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火影办公室的烛火终于熄灭。
猿飞日斩拖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白天,他是那个运筹惟幄、深不可测的三代目火影,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整个村子的未来。每一个决策,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仿真器,从无数个血淋淋的坏结局里,找出唯一那条能让木叶活下去的路。
这种感觉,就象是戴着一个沉重无比的面具在跳舞,舞步不能错,表情不能崩,因为台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有信任的,有怀疑的,还有象团藏那样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摔倒的。
累。
真的太累了。
回到家,推开门,一股温暖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你回来啦。”
一道温婉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猿飞琵琶湖走了过来,她没有多问工作上的事,只是很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火影御神袍,挂在衣架上。
“饭菜还在温着,快去洗手吃饭吧。”
“恩。”
猿飞日斩应了一声,感觉整个人的重量都卸下了一半。在外面,他是火影;在这里,他只是猿飞日斩,一个回家的丈夫。
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常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味增汤。猿飞日斩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坏了,处理了一天的公务,又去训练场操练了那三个小鬼,体力消耗巨大。
琵琶湖就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看着他吃,时不时给他添一碗饭。
“慢点吃,别噎着。”她轻声说。
“没办法,太饿了。”猿飞日斩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说道,“正式带班了,那三个小家伙,简直是三个活宝。”
一提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想笑。
“哦?就是你之前提过的,初代大人的孙女,还有那个天才和吊车尾?”琵琶湖的眼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显然对这几个孩子很感兴趣。
“可不是嘛。”猿飞日斩咽下嘴里的饭,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那个叫自来也的小子,顶着一头白毛,咋咋呼呼的,一上来就大喊冲过来,结果一头掉进了我挖的坑里,被倒吊了起来,那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噗嗤。”琵琶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有纲手,初代大人的孙女,脾气可真不小。一拳头砸下来,地上一个大坑,跟怪兽似的。可惜啊,一拳都没打中我。”猿飞日斩模仿着纲手挥拳的样子,逗得琵琶湖笑个不停。
“那个大蛇丸呢?你不是说他是个天才吗?”
“天才?是天才没错,就是太冷了点。”
猿飞日斩撇了撇嘴,“他倒是聪明,知道潜伏偷袭。”
他把今天训练场上的事情,当成笑话一样讲给妻子听。
看着琵琶湖脸上明媚的笑容,他感觉自己白天的疲惫和压力,都在这笑声中一点点消融。
在外面,他要扮演无所不能的“圣君”,要算计人心,要权衡利弊。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象个普通人一样,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
吃完饭,猿飞日斩瘫在客厅的椅子上,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象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咸鱼,一动也不想动。
琵琶湖收拾好碗筷,端来一杯热茶,然后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一双纤细但有力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
“唔……”猿飞日斩舒服地哼了一声。
琵琶湖的手法很好,精准地找到了他最酸痛的几个点,力道恰到好处。紧绷的肌肉在她的按揉下,渐渐放松。
“今天,很累吧?”琵琶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心头。
“还好。”猿飞日斩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火影嘛,哪有不累的。”
“我看你今天回来,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琵琶湖的手顿了顿,“是在为宇智波一族的事情烦心吗?我听说了,根的招募,在他们那边遇到了阻力。”
猿飞日斩睁开眼,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琵琶湖连这个都知道。
“一些长老的闲言碎语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日斩。”琵琶湖的声音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别忘了,我也是忍者。虽然现在不怎么出任务了,但村子里的一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她绕到猿飞日斩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老师刚刚牺牲,村子内外的担子,一下子全都压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你既要安抚人心,又要震慑外敌,还要处理像团藏和宇智波这样的内部问题。”
猿飞日斩看着妻子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抱怨,只有理解和心疼。
“我帮不上你太多,但你要记住。”
琵琶湖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猿飞家的女人,从来都不是需要被保护在身后的弱点。我们,是火影最坚实的后盾。”
“无论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决定,无论那些决定在外人看来有多么不可理喻,回到家,我永远相信你,支持你。”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涌遍了猿飞日斩的全身。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临危受命,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他有未来仿真器,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未来,这让他拥有了神一样的视角,但也注定了他是一个孤独的行者。
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秘密,所有的压力和恐惧,只能自己一个人扛。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孤独下去。
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