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漆黑的湾流g550引擎咆哮，滑过整片云海。
昂热戴上隔音耳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的停顿后，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老友的抱怨，背景里还夹杂着些许少儿不宜的杂音。
“哦，见鬼，昂热，你人去了冰岛，该不会忘了芝加哥现在才凌晨四点吧？”
昂热拉开领带，笑了笑。
“凌晨四点的卡塞尔也不比洛杉矶差，不是吗？”
“闭嘴吧你——怎么样，见过那小子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语调依旧懒洋洋的，只是背景里的杂音小了。
昂热推测他大概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到了遥控器，然后又缩回了被窝里。
“恩，超出预期的优秀。”
“这样的年轻人，当年竟然没有留在执行部。”
远在五个时区外的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钟楼之上。
打着赤膊的守夜人嘿嘿一笑，抓起床头的拉弗格。
这种来自艾雷岛的威士忌以其强烈的烟熏与泥煤、乃至于消毒水的风味而闻名，最适合他这种阈值被漫长人生拔高的老饕。
“我给他批的条子，副校长的特权，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小子是一点没看啊。”
昂热一怔，随即咬牙切齿。
“你之前的特权不是给你儿子谋福利就是召开女生游泳比赛、健美操比赛、选美比赛、冰上运动比赛……谁知道你在这些事里混了件正事？！”
“那小子留在执行部是纯粹的浪费，不如让他自己出去浪呢。”
守夜人调整了下弹道，语气懒散。
“说起来这件事你好象也不知道，按中国一些小说的说法，臭小子应该算我的记名弟子吧。”
“记名？那小姑娘呢？”
“小姑娘肯定是关门弟子啊，开什么玩笑，臭小子怎么和美少女比？”
昂热扶额，说不出话。
“不过嘛，在炼金术这一条道路上，啧，该怎么说呢？”
守夜人收回手，又挠了挠眉毛。
“基础知识的话，应该是小姑娘强点，但论上限，肯定还是那个臭小子厉害。”
昂热不禁咋舌。
他深知要从自己老友嘴里听到一句夸赞男人的话究竟有多难，除非你是他的儿子。
能得到弗拉梅尔导师如此的评价，那便至少说明，言明的炼金术在秘党内，已经算得上是名列前茅。
“这其实和他们持有的力量有关啦……不过你是个搞科学的屠夫，对这方面不了解，我也很难两三句话解释清楚。”
昂热挑眉，“反正我很闲，详细讲讲。”
“你妹的，我就很闲了吗？”，副校长小声嘀咕。
“如果你的要紧事是指看那些色情片的话，那我觉得你还是挺闲的。”，昂热说。
守夜人苦起脸，又闷了一口威士忌。
“好吧好吧，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他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是我从古籍中发现的一种血源刻印，说老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血源刻印这种分类法，龙的力量，归根结底只有两类，言灵与炼金术。”
“而这两种力量，本质上也有着互通之处。”
“只是因为不能把血源刻印套进言灵周期律里，就否认它们言灵的身份，独立出来起个装模作样的名字，有点好笑。”
昂热有些无奈。
“我不是让你来评击言灵学的研究方向的，能讲正事吗？”
“好吧好吧，你是校长你最大。”
守夜人耸耸肩，继续说。
“虽然血源刻印只能通过血脉流传，数量稀少，不能通过使用得到强化或者进阶。”
“但，作为交换，它们往往有着非常强力的效果。”
“而镜瞳，已经算得上其中最强力的一种了。”
“我记得你的评语，‘究极’。”，昂热说。
“是的，究极。”，守夜人抬头，凝视着漆黑的屋顶，语气迷离起来。
“解析并理解事物的原理与用法，并能做到复制龙王级的言灵。”
“昂热，你觉得是前者重要，还是后者重要呢？”
“解析理解……和复制龙王级言灵……”，昂热沉吟，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但守夜人只是冷笑一声，否定了这个结论。
“能复制龙王的言灵又如何？”
“以人类的身体素质，莱茵放出来就死，烛龙、归墟、湿婆业舞这些灭世级的言灵甚至撑不到前摇结束，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换来一颗一次性的炸弹罢了。”
“真正重要的，是镜瞳近乎概念级别的学习理解能力。”
“言明那臭小子正是因为理解到了这点，才在炼金术领域走出了独属于他的道路。”
昂热一愣，“概念级别？这么夸张？”
守夜人想象着老友吃惊的表情，嘴角咧开，又灌下几口马尿。
酒精迷离间，他仿佛又想起了那臭小子第一天来找他时的情景。
穿着卡塞尔校服的俊秀年轻人站在门口，挺拔如松，怀里却抱着封面能让人血脉喷涌的杂志。
“副校长，这些是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阁楼》、和《好色客》，我想把它们送给您。”
“之后的每一期，我都会按时给您送来。”
“作为交换，每一期，我能向您提一个问题吗？”
老实说，对他而言，搞到这些杂志的最新刊轻而易举，甚至还能在它们还没有交付印刷厂时就拿到样本。
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礼物。
但他还是答应了。
倒不是觉得这臭小子真能在炼金术上学出什么名堂来。
只是觉得，能把色情杂志当成见面礼的男人，不会坏到哪儿去，甚至，还蛮有趣的，不是吗？
然后，弗拉梅尔就被震惊了。
如果说小姑娘的天演，是将计算过程从一小时缩短到一秒钟。
那臭小子的镜瞳，就是跳过计算过程，直接得到答案。
这种不讲道理的能力，就该拿来学不讲道理的炼金术！
不过，虽是如此，他和臭小子还是经常吵架。
“言明，你懂不懂！大就是好！好就是大！”
“老头子，大到破坏比例的话，你不会觉得恶心吗？盈盈一握、黄金比例，才是最美的啊。”
“臭小子，你就是喜欢小的！”
“你放屁！老头子，不能血口喷人啊！给我好好分清楚少女和萝莉！”
另一头的昂热，“喂？喂？人呢？死了？”
守夜人收起嘴角的弧度，瞪眼。
“别叫！”
“搞定了那就赶紧回来，把阿提拉的龙血从冰窖里拿出来。”
“尼伯龙根计划卡了这么多年，总算能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