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9章 头晕目眩
“安森呢？”
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一个两个紧赶慢赶朝着柯达剧院冲刺，根本顾不上调整，车轮切换为双腿之后继续狂奔，甚至来不及调整呼吸，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几乎没有人例外，脱口而出的话语完全一样——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在得知安森还没有抵达柯达剧院的时候，终于能够喘一口气，却没有时间休息，马上忙碌着手准备。
传闻，安森抵达伯班克的时候，身穿t恤牛仔裤的简单轻便装扮，这意味着安森颁奖典礼造型依旧没有走漏风声。
但最近这几天，传闻着实太多，真真假假无从分辨，现在也没有时间进一步求证，只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红地毯上。
一直到此时，喘息的空档，这才意识到安森的厉害。
这一招乾坤挪移，虽然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为奥斯卡表演舞台的彩排争取空间，但未尝不是一种营销策略，狠狠地把所有媒体、所有观众耍了一把，不需要特别举动就能够把所有视线引向柯达剧院。
显然，安森清楚地知道，格莱美、巴黎、伦敦的喧嚣抢走奥斯卡的风头，以至于奥斯卡陷入困境；而现在，一招大变活人却轻而易举让奥斯卡回到聚光灯底下，站在世界的中心，热度一下直冲云宵。
这算打一记耳光给一枚甜枣吗？学院会看不出这些把戏感恩戴德地乖乖买帐吗？
答案，没有那么简单。
但毫无疑问地，安森正在展现自己的布局能力，学院高层冷眼也好感激也罢，他们却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这一切策划，来自创新艺术家，还是来自伊芙？亦或者是来自于安森自己？
纷纷扰扰的思绪持续汹涌，种种猜测层出不穷，安森甚至还没有登场，整个柯达剧院已经开始升温。
空气汩汩沸腾燃烧起来。
然而，还没有等待众人理清思路查找一个方向，红地毯前方缓缓停下一辆墨绿色法拉利复古跑车。
不等目光聚集，一个身影已经登场。
没有姗姗来迟，没有故弄玄虚，甚至没有故意等待红地毯嘉宾全部走完再压轴登场，就这样出现了。
一如前面的金蝉脱壳，没有任何痕迹地消失；眼前也没有留下任何预警地登场，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赫然是安森-伍德。
因为太意外也因为太突然，一口气没有来得及顺过来，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红地毯就看到了那个身影，以至于呼吸掐断，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大脑、呼吸、心跳全部停止，世界就这样遁入一片虚无。
苦苦等待、掀起风暴、戏耍整个好莱坞的主人公就这样站在了眼前，职业生涯首次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
事情，就这样发生，却没有任何真实感，完全丧失反应能力。
然后，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宛若风吹麦浪一般，嘈杂的喧嚣和热闹以涟漪扩散的方式徐徐平复下来，屏住呼吸、掐灭声音，柯达剧院门口陷入万籁俱静之中，围绕红地毯的一千名观众全部蒸发消失。
甚至就连柯达剧院里面也能够感受到这股寂静，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拉长耳朵，试图捕捉些许声响。
然而，鸦雀无声，什么都没有。
世界在这一刻因为安森而暂时停下脚步——
黑色衬衫，黑色西装，黑色单省西裤，黑色皮鞋。
全身上下，一袭黑色，纯粹而深邃，不沾染一丝杂色。
这不是安森第一次以全黑造型亮相，他曾经在戛纳电影节技惊四座的登场就是一袭黑色，更何况，这里是奥斯卡，规规矩矩、不容越界的奥斯卡，黑色的选择显得安全而保守，和所有男士没有区别。
但问题在于，黑色依旧是黑色，在安森身上，却截然不同。
纤细、挺拔、匀称，即使全身上下全部都是黑色，依旧能够看出剪裁和线条，完全就是艾迪-斯里曼的手笔。
上半身，简短利落，西装外套下摆仅仅到腰部而已，宛若骑装，却不止如此，用一条黑色腰封束缚起来，双排扣严严实实整整齐齐地全部扣好排列，把多馀的线条全部收紧再收紧，包裹得密不透风。
肩膀、腰线、长腿，比例一目了然，堪称完美，浑然一体的黑色，却鲜明立体地勾勒出完美比例，腰部以下全部都是腿，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描绘腰封底下结实匀称的线条，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馀的暴露，却流露出致命的性感，令人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最后，一条丝带当作领结，打一个蝴蝶结，宛若锁喉，又好似宫廷装，游走于古典和叛逆之间的危险气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却将审视和判断的权力交给看客，偷偷窥见他们脑海里浮想联翩的画面。
多一分太多，少一分不足，宛若油画里走出来翩翩而至的人物，低调却张扬地，把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一切，完美。
人们一直在猜测一直在幻想安森的奥斯卡登场，却依旧没有能够想到，艾迪-斯里曼将自己最疯狂最浪漫最叛逆最危险的想法投射在安森身上，经典却先锋、保守却露骨地展现安森身上错杂而迷人的气质。
心脏，瞬间炸裂，早就已经失去控制，摧枯拉朽地将理智全部摧毁。
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大脑一片空白，喷薄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已经率先发出声音，引爆全场癫狂。
“啊！”
一个声音而已，仅仅发出一声呼喊，下一秒就陷入空白，耳膜之上只有一个拉长的嗡嗡轰鸣在激荡。
嗡
视线里却依旧可以清淅看到全场的狂热，那些扭曲的脸孔、那些挥舞的手臂、那些竭尽全力张开的嘴巴，还有卷入空气里演变为滚滚热浪全面扩散的呼吸，一点一点拼凑出眼前天雷地火般的盛况。
然而，听觉丧失功能，捕捉不到任何声响。
一直到脚底下感受到微微震动，似乎正在撼动整个世界，此时才意识到，哪怕听不到声响，但视觉、触觉所感受到的轰动却依旧是真实的，狠狠地撞入胸膛，演变为呼吸心跳的一部分，释放出能量。
这一切，不是梦境。
刹那间，整个柯达剧院匍匐在安森的面前，虔诚而狂热地顶礼膜拜，心甘情愿地交付灵魂与魔鬼交易，就只是希望眼前这个瞬间能够延续得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一直到他们焚烧成为一团灰烬为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