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在教你武功?”
卢钧摸着脖子上正在流血的伤口,第一次露出了忌惮的眼神。
因为在他看来,杜永已经不再是单纯拥有极高潜力的孩子,而是一个可能会撕碎自己喉咙的小狼崽子。
从对方出手时毫不在乎杀人的态度就能判断出,这孩子假以时日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当然,最让卢钧感到畏惧的还是背后教杜永武功的人。
毕竟按照江湖上的常识,弟子都如此出色,师父的武功必然深不可测。
“十!”
杜永张开嘴吐出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字。
“十?什么意思?”
卢钧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对方的双手。
刚才的经历让他根本不敢有一丁点的大意。
“九!”
“八!”
“七!”
……
杜永无视了对方的反应,只是象一台精准的计数器,每过一秒钟就倒数一次。
很快,卢钧就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首先是脖子上的伤口开始感觉不到疼痛,同时胸腔也越来越闷喘不上气,最后手脚肌肉不受控制地痉孪、抽搐。
虽然这些征状都很轻微,远远算不上严重,但也足以让他明白一个非常可怕的结果,那就是自己中毒了。
“你在飞刀上淬毒了?!”
卢钧脸色勃然大变,完全不敢相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居然可以阴险恶毒到如此程度。
“多新鲜啊,这年头用暗器居然还有不淬毒的吗?”
杜永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因为在他的理解中,暗器这玩意主要就是用来牵制和偷袭的。
毕竟这可是一个高武世界。
凡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一流高手都有护体真气。
哪怕是二流高手也能做到在短时间内真气外放。
所以即便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也很难在正面战斗中一下子对敌人造成致命伤。
除非把大量真气附着在暗器上,并且确保飞出去之后聚而不散,达到能瞬间击溃护体真气的程度。
可要是做到这一点,其内功之深厚必然早已超凡脱俗,无论练剑还是练刀都可以造成更恐怖的杀伤。
这也是为什么杜永在学会暗器技巧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淬毒。
尤其是刚才的那一发飞刀,竟然成功在咽喉这种地方划开一道口子。
众所周知,脖子距离大脑是非常近的。
这也就意味着致命的毒素可以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进入人类最重要的意识载体和神经中枢。
刚才的倒数就是杜永在估算毒素发作的时间。
“你……你很好!非常好!现在快把解药给我!”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毒素发作的缘故,卢钧整张脸黑的发紫,暗地里更是拼命运转内功想要把毒素给逼出来。
“解药?什么是解药?”
杜永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卢钧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双目圆睁怒不可遏的质问:“你配了毒药,居然没有配解药?”
杜永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对呀。我配毒是为了杀人的,为什么还要配解药呢?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更何况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刀剑无眼,是你自己说就算死了也与我无关。”
不得不说,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回旋镖飞回去打在自己身上更有趣的事情了。
“该死!赶紧告诉我你都用了什么毒!”
卢钧的呼吸明显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肌肉的痉孪和抽动也开始变得愈发频繁。
因为如果毒素仅仅只是在血液和内脏中,或许可以凭借深厚的内功将其逼出来。
但进入大脑的话难度就会陡然上升好几个台阶。
起码以卢钧的内功水平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抱歉,为了防止毒素被轻易解掉,我给每一把飞刀上淬的毒都是不一样的。刚才丢出去那把究竟用了哪几种毒连我也记不清楚。不如这样,我把所有用过的四十种配方全告诉你如何?”
杜永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说出了最能让人原地爆炸的话。
当然,这完全是谎言,是用来恐吓对方进一步将其逼近死角的心理技巧。
毕竟配毒也是需要成本的,而且很多原材料的价格十分昂贵。
唯有如此,他才能从对方口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你是故意的?其实你身上有解药,对不对?”
卢钧就算再傻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睛里更是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怎么,你想试试能不能从我身上找到解药吗?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放弃不切实际的念头。这种时候如果强行催动真气,只会让你中毒越来越深,而且搞不好真的会死呦。”
杜永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指向对方。
这既是一种警告,同时也是惊鸿一剑的起手式。
如果卢钧不识趣打算拼死一搏,那他也不介意试试自己目前最强的一招剑法究竟有多厉害。
呼——呼——呼——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卢钧意识到自己陷入到了两难的窘境。
一方面,他不确定杜永身上究竟有没有解药。
另外一方面,又怕对方还隐藏着其他阴险恶毒的手段。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梢传了出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们很快便发现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裙的少女坐在树梢上笑得十分开心,两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少女一边笑还一边肆无忌惮的拍手叫好:“哎呀呀,这可真是太有趣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翻云手卢钧,居然会栽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手里。如果传出去,怕不是所有人都要笑掉大牙呢。杜家弟弟,你可是让姐姐我大开眼界。”
“你认得他?”
杜永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新出场的豆蔻少女。
他可不会傻到把一个能悄无声息飞上五六迈克尔树梢的姑娘当作普通人。
少女十分俏皮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认得。卢钧是吴王府的得力干将,深受上一任吴王的信任。他这次来是为了调查洪爷被灭门的案子,找上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招揽,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想招揽我?”
杜永注视着卢钧的眼睛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不然你以为呢?快给我解药!”
身份被拆穿身份的卢钧明显恼羞成怒了。
因为没有什么比装逼失败露出丑态更丢脸的事情。
如果传出去,无论是江湖上还是吴王府内都将没有一丁点他的立足之地。
少女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建议道:“杜家弟弟,我认为你还是最好给他解药。不然这家伙要是真的死了,那你可是会有麻烦的。”
可下一秒,少女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杜永直接解开衣带,将自己所有的随身物品一件一件丢在地上。
而在这些物品中,没有一样是能装解药的容器。
“我说过,没有解药,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杜永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艹!”
被当猴耍了半天的卢钧终于再也绷不住爆了句粗口,二话不说便转身朝县城方向狂奔。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手下,先弄一颗解毒丹看看能不能压住中毒的征状以争取时间,然后再去找名医医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呐,永远都不要对自己太自信了,不然肯定会出事情的。”
杜永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重新将地上那些随身物品捡起来固定好。
“你真的不担心卢钧死了会引来麻烦?”
少女从树梢一跃而下,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好奇。
因为杜永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太淡定了,完全不象是一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富家少爷。
而且他好象完全不受礼教和道德约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神秘、另类的气息。
“我为什么要担心?当初是他自己说让我竭尽所能,就算死了也只能算自己活该。我不过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如果吴王府连这点道理都不讲,那我也有应对的手段。”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杜永依旧保持着平静,不管是情绪还是心境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天赋,只要拜入某个宗师或大宗师门下百分之百会得到对方的庇护。
届时就算吴王想要报复,也会看在宗师或大宗师的面子上选择隐忍,甚至干脆送上一份厚礼化敌为友。
毕竟在权贵们的眼中,鹰犬唯有在活着的时候才能为自己所用,一旦死了就毫无价值。
“你的胆子果然很大。可以告诉我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吗?或者说你的师父是谁?”
少女突然把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凑到近前。
由于距离太近的关系,杜永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那张涂抹了胭脂的樱桃小口更是充满了异样的诱惑,一看就知道肯定很软。
正常来说,没有哪个处在青春躁动期的男孩能在这样的状况下不心猿意马,然后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但是很可惜,杜永就是那个极少数的例外。
在无我无相的天赋加持下,美色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当然,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才十三四岁,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是个矮个子萝莉连大长腿也没……
就这种货色,哪怕没有无我无相的天赋,对阅片无数早已是老司机的杜永也没一丁点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