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午时,火辣的太阳将地面晒出一条条裂缝,晨起时鸣叫的鸟儿,此刻已然在树上歇息。
偌大的田地里,林有田挥汗如雨,手里的锄头随着他那坚挺的腰板,起起落落。
连续耕了几个时辰,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满,可林有田嘴角挂着一丝开心的笑容。
“这新买的锄头就是好用,感觉力气都大了不少。”
他不禁瞥向远处锄地的林川,眼中尽是当父亲的骄傲。
在村里那些人眼里,川儿是坏胚,是坏种。
但在自己心里,只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这两天和老婆聊了好久,那仙人踪迹不定,来不来村里都不一定。
仙缘缈茫,不来也是命。
不奢望川儿能成为什么有用的大人物,只要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行了。
自己身体还算硬朗,还能支棱二十多年,老了干不动前,应该能给他攒钱娶个媳妇,盖个新屋。
一想到未来能和老婆看着川儿结婚,生下孙儿,就幸福的很。
林有田想着,便瞥见林川坏笑着朝他走来。
“笨蛋老爹耕了一上午,赶紧歇息会儿吧,别给老腰折咯。”
林有田顿时没好气,撇撇嘴看着林川,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熊孩子你爹我也是服了。”
林川嘿嘿笑笑,自己可说不出来那些肉麻的话。
“咋样呀,这锄头用的还顺手不。”
林有田认可的点点头,“不错,这新的就是好使,能比平日里多耕不少。”
“你这孩子调皮归调皮,还是挺聪明的。”
林川笑了笑,这两天有了甘草,母亲的咳嗽也好了许多。
林有田呼出一口乏气,擦掉额头的汗水,习惯性的拉着秦川坐在一旁的石墩上。
“昨儿个老张来找了我一趟,聊了许久。”
林川抬眉,就是住在不远处的那个老张,为人还算亲和,自王盛骗了自家田地后,很长一段贫困时期,都是受到张爷爷的照顾。
“怎么说的。”
林有田想了想,“昨儿个王盛路过老张家,顺道提了一嘴,问他去没去过南边的树林,说他丢了十两银子。”
林川低眉,十两银子,,,自己捡到的只有五两,卦象上也显示的五两,这哪里多出的五两
估摸着,大概是这王盛子虚乌有,故意说得这么多。
“那张爷爷怎么说?”
“老张没有去过树林,自然没有捡到,他说昨儿个王盛有事耽搁了,不然可能会一道来咱们家问问。”
“王盛和咱家不对付,估计不会放过机会,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可能就来咱家了。”
林有田说着,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毕竟十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王盛针对自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川思忖片刻,摇头道:“爹可别信王盛的鬼话,他说十两就十两,万一明天来,说丢了二十两,三十两,难道还要相信他。”
“那咱家还有祖传的宝贝丢了呢,到时候也一个屋一个屋问呗。”
“况且”
林川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勾勒起一抹坏笑。
“爹,我和你说个事”
他凑到父亲耳旁,“几天前,我在树林里听到古怪的动静,贴近一看,发现王盛和刘寡妇在”
林有田忽的睁大双眼,诧异的看着林川,“真的假的?!”
林川一脸坏笑,“骗你干啥,这可是实打实的真事。”
林有田若有所思,难以想象那平日里贤惠的刘如烟,会和王盛勾搭在一起,她几个月前才死了丈夫,,如今这么快就
看着父亲那惊讶的神色,林川说道:“这事不能乱说,若是他不找咱们就算了,若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远处传来一道吆喝声。
“林兄,我又来了。”
二人抬头看去,只见王盛父子快步走来,仿佛不曾看见一般,踩着大片耕好的田地走来。
看着不久前父亲辛苦的成果,林川眉头微微皱起。
林有田率先开口道:“王兄到访,不知有什么事?”
王盛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看着那平日里穿着的麻衣,脸色平静。
不过在看到林有田手中崭新的锄头时,眼眸微微转动。
他思忖片刻,开口道:“几天前,我在南边遗落二十两银子,各家询问了一遍,都不曾捡到,如今就只剩下你林家。”
林有田,林川微微一惊,昨天十两,到了今天就变成了二十两?
连身旁的王苟都暗暗张大嘴巴,对于这数量,显然也是没有想到。
林有田还未开口,王盛皱着眉头说道:
“林兄此前那烂锄头用了几年都没有更换,如今偏偏在我丢了银两期间有了个新的,看来这二十两,的确是被你林家捡走了。”
林有田吃惊的看着王盛,自己还未开口,就被扣上了一顶帽子,还是整整二十两,王盛这是想吃整死自家呀。
林有田开口道:“这锄头早早就买了,只不过这两天才拿出来用。”
“王兄想栽赃陷害,也要有证据再来。”
林有田轻笑一声,“需要什么证据,分明就是你家拿了,若是不给,我便在村里各处说你儿子林川偷走我二十两。”
“反正这家伙小时候就爱拿人家东西,,,到时候全村得知,你看看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
林有田皱起眉头,这王盛真是可耻,污蔑一个孩子,如此卑劣行径都做得出来。
王盛和王苟对视一眼,来之前就已经把策略想好了,这个锅他林有田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丢了五两,赚了十五两,这可太赚了。
王苟笑道:“林叔叔你就承认了吧,不就是二十两银子,还我们就是了。”
“免得到时候全村都以为是您儿子偷的钱,不仅他以后干活都没人要,估计连媳妇都讨不到了。”
林有田捏紧拳头,这两人敢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
林川站在一旁,二人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不得不使出招数了,他看着林有田,开口道:
“爹,您听说过耕人吗?”
林有田一怔,愣了半会儿,看着儿子那一脸坏笑,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呀,耕地就已经够累了,哪里还能耕人。”
“真没听过?”
“没有,爹读书少,你不妨给爹讲讲,这所谓的耕人,究竟是怎么个耕法。”
林川捂嘴笑了笑,馀光瞥了眼不远处的王盛。
“这所谓耕人呐,不同于耕地那般劳累,耕人可是异常巴适嘞,最重要是紧张刺激。”
“耕地,讲究的是人在上面,地在下面,这耕人嘛,自然是人在上面,人也在下面了,,然后”
王盛眼神忽闪,心里莫名揪了一下,怎么感觉这二人是在说自己。
当即打断对方。
“停!”
“你们俩叽里咕噜说啥呢,怎么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