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文精力全开,密切关注着黑暗中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很快就沿着运河边的一条小路,出了孟城驿。
而在孟城驿南侧不远,孙浩牵着两匹喂饱的马,已经等在路边。
两人也不废话,孙浩把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他,他就跨身上马,沿着笔直的官道向南疾驰
到了晚上,路上几乎没有走夜路的,一方面是各座城都有宵禁,晚上就关了城门。
另一方面,这个时候的晚上并不安全,不仅有各种野兽,甚至还有强盗。
他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跑完了一百四十里的路程,抵达了预定地点。
扬州城外,陈三,刘琪,谢安都等着周永文。
在他们身边,也还有一匹马。
谢安留下来照顾两匹马,周永文带着陈三,刘琪,来到运河边城墙东北角的一处河道。
三人都脱掉了衣服,周永文把衣服收进了空间,溜进了水里。
扬州河道纵横,城墙是不规则的型状,到处还都有河道可以通过。
不过到了晚上,守城的城卫就会放下栅栏或者升起水下拒马,船只无法通过。
不过这一处只有拒马,没有铁栅栏,想要从这里进出,只要会水就行。
如今天下太平,扬州城的防卫并不严密,他们轻易地就沿着河道进城。
在一处僻静处,三人上岸,周永文先递给他们一人一条旧毛巾,让他们擦干身体。
这些吸水很强的毛巾登时让他们爱不释手,周永文笑说:“等出了城,毛巾就送给你们。”
两人登时开心笑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换上了灰蓝色的夜行衣,在初八的晚上,这样的夜行衣比黑色的更隐蔽。
他们不仅把头脸都蒙上,就连脚上,也换上了扬州购买的普通布鞋。
相互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遗漏,周永文才又拿出了皮带让他们系在腰上,每人发了一把产自徐州的腰刀,一个暗器包。
这种腰刀是最普及的款式,漕帮一些普通护卫,一般都用这种比较软,却比较宽的大刀。
刀身比较软,是铁质不行,所以只能造的比较宽,防止断裂。
至于暗器包里面有四把飞镖,四把飞刀,还有四根钢锥。
这些暗器没有经过精炼,也是普通的铁质,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查出来历。
周永文又拿出四个肉包子递给他们补充体力,自己也几口下去就吃掉了两个。
他们默不作声地吃完,周永文又拿出凉白开,自己先灌了几口,递给他们。
他们喝完了水,没有尿也在墙角尿了几滴,防止行动过程中有三急。
他们撒尿的时候,周永文拿出一个火机,试了一下点火成功,递给了陈三。
陈三用手挡住风,学着按了一下,火苗就出来了。
他对着周永文点了点头,把火机塞在了暗器包里。
全部准备好了,刘琪在前,周永文在中间,陈三押后,三个人隔着七八米,沿着预定路线前进。
他们的行动是从最远一家开始,一路向北,最后回到北城。
第一家来到了盐商许家,这是一个老牌盐商家族,根据预估,他们一家就准备了近百万两金银。
来到许家中院的围墙外,陈三前往下一家的路在线隐藏,刘琪留在许家的围墙外置应,只有周永文一个人进入。
昨晚刘琪就已经见识到了周永文的能力远超于他,周永文不管是翻墙,还是行动,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而且他的速度很快,要不是自己拖累,他还能更快。
所以今天晚上,他心甘情愿地压阵,生怕自己跟着,会影响周永文的行动。
周永文感应了一番墙内的动静,此时还没有到子时,不少人还没有睡。
但是他并不在乎,感应到墙边没有其他人,只是轻轻一跃,右手搭在墙头,身体像没有重量一样,飘进了许家的院子。
盐商们几乎家家都有专门存放银子的院子,但值守方式各不相同。
以许家为例,他们就喜欢把银子融化成六千四百两的银冬瓜,一个银冬瓜四百斤,一般人都搬不动。
这样的银冬瓜需要四个人抬,所以根本不担心有人来偷。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防御并不森严,只是让人守在院子外面。
也因为这个原因,周永文才选择从他们家开始,先易后难。
有些内外都有人值守的银库,可能就需要强攻,放在最后。
没有一个人看到尤如鬼魅一样的周永文,他在值守人员的走神中,就进了放银子的院子。
门上的大铁锁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困难,他的双手分别握住铁锁的上下,发力一捏,铁锁就变形,被他用力一扯就分开,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顺手将铁锁放进空间,一点一点抽出铁门闩,再慢慢开门。
他有足够的耐性,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花费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才把门开了一个一尺宽的缝隙,然后进入了仓库。
光线很暗,他用了十秒钟才习惯,注意到左中右五间仓库里摆着一个个大银冬瓜。
许家的这一处仓库全部是银冬瓜,至于其他金银,根据刘琪的调查,是在家主院子的倒座房里。
周永文也就不再客气,随手就把一百多个银冬瓜全部收了起来。
将近一百二十个,只是这一批银冬瓜,就价值七十多万两银子。
等他出了仓库,才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感应着外面护卫的方位,他从西南角跳出了院子,摸向了家主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建的是园林风格,中间是一个不规则的池塘,厨房在西南角,与西厢房相连,南侧是一排五间仓库。
仓库与人住的房间不同,没有窗户,一眼就能看出来。
护卫都在门口,这个院子里除了几个丫鬟婆子,没有其他人。
厨房的灯还在亮着,几个丫鬟也没有睡,而从正房里面,还听到了靡靡之音。
男人粗重的呼吸,肌肤的撞击声,还有女人的娇哼,在周永文的听觉效力下,就象在耳边响起。
据说这个老家伙都快六十岁了,女人的声音清脆娇柔,绝对不到三十岁。
感应出来了院子里的情况,周永文也就不再耽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厨房那边,在厨娘与丫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是“轻轻”两巴掌落在她们的后脑,她们就昏了过去。
其他人周永文暂时不需要搭理,回到了仓库门口。
则合格时候需要抓紧时间,他双手一扭,就打开了一间仓库的铁锁,铁锁进了空间,他就推开门进去。
顾不上看清有什么,只要是像装金银的箱子,就通通收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连续五个房间,经历了五次这样的过程,最后一个房间装的是丝绸,出手比较难,但是周永文也不嫌弃,全部收进了空间。
这个时候,老家伙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让周永文也有些佩服他的精力充沛了。
把五扇门关上,周永文又感应了一下其他人的位置,找了一个空当,轻松地跳了出去。
回到了院子外,他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刘琪在对面一户人家的的房顶,他轻身一跃,落到地面上,也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周永文注意到他关注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他登时也精神百倍地点了点头,带着周永文就向下一家走去。
连续几家都没有出意外,但是在第五家行动的时候,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是第一家察觉到被窃了。
周永文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除了第一家那个家主,其他家都睡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发觉。
不过这件事本就在计划之中,他心无旁骛地继续行动,把第五家的主仓库收刮一空,提高到了主人让人开门进屋查看,一脚踹开了厚实的墙壁,就跑了出去。
几下纵跃,在这户人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跳出了他们家。
墙外,刘琪看到周永文出来,拉他到阴影处说道:“第五家才被发现,已经出乎意料了,接下来就不能只是偷窃,可能会动手了。”
周永文嗯了一声说道:“杀人是免不了的,就凭他们作恶多端,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特别是胡家。”
就在这个时候,南城那边的天空传来了火光,周永文和刘琪都知道,这是陈三放的火,故意让官兵分神。
而被点火的那家,虽然只是一个小盐商,但是做的坏事一点不少。
他们送女做妾,与官员勾结,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烧了他们的房子,杀了他们的人,也是罪有应得。
周永文并不担心陈三的安全,他现在的身手只要是一心想跑,没有几个人能拦住他。
他们两人继续按照计划,向下一家摸去。
这个时候,到处都有了声音,显然不少人家被惊动。
到处都有人出来打听情况,周永文跟刘琪费了点工夫,才避开他们,来到了北城。
因为瘦西湖的存在,北城住的有钱人不少,不少附庸风雅的盐商都喜欢住在这边。
周永文来到计划中的李家,看到到处火把点亮,护卫们都起来了,尤豫了一下,退了回来。
“李家做的恶事不多?”
刘琪点了点头。“没有查到他们犯有命案,不过仗势欺人肯定免不了。但是林大人那里查了案卷,只有小错,没有大恶。”
周永文遗撼说道:“那就放他们一马吧,我们直接去胡家。”
周永文有些低估了这个时候的敏感,如今扬州城运来了大量的现银,家家户户都警剔性十足。
现在有五家损失惨重,这个影响力就太大了。
虽然现在是半夜,可是整个城市仿佛都醒了过来,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窃,已经行不通了。
不过周永文并没有太多遗撼,因为空间里光是现银,就有差不多四百万两,还有不少黄金,古董珠宝,以及贵重丝绸。
没有达到预期,却也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胡家,他们家族这次准备的金银也不少,再打劫他们一家,也差不多够了。
在距离胡家三百米外的一处小巷,周永文他们等了大约一刻钟,就看到了衣着整齐的陈三。
虽然他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是身材,动作,一眼就能认出他。
他走到近前,刚准备说话,却见周永文把手指放在嘴边,立即闭嘴。
周永文带着他们走了二十多米,才开口说道:“刚才那家的人醒了,我们说话他们可能听得到。”
两人点了点头,陈三说道:“现在大部分官兵被吸引去了裴家,但是其他家的人也都醒了,想得手只能强攻了。”
周永文说道:“如果要动手,就只能鸡犬不留,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胡家恶贯满盈,就拿他们杀猴儆鸡。”
陈三道:“他们家可是有死士,我们只有三个人,能全部杀光?”
周永文说道:“我来主攻,你们二人守在外面,不能让一人逃走。”
说着,周永文的手里出现了一把长横刀,幽蓝的刀身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陈三和刘琪被周永文暴虐的气势压迫,心中颤栗。
他们只知道周永文现在很厉害,可是在微山湖那晚,他杀的太快,不清楚他的真实战力。
但是现在,他们能感受到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这仿佛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压迫。
周永文带着两人来到胡家的大门口,刘琪飞快地向东北方跑去,而刘琪等了一息,跳上了西南角的围墙上。
院子里立即传来了一声大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周永文已经跳进了院子,随后刘琪就看到周永文尤如鬼魅一样,在院子里快速掠过,所过之处,一条条生命都被收割。
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他也根本无法看清周永文的动作,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倒在地上。
他也追随着周永文的行进路线向中院飞掠,防止有人趁机逃走。
他却不知道,在周永文的感应下,一只老鼠的气息都瞒不过他。
他跟在后面,只能听到一声声厉喝变成惨叫,这不是战斗,只是杀戮。
而周永文一路横冲直撞,没有漏掉一人,一直杀到了中院的东偏院。
这个院子,也是胡家的临时银库。
(不能宣扬暴力,所以这种描写只能侧面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