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府上送来的两匹绸缎,以及刘府内部专育的种子,收成比普通的多出2~3成。”
“公子突兀前来拜访,未曾事先说明,还望不要介怀。”
两名侍卫微微弯腰,躬敬的递上礼盒,丝毫没有大族的趾高气昂,举手投足都十分的接地气。
林有田,张秀兰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躬敬接过礼盒,不曾想到这县里的大家族会这么有礼貌。
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有钱的老爷,公子哥一个个趾高气昂,仰着头,都用鼻孔瞧人。
刘辰开口道:“林叔,张姨,辰儿今日前来串门,是为了找林川游玩,有些叼扰了。”
说着,刘辰抿了抿嘴,先前来到田地,看着林叔夫妇大惊,二人如临大敌。
这才发觉是自己草率突兀,被当成了县里那些蛮狠的老爷。
还好这两名侍卫都是府上精挑细选的,懂得察言观色,替自己说明了来意。
林有田见状,开口道:“原来是川儿的朋友,,倒是我想多了。”
张秀兰笑着说道:“欢迎欢迎,村里那么多人说川儿是坏孩子,就你知道他是好孩子。”
刘辰微微点头,“林川和我很象,我很喜欢他的性格。”
来拜访之前,也不知送什么好些,自己问了两个侍卫。
二人说送钱有些不妥,意味着居高临下,林川小公子父母是农民,常年耕作,衣着陈旧。
送上珍育种子以及农科全书帮助最大,若是再有两匹绸缎,还能做几件好看的衣服。
也不知这礼品合不合心意。
说罢,林川与刘辰来到一旁的石墩上。
林川饶有兴趣道:“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这里可是不好找。”
刘辰回应道:“你这几天没来学堂,而且也没来府上找我玩,还以为你出了什么问题。”
“学堂内那帮人要么是纨绔子弟,要么是书呆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林川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回想起几日前学堂内发生的事,林川有开心,也有复杂。
“读书嘛,,,我就暂时不去了,去学堂读书的都是给了银子,我却趴在墙后面偷听。”
“坏了规矩不说,若是有人找杨夫子拿这件事找麻烦,让他老人家下不来台。”
刘辰微微一怔,没想到林川有这一层考虑,他这鬼精的性格,也有细心的一面。
“不是,你不晓得,现在杨夫子和以前不一样,教书的地点,离你偷听的墙壁近了一些,而且教书声比以往都大呢。”
“大家嘴上不说,因为尊敬杨夫子是县里有名的学者,可心里都知道这是为你开的小灶。”
林川面色一滞,看着刘辰的眼睛,心中一暖,这一点倒是没想到。
自己偷听了那么多次,若是换做束修费用,不知道要多少钱,最后临走也只是给了一条鱼。
心中回想起趴在墙壁后偷听的日子,,,
说来也是,自己耍小聪明,以为每次都藏得隐蔽,殊不知夫子活了几十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怎么可能不知自己的存在。
他不仅没有指责,反倒是默认了自己的偷听
刘辰看着林川复杂的神色,大差不差共情到了他的情绪。
他一拍林川肩膀,“嗨呀,这都是小事,你若是心有芥蒂,我回头让府上帮你把漏交的束修都补上。”
“以你的性子,你虽然平日里喜欢使坏,偷东西,但是我想,你应该有你的无奈。”
“就从那天赌约后你有了钱,立刻给夫子买鱼那件事,我就心里笃定,等来日你若是发达了,必然会回报杨夫子。”
林川看着刘辰那斩钉截铁的眼神,撇了撇嘴。
“才不会呢,你猜错了。”
刘辰看着林川略微躲闪的眼神,哈哈笑道:“你的小表情瞒不过我,让我猜对了吧。”
“别看我是外人眼中的土豪的公子,我看人很准的!”
刘辰幸灾乐祸道,平日里在府上,母亲会教自己察言观色,明辨是非的本领。
刘府家大业大,经常会有人拜访,哪些是真心实意,哪些是趋炎附势,阿腴奉承之辈,自然要分辨清楚。
身为未来的刘府继承人,这些对他而言很重要。
几年下来,刘辰看人一向很准,几天前在学堂内,他和王苟赌注的时候便发觉了。
似是被察觉到了心里的想法,林川摸了摸鼻子。
“替我交钱就不用了。”
“我这几天除了没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帮家里收回了田地。”
“哦?”刘辰好奇的看着他,“你家还给别人租贷田地?土地不多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自己耕作。”
“起码自家的地不会偷懒,能够脚踏实地。”
林川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这事还要追朔到几年前,我年幼的时候。”
“家里田地莫名闹灾,那村里王家正好有借钱的意思,父亲那时着急用钱,便与他签了字据。”
“谁料他在拮据里做了手脚,‘九出十三归’的恐怖利息,还不上钱便将‘田地以二十文偿还’等种种霸王条约。”
“我家直接从能吃饱饭的农户,变成了时常挨饿的穷苦人,十五亩土地被骗走,母亲更是为了让我多吃一口,自己时常挨饿,落下了病根。”
刘辰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骗了你家十五亩。那你家还剩下多少?”
“九亩。”
“九亩?除却交税,粮食,若是闹个灾荒,你们岂不是得饿肚子。”
林川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我爹娘都是老实人,着了那王盛的道。”
刘辰瞳孔缩小,“竟然会做这等事!”
林川继续说道:“这几天就是在忙碌这件事,我只得使出一些鬼点子,想方设法把地拿了回来。”
他指着不远处继续耕地的林有田,张秀兰。
“你看我爹娘耕了一上午都不喊累,就是因为家里的地收回来了,这两天高兴的睡不着觉,以后可以不用为吃不饱而发愁了。”
刘辰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怪不得听说村里有个坏种,经常偷人家东西,偷鸡蛋,粮食什么的。
原因在这里,,这要是不偷,一家人甚至都要饿死了。
“那你母亲呢,张姨现在身体怎么样?”刘辰目光变得些许严肃。
“还好,娘虽说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但也好在没生什么大病,这两天可开心了。”
刘辰捏了捏指头,“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