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西垂,一轮星月已经在东方缓缓升起,夜幕无声无息的降临。天地间无数个轮回之中毫不起眼的一天。
只不过今日的天格外的干净,未有一丝云层遮掩,亘古长存的星河,如今看去也更清淅和耀眼。
此时沉寂了许久的七星宗,突然如一口火山一般蓬勃而起,其主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
而此时三道身影正分别坐落在七星宗的三个主峰之上,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面宝旗,上面日月星辰满布。
整个护宗大阵似乎正在承受着无穷的压力,不断发出咯吱声,宗门内的几大真传此时,各自分列在一个个重要山头。
其中第七真传赵元辰手托灵鼎,再度施展起周天星宿大阵。
只不过跟原先以人为阵相比,此时的他有了护宗大阵的支撑,才真正显露出此阵法的锋芒。
二十八位星宿神,笼罩着整个七星宗范围,每一只都如山岳一般。
虽无一丝声响发出,但是那浩瀚的威严却让七星宗内其他修士一个个不敢抬起头。
不止是他们,如此大规模的天地异动,离得最近的天枢坊市自然也感知到了,所有练气修士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稳。
筑基虽然强一点,但也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七星宗范围。
而他们也是这么做的,散修动作最快,没有什么拖累,带上自己的家当,立刻便朝着其他局域而去。
家族修士也只是尤豫了几息时间,便添加了这些行列,因为七星宗的巨变没有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他们这些筑基可以碰触的。有点节操的,还知道带一下家族的内核成员。
没胆子的,或者好听点的,果断一些的直接拿了最有价值的几件宝物,便跑路了。
七星宗的巨变,很快便惊动了正在炼制法宝的徐尘仙,不只是因为天枢坊市有他的人,通过魂境向他反馈情况。
若只是这样,他最多惊讶一下,让底下的人持续关注,他自己则继续炼器。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百裂川下的那处秘境也在发生巨变。
秘境第一层,所有妖虫,不管是虫母催生的,还是孽虫所化,如今都已经成了一堆血泥。
好在这些年,徐尘仙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对里面的大阵一直在修缮和调整,又有着尘寰木本体坐镇。
所以在空间之力压迫整个秘境时,徐尘仙安排在里面的人,第一时间便被尘寰木转移到灵树空间内。
只有几十人因为正好在清理妖虫,距离比较远,而且也比较分散,才落得跟妖虫一般的结局。
徐尘仙也只是略感可惜而已,其中有几个炼体修为还不错,马上就可以定期采血了。
此时整个秘境,不止第一层发生了变化,徐尘仙通过佛陀的分魂,感知到第二层也正在巨变。
两层空间正在不断收缩,外层禁制正在崩解。
一切的源头却不是外力,而是这处秘境设立之初,便已经埋下的一座根基大阵,至于具体情况,佛陀也并不知晓。
他本身对这处大阵的了解就不多,当初也防着他借着对大阵的了解,而做出什么不该有的举动。
所以根本大阵的设置,就算他这么多年研究下来,所知也有限的仅。
如今徐尘仙除了看着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他和蟾宇二者对阵道的理解,跟这大阵相比,如皓月与流星。
不过如此变化也是一次难得的解析秘境大阵的机会,他有着尘寰木在,可以更细致的了解其中的关键。
为他后续不管是布阵,还是对风水养灵之术的推演,都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这次秘境的崩解,并不是要把整个秘境毁了,而是通过消磨掉外围的一些本就已经成为冗馀的局域,来保存力量,维护住内核继续存在。
甚至能够让大阵威力更进一步,防止被困的孽虫逃脱。
第一个倒楣的便是佛陀,其本身已经被孽炁侵蚀,平时其作为阵法节点,对身上的孽炁自然能够遮掩,但如今大阵根基改易,他也不再是阵眼,其身上的异常顿时便暴露了出来。
一道道电弧,如雷鞭一般不断的抽打而下,原本祥和的佛道金身,如今在雷鞭下,直接化作了万千虫蟊,在其身上蠕动,钻入钻出。
徐尘仙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他只是没想到对方被孽虫侵蚀的如此厉害。
而外界,七星宗所在之地,那三座主峰,如今已经被拔高了千丈左右,而整个峰体也在不断的延伸,周围的一些山峰直接便被其整个囊括进去。
地势如此巨变,原本的护宗大阵早已面目全非,而一道远超三阶的大阵正在缓缓构成。
而此时云端之中,三道身影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还真是没想到,张玄一居然真的成了!”
“成便成了,这种时候,有其在,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老祖,其所成之阵,还有这催生地脉之法,确定不干预一二吗?”
还不等中间之人回话,下方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张玄一在此恭迎九岳盟几位老祖莅临,宗门正在革新,不便迎客还请三位老祖见谅!
玄一在此先敬几位一杯,聊表歉意!”
声音刚落,站在最中心主峰上的一个,便飞身到半空,手一挥一幅山河图出现在脚下,各色瓜果茶几等,便从图中浮现而出。
旁边两人见此微微一惊,他们两个被发现没什么,但是完全没料到,连大长老都未能躲过对方探查。
对面可是只刚凝婴没多久的新晋元婴,而他们两可至少凝婴有百年以上了。
本来对对方还有些看轻的心理,如今却不敢大意分毫。
“好了人家主动迎客,我们再这样就显得多少有些失礼了!”
中间的大长老对此倒是非常淡然,对方的底细他多少知道一二,能有如此手段也不算什么。
几人从云端落下,坐在了山河图之上,却宛如踏在了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