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就这么由着他们去了?”
眼看着岳飞护卫着王贵、张显以及几百敢战士撤退,孙安将两柄镔铁剑提在右手,瓮声瓮气问道。
在他看来,此时正是大举进兵,擒拿这些官军的最好时机。
刚刚跟王贵交手的时候,孙安对于王贵的武艺,也比较认可。
他的武艺,在河北军中,除了会法术的乔道清以外,可以说是没有对手。
王贵能在他手下撑三十个回合不败,已经算是难得的好汉了。
更不用说,能够跟武松平分秋色,打上数十招的岳飞了。
他可是记得清楚第一次面对武松的时候,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武松斩断马腿,当了俘虏。
若是能够将岳飞几人收服,梁山的实力,绝对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到那时候,还真有逐鹿中原,取宋廷而代之的希望!
岳飞将戒刀收回腰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孙将军你以为,他们回去以后,皇帝老儿会放过他们吗?”
“岳飞此人,我非常了解忠义不在将军之下若是将其擒拿,恐怕他宁死也不会归降我梁山。”
“这种愚忠之人只能指望龙椅上那昏君,还有朝堂上那些奸臣帮忙了”
说完,武松不再看岳飞离去的方向,转头回梁山。
孙安见状,紧紧跟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孙安对于武松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仅武艺精湛,智谋机变也是上上之选不夸张的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上很多!
或许,只有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的人物,才能与武松相媲美吧?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回到山寨。
武松没有回自己房间,也没有去聚义厅,而是先去了一趟史进的房间。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如雷鼾声。
掀开门帘,一股药香味,传入武松鼻孔。
史进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腹部缠着厚厚的白布,正瞪着双眼,看着房梁。
床边,鲁智深坐在一张交椅上,睡的正香。
见武松进门,史进挣扎着起身,朝着武松拱手:“史进有伤在身,不便施礼,还请寨主恕罪”
“无妨,快躺下!”
武松上前两步,双手按住史进肩膀,将其按倒,示意他不要乱动,之后找了把交椅,坐在史进床边。
“寨主那几个官军好生厉害若不是寨主相救,史进这条小命恐怕”
史进躺在床上,眼神看向武松方向,语气真诚。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跟鲁智深不服岳飞等人,前去搦战。
却不曾想别说是岳飞了就算是岳飞一个跟班,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郎,不用想那么多他们,早晚是咱们梁山的人!”
武松笑着,宽慰史进。
史进一听,顿时大喜。
他这人平生最爱结交英雄好汉!
另外一边,官军大营。
岳飞率领残兵败将,狼狈回营。
他知道,若不是武松存了招募他们兄弟几人的心思,今天就得把命丢在梁山!
他从小得遇名师,自负文韬武略都算是上上之选。
本以为出山之后,便是大展拳脚之时。
谁曾想刚刚出山,便遇到了武松。
这人虽然是个贼寇,但不管是智计还是武艺,都毫无悬念碾压他一头
跟武松交锋,每一次都象是在刀尖上跳舞,绞尽脑汁,设局盘算,却落得一败涂地。
这一次,不仅五万大军损失殆尽,连辛苦挑选、培训出来的敢战士,都死伤了六七成,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
狼狈进入大营,就见牛皋大笑着迎了上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
“大哥!”
牛皋张开双臂,走向岳飞:“俺已经照你的命令,将宗元帅和汤怀兄弟找回来了!”
“他们躲进深山,想着避避那群贼寇风头,被俺给找到了!”
“对了,大哥,你去劫营怎么样了?是不是把那群贼寇一顿乱杀?可惜俺没能跟你一起去要不然,这双锏也能打死几个贼寇!”
牛皋说得口沫横飞,丝毫没有注意到,岳飞原本英挺的脸庞,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牛皋!”
岳飞愤怒的咆哮声,在牛皋耳边响起:“岳飞三令五申,军中禁止饮酒!你为何喝的烂醉?”
“按大宋军法,本该处斩,念你初犯,重打二十军棍,下次再犯,力战不饶!”
岳飞话音刚落,便有四个军士小跑着过来,面露谄媚:“牛爷岳将军有令,小的们不敢违令您看”
整个军营,谁不知道牛皋是个混人?
说完,两人一组,来到牛皋身后,准备押解牛皋去行刑。
“撒开!撒开!俺自己能走!”
牛皋抖了抖肩,甩开军士的手,朝着刑场走去。
不多时,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牛皋也是个硬汉,硬是一声不吭。
岳飞见牛皋已经受刑,不再延宕,在军士的指引下,来到宗泽军帐外,拱手施礼:“元帅!岳飞求见!”
话音刚落,帐内传来宗泽急切的嗓音:“鹏举?快进来!”
不等岳飞将帐帘拉开,宗泽一把扯开帘子,拉着岳飞进入营帐:“牛皋说你劫营去了如何?”
一听这话,岳飞的脸,瞬间羞红,一时间难以启齿。
宗泽久居官场,见多识广,一见岳飞脸色有异,便知道又打了败仗,叹息一声,拍了拍岳飞肩膀:“鹏举别太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过这贼寇也真是厉害居然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看起来童贯被杀也不算冤枉”
岳飞无言以对,紧咬嘴唇,默不作声。
半晌,岳飞突然开口:“元帅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
被这么一问,宗泽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你我带出来的五万兵马,已经所剩不多粮食也只够十几月之用老夫以为,不如撤军,回东京算了”
“你我打了败仗顶多就是削职为民只要不死,总会再有出头之日”
岳飞心中,涌起浓浓不甘。
他刚刚出山,就要再次解甲归田,回汤阴县务农了吗?
那他十年寒暑,日夜不辍,习文练武,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