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孟淮之那里,刘彦瑞很快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确认进展顺利,刘彦瑞高兴的不行。
司愿说:“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我要回一趟海城。”
“怎么了?”
“出庭。”
有了江妄的推波助澜,所以这一次林双屿很快就被送上了法庭。
司愿要以受害者的身份出庭指证。
挂了电话,江妄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司愿一眼就看到他的车。
上车,江妄问:“谈的怎么样?”
“万事俱备。”
“我就说,孟淮之从不会计较这些。”
司愿尤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孟先生想让我转告姐姐,让她……好好吃饭,早点……回到自己的生活。”
这话太轻,又太重,更果决,司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转述。
结果她这边还在措辞,身旁的江妄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一划就找到了江舒的号码。
然后打了过去。
“我给她说。”
司愿微微有些惊讶:“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江妄冲她扬眉:“放心,她这点打击经得起。”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接通的提示音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江舒恨江妄说话时也是极度没耐心:“说。”
江妄没半句铺垫,开门见山:“姐,你男人又要跑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响。
司愿看着江妄,惊愕了半天。
他这也太简明扼要了吧?
本来还说孟淮之话说的太无情,他可倒好,几个字加工的更无情了。
司愿刚想示意江妄说清楚点,听筒里就传来忙音——江舒直接挂了电话。
司愿:“你还能再添油加醋吗?”
完了完了,江舒一定很难过!
孟先生可不是想让她难过的……至少,不应该这么难过。
江妄看她替江舒担心的样子,忍不住拨乱了她的头发:“不着急的话,陪我坐一会儿?”
司愿蔫哒哒的,说:“要不我们……先去哄姐姐。”
“她不用哄。”
江妄没打算离开,拉着司愿陪他坐在车里等着什么。
没十分钟,后视镜里就冲过来一辆红色轿车。
车速很快,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车门被猛地推开。
下来的是江舒。
她一把关上了车门,冷着脸,径直进了大楼。
气场十足,步伐凌厉。
不象难过的样子。
象是要去打仗。
江妄也打开车门,来了句:“走吧,去看看热闹。”
江妄一边走一边说:“他最好,别真欺负我姐。”
——
电梯飞速攀升,很快就到了孟淮之办公室地楼层。
司愿跟着江妄出去,通过玻璃隔断,正好看见办公室室里的场景。
孟淮之坐在那儿,神色平静无波,正静静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江舒。
阳光通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眼底辨不出喜怒,只是看着。
看着他十年没见的人。
孟淮之笑了笑,说:“长大了。”
他垂眸,拿起文档随手翻阅:“还是不知道敲门。”
江舒冷着脸反驳:“我敲了。”
孟淮之不置可否:“用脚敲的?”
江舒面色不变:“我赔给你。”
司愿这才发现孟淮之办公室的门大喇喇的开着,晃着,估计也关不上了。
但孟淮之手底下做事的人一个比一个冷静,有条不紊,好象流水在线的组件。
仿佛丝毫没看见有人踹开了上司办公室的门。
甚至还有人上前淡定询问江妄和司愿是否需要喝杯水。
不愧是孟淮之带出来的兵。
江妄抬手说不用,两个人继续观望。
办公室里,孟淮之很大方地说了句:“不用。”
江舒一把将椅子拖过来,坐在了孟淮之对面。
两人气场不遑多让。
“孟淮之,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装?”
孟淮之不答反问:“你来我这,你父亲知道吗?”
江舒:“不知道。”
她挑眉:“知道也没什么用,他现在,管不了我。”
孟淮之指尖顿在文档页脚,墨色瞳孔里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倒是比小时候硬气多了。”
江舒皱眉,很不耐烦。
她倾身向前,盯着孟淮之:“孟淮之,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来不是听你忆往昔的——你要走?”
孟淮之合上文档,身体微微后靠。
他看着她,目光从她紧抿的唇线扫到攥起的指尖,慢悠悠道:“你是小辈,也管不了我。”
小辈?
还拿着这套话,有意思吗?
江舒冷笑了笑,眼中微讽,果决地说:“如果你这次走了,我真的会嫁人。”
她不会等他第二个十年。
孟淮之抬眸,两人目光相撞。
一个炽热锋利,一个平静幽深。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江舒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见他轻声说:“那就好。”
江舒愣住了。
随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她收回一身地锐利,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其实就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好了,死心了。”
她起身,耸耸肩,说:“别怕,我不会缠着你的,又不是以前的小女孩儿了。”
孟淮之看着她泛红的眼框,心脏象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密密麻麻地疼。
江舒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堪,人活一世,总是会想争取自己想要的。
其实就是要一个答案。
可能当年,孟淮之就没有喜欢过自己。
现在答案要到了,再不走,就是真难堪了。
江舒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
她看见司愿也在,疲惫的笑了笑。
司愿第一次在雷厉风行的江舒身上看到这样沉重无力的笑。
办公室里,孟淮之依旧坐着自己的事,仿佛毫不在意。
这样……说明是真的不喜欢了吧?
江妄和江舒对了个眼神,就明白了她姐的意思。
郑家那小子住在他姐屁股后面那么多年,这几年更是天天往江家跑,江妈妈也很满意。
他们之间就差江舒点头了。
江舒并不是多冷心肠的人。
两家门当户对,旗鼓相当,是很适合的联姻对象。
江妄当即给母亲打电话。
“妈,明天约郑家人见一面吧。”
司愿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江舒爱的坦坦荡荡,但并不是一条道走到黑。
等了十年等到的机会,确认后也可以收回的利利索索,不再多纠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