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渡老和尚这一指用足了力道,本想让张砚昏睡半天左右时间。
这样让张砚彻底恢复精神,也好有充足的时间面对这件事。
一路上颠簸,外加张砚心中的牵挂,最后却仅仅过了一个半时辰,张砚就醒了过来。
他尝试了睁眼几次后,始终没有成功,就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思考着这一切的一切,这场悲剧是因为自己送刀这件事吗?
如果不是,那是因为什么事呢?可是如果是,自己又是怎么暴露的呢?
张砚在脑海中反复盘算着,自己拜入师门满打满算才一个月左右,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拜入师门。
不,甚至应该说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件事。
少林是天下第一大派,这么多弟子,出家或上山个把弟子完全不会引人注意。
自己也颇为低调,认识的人就只有同僧寮的那三个小和尚,甚至都算不上熟悉。
但是却也不是不可能,虚竹不用说,未来的天之骄子,从金大侠的书中就能看出来,完全和明教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至于虚柏和虚法,不是张砚看不上他们,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完全就是没有心机,纯粹是两个不经世事的小和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张砚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自己这几天认识的人,想了半天,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会不会不是自己的问题?张砚忍着头疼,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可不是自己的问题。难道是他们这些村民招惹了路过的豪强?
这也说不通啊,完全的说不通。
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这是少林寺的佃户村,如此光明正大的屠杀,难道就不怕少林的报复吗?
“算了,不想了。”
”如果真的是自家师父说的这样,一个村庄都被屠杀,自己就要好好练功,为这些乡亲们报仇。”
“可是找谁报仇呢?”张砚的脑海中再次掀起了巨浪。他不清楚这一切的一切。
他索性静下心来。不再去想这些。而是在心中默练刚学会的少林基础心法。
当他运行一个周天以后,感觉身上的疼痛逐渐减弱,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去想自己怎么会晕了过去?
“我记得我是在登封县的大街上往刘家村的方向去赶,最后我好象见到了我的师父。”
“有他在,应该不会被陌生高手袭击吧?”
“难道是萧远山?还是慕容博?这两个老六。都是以偷袭见长。”
“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家师父。恐怕以慧悟的功夫在他们俩手上走不过几招。”
张砚想到这些以后,偷偷的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却不想抬头看见正是屋中房梁。
“咦,奇怪了。怎么这么熟悉呢?”张砚在心里嘀咕着。然后又睁大了一些眼睛。这下就看清楚了。
“哦,原来是穿越过来这半年来自己住的房子,准确的说是在自己的堂屋。”
正在这个时候,张砚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自主的动了一下。
却被在一旁坐着的慧悟给感觉到了。
他赶紧扭过头来,看着张砚半眯着的眼睛,有些心疼的说道:“砚儿,你醒了。”
张砚看到是,自家师父心中这才放松了许多。
将眼睛彻底睁开了。“师父,你怎么会在我家呢?”
却不想慧悟叹了一口气,说道:“当你知道刘家村被屠了的消息后,你不顾一切的从你祝师叔那里冲了出来,在登封城中胡乱的奔跑。”
“你师祖看不过去了,一指把你点晕,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张砚对于慧悟的话没有接茬,反而用嘶哑的喉咙说道:“都死了吗?”
慧悟听到张砚的问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张砚却没有说话。
张砚的语气急躁了起来。再次向慧悟问道。“师父,都死了吗?”
这下慧悟才说话。“都死了,我和你师祖重新检查了一遍,全村上下没有一个活口。”
“那我娘呢?”张砚的语气急促了起来。
慧悟吞吞吐吐的说道:“在门外。”
“你师祖害怕你受不了刺激,将你娘放在门外马车上了。”
张砚听到这句话以后,大叫了一声“娘”。
双手扶着床就要坐起来,却不成想双手没有了任何力气,连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张砚却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要迫切的见一见这个养育他半年多的女人,他不相信自己师父所说。
既然双手用不上力气,那他就直接下床,心想办法总比困难多,他的腿蜷缩着,用力的往床边儿翻滚。
玄渡老和尚点穴的后遗症还在,每一次翻动都让张砚感觉到蚂蚁般的撕咬。
他却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了,他就象在半天前,在登封县才得知这道消息时一样。
慧悟一见张砚挣扎的要站了起来,赶紧对着门外高声喊道:“师父,师父,砚儿醒了”
喊了两声以后,不见有人进屋,便知道自家师父已经去了附近人家家中查看。
一扭头见张砚还在不停的扭动,当即狠下心来,对着张砚的腿上足三里点了一指。
张砚的双腿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的发麻,再想动弹的时候却已经无法动弹了。
“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点住我,快点给我解开穴道,我要,我要下去见见我娘。”
慧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砚儿,等等吧。”
“你现在这个情况,见了你娘也无济于事,反倒是可能为你留下心魔隐患。”
“你先缓一缓情绪,等你师祖查看完附近的几户人家回来后再说。”
“我没事,师父,我没事,师父。”
“你给我解开穴道,你给我解开穴道。”张砚对着慧悟苦苦的哀求道。
慧悟双眼一闭就坐在床边,默默地念起经文。
张砚见慧悟不理睬自己,闹腾了一阵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这下慧悟反倒是停止诵经,对着张砚劝解了起来。
可是张砚却静静的躺在床上,对着慧悟的劝解,一句话也不说。
刚说了没有两句,就见玄渡老和尚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