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第一次来到戒律院中，完全被这种森严的氛围惊呆了。
想不到少林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玄渡对指引的戒律僧问道:“玄寂师兄现在哪里！”
那戒律僧回道:“师叔祖请跟我来，首座这个时间应该在演武场教导师兄弟们练武。”
“过了正殿，马上就到了。”
戒律院的演武场并不大，供持戒僧演练擒拿手与普门杖法。
地面以青石铺就，刻有武僧练功时的拳脚印记。
场上一个老和尚正在教戒律僧擒拿手精要。
张砚远远打量了一下这老和尚，看着年纪比玄渡还要大上一些，应该就是自己师父口中的双院首座玄寂大师。
在少林寺中，历代高僧身兼两院的首座确是不多，玄寂就是其中一个。
这老和尚为人平和，深得寺中小一辈弟子敬爱，武功也高深非凡。
不提正在教授的擒拿手，单是一拍两散掌和天竺佛指都是老和尚的拿手本领。
玄寂首座看到玄渡老和尚的到来也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师弟竟然会过来查找自己，还带着他的徒弟一起过来。
便安排弟子先自行训练，随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玄渡师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戒律院中，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我一起到我禅室喝口茶。”
玄渡老和尚说道:“好呀，师弟我因为俗事缠身，也好久没有尝尝师兄的手艺了。”
“今日正好有些空闲，那就躬敬不如从命了。”
玄寂听罢哈哈大笑:“师弟你只在达摩院中参悟佛法都还俗事缠身，那师兄我管这么一摊不就彻底成为一个俗人吗？”
玄渡听了玄寂的打趣，也不回话，而是回头对着张砚说道:“来，拜见你玄寂师伯祖。”
张砚听了玄渡老和尚的吩咐后，对玄寂首座恭躬敬敬地行了一礼:“俗家弟子张砚拜见玄寂师伯祖。”
玄渡老和尚在一旁帮腔道:“这孩子与我佛颇有缘分，因为种种的巧合，拜在了慧悟的门下。”
玄寂首座听了玄渡老和尚的介绍，心中不由的暗想:“这孩子想必就是近期寺中众位长老传的颇热的那位。”
“就是不知道玄渡师弟将他带过来所为何事？”
“难道还是因为那桩惨案。请求戒律院出手吗？”
玄寂老和尚身为首座多年，心中自然城府颇深。
虽然脑海里闪过诸般想法，却依旧面色如常。
对着张砚和蔼地说道:“我听玄慈师弟说起过你，年纪轻轻就敢和玄渡师弟一起去汴梁给王相送刀，如今见面一看，果然是英雄少年。”
“好孩子，来，也跟着你师祖一起来我禅室这边吧！”
张砚躬身应了下来。
四人一同来到了玄寂首座的禅室。
这间禅师与玄慈方丈的禅室又有所不同，分为内外两间。
里面一间为玄寂老和尚日常起居之所。
至于外间，只有单纯的一套桌椅，书桌为南北朝向
纸张凌乱地铺满了整个书桌，想来是下发律令后还没来得及收拾。
太师椅的后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大字，上面写着“戒律慎言”。
这四个字苍劲古朴，笔锋犹显锋利，显然写出这四个字的人也是一个内家高手。
玄寂首座将众人让进了屋中，看了看桌上的散乱的纸张。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院中俗务繁忙，还未处理完就去演武场教授弟子武艺去了，让师弟见笑。”
玄渡老和尚摆了摆手，说到:“正常，这样处理事务倒也干净利落。”
玄寂首座麻利地收拾了一番后，然后让众人随意落坐。
旋即从里间中将茶壶拿来，亲自升起了炉火。
趁烧水的功夫，玄寂首座指了指桌上的一盒茶叶，对着玄渡老和尚说道:“师弟，这是我门下的弟子去福州路武夷山办差，特意捎来的大红袍。”
“我说不要，他非要送过来。”
玄渡老和尚笑道:“也是做弟子的一片孝心。”
“我早知道，师兄你这边有不少好茶叶。”
“到时候捎上一些，你作为师兄，可万万不要舍不得啊。”
玄寂首座大手一挥，说道:“师弟放心，这不就是小事。”
“等一会水开了，你尝上一尝，如果觉得不错，回头我让那弟子为你送上一份。”
两人就这般品起茶来，张砚坐一旁，听的心中好不焦急。
但是长辈说话，自己却不好插嘴，只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听自己师祖和师伯祖两人坐在桌前畅聊佛经妙谛。
两位玄字辈的高僧东拉西扯了半天后，玄渡老和尚这才话音一转，将话题引到张砚身上。
他指了指张砚后说道:“想必师兄你也知道，这孩子也是一个苦命，刚刚家中遭逢大难，却又在今天遭遇了不公之事。”
玄寂首座一听师弟这般说，哪里还不知道，他今日的目的，八成是带着孩子过来，要讨要公道的。
当下开口说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你说出来给师叔祖听听。”
玄寂老和尚身为戒律院首座多年，早已养成慎重的性格。
故而说话也滴水不漏，也并未直接答应张砚解决不公之事。
张砚站起身来，对着玄寂老和尚拱了拱手，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砚说罢以后，慧悟又将刚才戒律院慧天找他的事情，告诉了玄寂首座。
玄寂首座若有所思一阵后，说到:“这件事慧天并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不过听这孩子所言，错误的确不在这孩子。”
“虚象，虚象，将你慧天师叔喊来，说有事寻他。”玄寂首座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在门外服侍玄寂首座的小沙弥应了一声，就向外去查找慧天去了。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虚象领着一个中年和尚，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过来，张砚一看便知道这是和自己师父交好的慧天和尚。
慧天先是看了看玄渡老和尚，又看了看慧悟。
便知道是为今日晨间之事，人家师祖和师父不满意惩罚结果，找上门来了。
慧天对着玄寂首座施了一礼后，问道:“师父，你将弟子喊过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