
可直到现在,众人才明白。
人家压根不就从未想过,放过他们。
命啊!
这些都是命啊!
柳涥尚一想到这,双眼眼角流淌着血泪。
刚才死的那些人里,大半都是他柳家的远方血脉。
多好的孩子,却被这些什么都不懂丘八,一刀给劈死了。
不仅是他。
他周围的各家家主,也泪流满面,心里满是后悔。
早知道他们在大楚遭遇席卷北方数州大旱时,不应该贪墨那些赈灾的来钱粮。
在那些灾民卖儿卖女,交赋税时,不应该兼并那么多的土地。
不应该在萧衍率军攻城时,因为舍不得家族里钱粮,怂恿狗皇帝和萧衍和谈。
结果就造成了现在如今,这种场面。
现在大楚丞相曹文轩死了,当初坚守城池的怀毅伯顾胜年,看到他儿子反抗被砍死后,不堪受辱咬舌头自尽了。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兄弟们,大将军给你们送肉和饭菜来了。”正当城外这些囚犯,人心惶惶,满脸惧怕的时候。
京城大门缓缓推开。
只见几十名士兵,带领着数百民夫推着大桶大桶米饭,和猪肉片鸡块做成的烩菜,散发着浓郁菜香。
当然还有几大筐白花花的大馒头。
“哈哈哈,来的好!”偏将看到来人,激动上前拍着带队士兵的肩膀,然后招呼自己的手下开饭。
“好香啊!”军中的执法官掀开木桶,闻着里面的肉香,忍不住咽着口水,脸上发出感叹道:“还是大将军对我们好啊!以前那萧衍嘴上是我们大军的统帅,可实际上他只喜欢自己亲卫军和王家私军。”
这执法官回忆往昔,眉宇间忍不住泛起一丝厌恶。
“是啊!”这位偏将也回忆起他们跟着萧衍起兵以来,发生的那些事,嘴里冷哼起来:“只大喜的日子,不提萧衍那混蛋。”
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萧衍被神雷劈死还没有几天,可对于整支大军的将领和士兵来说,萧衍似乎已经死了很久。
又因为萧衍和昏君萧行昇一起,被神雷炸死。
底层士兵和民间百姓相信,萧行昇因为作恶太多被老天爷降下神雷给劈死。
而靖王萧衍却是被落下的神雷给连累,最后也死翘翘了。
“对了,将军,要不要给那些抓来的囚犯食物?”执法官望着栅栏里,黑压压的囚犯,面上迟疑问道。
“不用!”偏将嘴角泛起一丝讥讽,道:“这是大将军赏赐给咱们兄弟的功勋宴,这些杂碎怎么能吃,再说饿一晚上他们又不会死。
执法官听到这位偏将的话,顿时把刚才升起的同情心,瞬间抛之脑后。
反正他这位主官都不管,自己这位执法官又何必理这些该死的囚犯呢!
因为还有要事要做,庆功宴进行到亥时就结束了。
李浩回到沈采薇居住的寝宫,与她又继续温存两次后,抱着她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需要忙的事情太多,等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多多陪沈采薇。
第二天
当狂欢一夜的京城百姓,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准备开始一天生活的时候。
却见每条街道上,都有书生坐在桌子后面神情严肃。
而这些桌上,都放着厚厚的白纸和毛笔。
提着铜锣的衙役和里正,提着铜锣在街道上游走,扯着声音高喊道:“大将军即将在城城外,举行公审大会,审判那些世家门阀所作之事,凡有苦主都可来这里记录。”
这些百姓听到衙役和里正的话,纷纷面上一怔,满脸不敢相信望着街道上坐在书桌上后面的书生。
毕竟在这些百姓看来。
这些将军和世家门阀不都是一丘之貉,互相勾连的吗?
虽然昨天大将军对这些世家门阀抄家灭族,那不过是狗咬狗而已,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红南街和其他街道巷子一样。
提着铜锣的里正钱大爷和衙役,看到这些百姓满脸狐疑,却不敢上前登记的样子,急忙又喊道:“各位乡情父老,大将军已经的人品,你们还不知道吗?他说要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做主,就绝不会食言的。”
“王家的,你家二姑闺女前两年被顾家那畜生少爷逼死投河的事,你忘记的了?”
“张老幺,陈家为了霸占你家河边五亩上好水田,派人把你的腿打瘸了,你就不想报仇?”
“李秀才”、
随着里正钱大爷一阵数落,把各家的情况一一道了出来,瞬间让在场众人,神情黯然,满脸悲愤。
是啊!
他们这些人,受到那些世家门阀的欺辱压榨还不够吗?
现在有大将军为他们主持公道,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决不能放弃报仇的机会。
一旁的衙役赵三,看到众人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连忙补充道:“诸位乡情父老,大将军还说了,只要冤情得到核实,不仅给大家报仇,还会大家银钱补偿。”
赵三的话,瞬间让刚才还寂静的人群,瞬间变得喧哗嘈杂,情绪彻底被点燃了。
银钱补偿!
这是他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或许是为了复仇,又或许是为了银钱的的补偿,众人心中压抑的怒火,此刻都被点燃。
“让我来!”人群里瘸腿的张老幺,呼吸瞬间沉重起来。
只见他死死盯着自己瘸掉的右腿,眼中满是仇恨恨。
多年前陈家为了霸占他祖传的五亩水田,下令身边的恶仆挥舞棍棒,打断他的右腿,然后又强让他摁手印,签下卖田的契约,然后丢下二十两银子,就走了。
价值几百两上好水田,就被陈家采取强买强卖的方式给夺走,张老幺又如何能甘心。
可当他带着状纸去官府告状,却被跟陈家勾结的府尹大人,罚了二十板子。
结果好好的一个小康之家,彻底落败。
妻子外出给人洗衣服贴补家用,而张老幺则靠给青楼倒夜香为生。
张老幺越想,心里的怒火变得更加浓烈。
要不是畜生不如的陈家,他原本幸福美满的幸福的生活,又如何变成如今这种贫困,就连吃饭都难以为继的日子呢?
张老幺抬起他那张,被岁月和苦难刻满皱纹的脸,绝然道:“青天大老爷,草民要告那陈家为霸占小人祖传的五亩上好水田,强买强卖,还指使他的恶奴打断小人的右腿,求大将军给小民做主啊!”
这一声悲鸣的哭喊,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周围百姓心中,最后的顾虑和恐惧。
“大人,我也要告!”
“还有我!”
“还有我”
这就是李浩采用的办法,他要用一场公审大会,让这些世家门阀从天上跌入泥泞,受万人踩踏、咒骂,甚至钉在耻辱柱上,记入史书,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