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都来了,我想试试。
“你生活在冥海这么久,应该知道怎么过去吧?”
“唉……硬闯是不可能的。”
冥鸦露出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眼神,落在姜昊另一侧肩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叹息之壁会吞噬一切试图强行穿越的生灵,越是挣扎,沉沦越快,必须找到其薄弱点,或者……等待它偶尔自然产生的裂隙。”
“薄弱点?裂隙?”
姜昊皱眉。
“恩,这片叹息之墙也并非铁板一块,总有些地方因构成物不同或者时空扰动,相对脆弱。
而冥海本身的潮汐波动,有时也会在这里撕开短暂的空隙。
但找到它们需要运气,更需要时间。”
冥鸦解释道,
“而且,即便找到,穿行其中也极度危险,一旦在裂隙闭合前未能通过,或者触动某些恐怖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一片相对稳定的空间时,异变陡生。
一道充满恶意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巨网,骤然从前方的黑暗虚空中罩下,牢牢锁定了他们。
“恩?一只冥鸦,还有一个……人族的小虫子?”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虚空涟漪荡漾,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来者身披暗沉如夜的黑袍,他的面容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与远超金仙境界的威压,显然是一位长期盘踞在冥海,修炼邪异功法的强者。
“据说冥鸦知晓冥海诸多秘密,乃是冥海的特殊生灵,但会避着生灵难以交流,你这小子竟然与冥鸦可以沟通,甚至让它带着你寻宝,身上是有什么秘密?”
黑袍人的目光如同毒蛇,落在姜昊身上,充满了审视,
“身子骨倒是不错……”
冥鸦浑身的羽毛瞬间炸起,发出威胁性的尖锐鸣叫:
“嘎!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打你鸦爷的主意!”
姜昊心中一沉,立刻明白这是遇到了邪修,能长时间盘踞在冥海的,能是什么好人?
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冥鸦的不凡,想要逼问他。
但是……姜昊还真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原因吸引了冥鸦。
他暗自运转法力,虽然知道实力差距巨大,但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前辈,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路过此地,还请行个方便。”
姜昊抱拳沉声道,试图缓和局面。
“方便?”
黑袍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本座噬魂老祖,在这冥海从不知方便为何物!将秘密交出,本座或可考虑给你个痛快,将你的神魂炼入我这万魂幡中,也算你的造化!”
“至于你这冥鸦,倒是不惧生死,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简单的。”
说着,黑袍人再次冷笑。
完全没有将两者放在眼里。
毕竟金仙境界的小虫子,加之手无缚鸡之力的冥鸦,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冥鸦大叫道:
“我看你是找死,真以为你鸦爷没有点本事?”
“哦?”
闻言,噬魂老祖是生出一丝谨慎。
下一秒,冥鸦就赶紧开溜。
姜昊也心有灵犀,激发一道灵符,试图逃走。
然而,对方怎么可能让它逃。
噬魂老祖只是心念一动,霎时间,一片遮天蔽日的鬼蜮,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侵蚀神魂之力,朝着姜昊与冥鸦笼罩而下!
那威势,显然是要将姜昊彻底镇压,搜魂索魄,再将冥鸦擒拿。
姜昊顿时感觉身体如同深陷泥沼,周围空间都被强大的力量禁锢,连移动都变得异常艰难。
那尖啸声直灌识海,让他神魂剧痛,几欲崩裂。
大罗金仙与金仙的绝对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噬魂老祖只是随便一招,就能让作为金仙中同境几乎无敌的姜昊轻易痛不欲生。
“完了……不会这小子真只是一个愣头青吧。”
冥鸦喃喃自语。
感觉是它自作多情了。
这时,一道平淡声音,突兀地在冥海死寂的空间中响起。
“聒噪。”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拥有着改天换地的无上伟力。
声音落下的瞬间,那遮天蔽日的怨魂鬼蜮,瞬间破灭。
一道星光是照破黑暗,伴随着星光,一道青衫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姜昊身前。
他仿佛一直就在那里,又仿佛是从亘古走来,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露,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片天地的绝对中心。
“韩师兄!”
姜昊看到韩玄机,心中无比惊喜。
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但随即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冥鸦更是立马停止了逃跑,玩味之意从眼中浮现。
噬魂老祖志在必得的狞笑僵在脸上,他周身澎湃的死气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掐住源头,瞬间偃旗息鼓。
他感觉自己与冥海天地法则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一身足以在冥海称雄的修为,在此刻变得如同凡人般渺小无力。
【噬魂老祖:七转大罗金仙,鬼仙教老祖,本是人族散修,意外融合了冥海中的奇物,虽然变作人不人,鬼不鬼的身躯,但借助冥海之气,修炼极快。】
七转大罗金仙,修为倒是不错。
放在仙界,也是称宗做祖的人物了。
不过面对韩玄机,还是完全不够看。
“恩?你是何人?”
噬魂老祖惊恐地瞪大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不可置信道:
“莫非是……混元?”
话还没说完。
下一个刹那,韩玄机抬手,伸出一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最本源力量的混沌神光,自他指尖悄无声息地射出。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神光过处……噬魂老祖的一切存在痕迹,如同被擦去,化为最原始的虚无。
其气息彻底消散在冥海之中,仿佛从未存在。
天地间,只剩下那逐渐平息的冥海死气,以及愣在原地,目定口呆的姜昊与冥鸦。
冥鸦最先反应过来,浑身炸起的羽毛缓缓落下,它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斗:“嘎……就……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