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敌众我寡,我们要搞清楚他的习惯,再想个万全之策。”
巴勒斯盯着李青云的背影,眼神愈发阴鸷。
“我听大人吩咐便是。”
阿茹娜心中也是叫苦不迭,他向可汗解释了者老赤及悍勇营战败的始末,暂时摆脱了回苍狼部当寡妇的命运,却也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那个能将武者杀死的爆炸瓷瓶,让可汗势在必得;甚至,还答应事成之后,就收回她与绰罗阿赤的婚约,许她自由之身。
别无选择的阿茹娜,只能积极答应,主动启用了白鹿部落留在金明寨的暗棋徐游,伪造了身份,深入大梁腹地。
看着李青云的背影,想到两人数个夜晚都相拥而眠,阿茹娜就恨不得飞过去告诉李青云注意安全。
可是如今被巴勒斯监视,徐游也不能随意活动,又不敢将心中担忧告诉徐游的仆人,只能心中默默着急,祈祷李青云以后出门多带些兵马。
也好在巴勒斯等人的心思都在李青云身上,故而并没有注意到阿茹娜的异样。
正向往前走的李青云忽然脊背发寒,察觉到危险的他陡然间握住刀柄,蓦地回头,凌厉的目光扫视周围
蓝争等人也飞快地环顾四周,生怕错过了任何异样。
“将军,怎么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
李青云没有发现异样,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城门。
可刚刚那道若有似无的杀气,却在心头萦绕,让他心中不安。
“没想到李青云如此警觉。”
巴勒斯连忙收回了视线,没想到仅仅是展露出了敌意,就让李青云有所察觉,“他已经起疑了,这几日不能动手。”
众人纷纷称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阿茹娜郡主,你暂时也不要与李青云接触。”
阿茹娜故作不悦道:“巴勒斯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你怀疑我向李青云告密?还是觉得我与梁人私通?用不用我现在就自杀,以示清白!”
“郡主莫要着急,臣不过是不想让郡主陷入两难之地。”
巴勒斯听她冷哼一声,思忖道:“徐游,有没有把豺狼引出来的办法?”
徐游躬敬道:“大人,梁朝有句话叫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正是李青云得意之时,肯定要大肆庆祝,我们只需把售卖皮货的消息放出去,定然能引蛇出洞。”
“去安排吧。”
自始至终,阿茹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巴勒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起身行礼道:“郡主不要见怪,臣为可汗大计,不得不小心行事,待回到王庭后,自会向可汗请罪,任郡主处置。”
……
城外,陷阵营大营,李字军旗随风飘舞。
新兵正在练习马上厮杀,手中的棍棒挥得呼呼作响。
黑马和郭大富等众位老兵在人群中游走,遇到问题总能及时解决,看到有人耍帅,上去就是一脚,随后便是破口大骂。
马顺看着紧跟身后的邱德发,不耐烦地说道:“蓝副指挥,本官乃是监军,可不是你们陷阵营的马官,你想要战马,得让李将军给朝廷写折子。”
“马公公有监管之权,你写也一样啊。”
邱德发好象牛皮膏药一样,口水四溅地道:“兄弟们有了战功,马公公脸上也有光啊。”
“本官只监管军务,不干涉军备。”
马顺用力甩了下袖子,阴沉着脸朝卧室走去。
这群糙汉丘八,张嘴就给自己添麻烦,伸手就知道找皇上要东西;如今国库空虚,皇上要有银子,大梁朝何至于四处发生叛乱。
李青云那厮也好生不懂规矩,杂家不去吃饭,也不说给杂家安排一桌好菜,送两位贴心懂事的女子过来解闷。
等杂家寻个机会,定要好好参他一本!
“妈的,没卵子的货就是靠不住!”
邱德发小声咒骂几句,咕哝道:“真想一刀攮死这条老杂毛!”
“将军莫要说气话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邹体仁道:“邱副指挥使,即刻率亲军出营,让将军速速回营。”
“马公公代表的天子,于情于理都不能怠慢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宋指挥使,郭副指挥使,募兵宜早不宜迟,烦请二位立刻带兵出营,前往吉安和鹿鸣两县张贴告示,挑选青壮入营。”
随着一系列安排,营地内吆喝声不断,老卒相继离营。
邹体仁随后找到了黑马,低声道:“黑二指挥使,烦请告知兵卒,自今夜起,伙食标准降低,每天只给两片猪肉。
马公公来了,咱们该哭穷了。”
不多时,营门再次打开。
酒气冲天的李青云在众人簇拥下回到了大营。
邹体仁快步迎了上来,汇报了相关安排,低声道:“将军,学生观马公公来者不善,咱们从阎王沟缴获的粮草皆藏于营外,必须尽快转移,以免节外生枝。”
“蓝争,去流云镇和潘员外打个招呼,连夜将粮草运过去,以后营内需要粮草,对外就说赊的。邹先生,营里的事务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睡一觉。”
李青云被邱德发搀扶着去了营房。
邹体仁劝说无果,满脸苦笑,太监没了根儿,心思淬了毒,得罪了马顺,日后恐怕就是没完的麻烦了。
躲在营房内生闷气的马顺还以为李青云回营房换洗去了,谁曾想左等右等,李青云都没有如他的预料一般,主动前来拜访。
“这个姓李的,也忒不把皇上,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了。”
马顺冷哼一声,整理了下袍服,冷着脸离开了住处,来到了李青云的营房前。
邱德发连忙迎了上去,“马公公有何贵干?”
“督管军务,查问陷阵营近来帐目。”
马顺摆出了监军的姿态,冷笑了几声道:“你敢阻拦杂家?”
“马公公别开玩笑,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拦着你啊。”
邱德发心里暗骂几句,故作害怕道:“公公想进去自己开门就行,我可不敢给你开门。”
“为何?”
马公公强忍着抽他俩嘴巴的冲动。
“我们将军喜欢梦中杀人!”
邱德发看他满脸不信,煞有其事地道:“公公应该知道我家将军在金明寨时伏击鞑靼铁骑吧?那时候住在荒郊野外,我们睡帐篷,将军睡外面。”
“有天夜里,狼群摸上来了,我们听到动静跑出去时,将军刚把最后一只狼杀了!”
马顺咽了口唾沫,“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