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各回各家,准备铺盖打算去教堂过一晚。
而瓦茨拉夫和爱莎也回到了石屋之中。
爱莎在一边收拾铺盖。
洪坤却抻着脑袋,把瓦茨拉夫带到一边:“我觉得不对劲。”
“瓦茨拉夫,麻烦你告诉我过去十五年的所有真相!”
“包括,爱莎的身世!”
他的声音很轻,只停留在瓦茨拉夫的耳边。
瓦茨拉夫低声道:“那都是我们曾经做下的罪孽。”
“是你们做的?”洪坤道。
瓦茨拉夫拿起那把金桂花叶的银制餐刀,眼神复杂。
“那时候,我们作为男爵的臣民和农奴,应该支持男爵。”
“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我们准备好了叉子和柴刀,男爵城堡已经被攻破。”
“守卫和奴仆几乎全死了。”
“但是男爵和男爵夫人,还没有死去。”
“狼人只是想查找金桂花男爵家传的神秘盒子而已。”
“于是,你们看着狼人离开后只剩下老弱妇孺的城堡——”洪坤慢慢道。
“你们动了贪心。”
“是贪婪!”瓦茨拉夫捂着脸痛苦道。
“我们背弃了圣母,我们该下地狱!”
“我们都被贪婪蒙蔽,背弃了我们的领主!”
“我们残杀了所有剩馀的老弱妇孺,把男爵钉死在木墙,伪装成被狼人袭击而亡,再则把所有的值钱物品搜刮一空。”
洪坤敲了敲脑袋,我说这村子好象也没什么特色资源,却过得如此滋润。
原来是从地主那边淘来了第一桶金,家底都很厚实啊。
至于瓦茨拉夫,别看现在一脸痛苦后悔,但用金桂花的银制餐具时候,可没有半点不适。
“我们是罪人!”瓦茨拉夫低声诵念,在胸口划着十字架。
“今夜,是天父对我们的惩戒啊!”
洪坤则摇了摇头:“不要过于自责。”
“这只是正常现象。”
瓦茨拉夫:?!
“什么正常现象啊……”他讪讪道。
洪坤摇了摇头,还是平时当农奴培养了奴性啊。
说到底什么杀领主夺财,多大事啊!
不就是农民起义么,而且这规模连农民起义都算不上,只不过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把地主家给替天行道了。
这种事情在水浒传,只配成为某个好汉的背景故事。
农民起义,这洪坤的认知里面有正义性,他可不会觉得这群村民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农民造了地主老爷的反,把地主老爷给抄家吊在路灯上,这算是风水轮流转。
总不至于只能让金桂花男爵剥削,村民却不能还手?
之前那村民可是说了,金桂花男爵收五成税!
“男爵其实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杜路斯特苦笑道。
“我们只需要贡献五成的粮食,劳役也不重。”
“也没有使用初夜权。”
“但我们还是背叛了他。”
“他诅咒我们会堕入地狱更可怕的结局。”
“然后,冯特杀了他,杀了我们的领主。”
“接下来,杀戮便再也无法遏制。”
“我们杀了所有的人,包括女人和孩子。”
“我们是罪人。”
瓦茨拉夫很痛苦,老脸扭曲,还带着惊恐。
洪坤摇了摇头:“别那么自责,虽说地主也有好地主。”
“我也想把我老板全家给点了天灯。”
“拖欠公司,抵押财产,还逼我们集资买烂尾楼!”
“可惜公司暴雷的时候,老板带着小三都润到国外了。”
“当时,我润到了国外,可惜那狗日的富人区安保太好!”
“没找到动手机会!”
“要不是他喜欢偷腥跑到了夜店,呵呵……”
“最后他死的时候,我质问他,可他居然忘了我是谁。”
“真是可笑。”
“可惜没有找到机会,把他老婆孩子一起点了。”
“反而被当成非法移民给遣返了!”
“狗日的金毛!”
他说起来往事,咬牙切齿、一身怨气。
见识过那些资本家如何转移财产、剥削员工,洪坤绝不会对什么贵胄有多大的好感。
那一段时光,九八五本硕毕业在美流浪的他,成了网友们的电子宠物了,多次与移民局斗智斗勇,看病问了两句给了两千美金的帐单等等……
不过他还好懂得还手,也保留了护照,及时被遣返回来,虽然那段时光不堪回首,唯一一个好处起码练就一口不错的西海岸地道美式口语。
瓦茨拉夫完全没有听懂洪坤在说什么,但起码知道他对于贵族极其厌恶。
居然很能理解他们把领主给灭门的行为。
“那你听说过,男爵有没有一个神秘的盒子吗?”洪坤压下了烦躁,转而问道。
“金桂花男爵出自东罗马的贵族。”瓦茨拉夫努力回忆。
“他一直居住在古堡,喜欢研究一些远古的历史。”
“但是,我从未见过听过有一个神秘的盒子。”
是吗……
洪坤看向教堂方向:“那么雅罗斯神父,是什么时候来到村子的?”
“五年前。”瓦茨拉夫道。
“五年?”洪坤皱起眉头。
他的样子,好象对金桂花男爵一事一清二楚,难道真是村民告解的时候跟他说的?
不,应该不可能。
如果说狼人是一方势力,那么代表教会的雅罗斯,又是什么成分呢?
他必然是带着目的进入村子的,是追查狼人,还是追查当年的男爵灭亡一事,还是说,他也对那个魔盒的秘密感兴趣?
神父这身份,真好使啊。
等等!
洪坤想到了那个面具男把魔盒放在自己身体里面,所说的那句话。
你也是长生者?
他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针对自己超凡的恢复力。
那么他那句,你也是金桂花的遗脉吗?
代表了什么。
莫非是金桂花男爵的先祖在魔盒上留下了什么魔法,是只有金桂花的后裔才能打开?
那为什么自己也能让魔盒产生反应?
任务时限是明天,而明天是爱莎的生日!
洪坤脑子里面已经快要清淅了,他问道:“爱莎,是金桂花男爵最后的孩子吧。”
瓦茨拉夫一脸苦笑:“果然瞒不过你。”
“我在柜子里面发现陷入昏睡的爱莎。”
他的目光柔和:“那一刻我好象看到了天使。”
“爱莎是天父降下与我赎罪唯一方舟。”
“我偷摸着带回了她,为了不让村子的人发现她的身份。”
“我离开村子足足五年,五年之后我才带着爱莎回来。”
“给她编了一个母亲早亡的身份。”
“那么明天,是爱莎真正的生日吗?”洪坤追问。
“爱莎出生那天,男爵给了我们一斗玉米的赏赐。”瓦茨拉夫道。
“所以,是明天。”
“原来如此啊。”洪坤敲了敲越来越疼的脑袋。
一切都已经串起来了。
东罗马,血脉,魔盒。
“你发现了什么?”瓦茨拉夫有些着急地问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回来了吗?”
“大差不差。”洪坤脸色已经紧绷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么,他们的姓氏呢?”
瓦茨拉夫沉默半响。
“弗兰肯斯坦。”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