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齐全了,师父”张砚拍了拍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裹。
慧悟也不废话,直接一把抓起张砚的包裹,往僧寮方向走去。
“师父,我来吧”张砚颇有些不好意思,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哪有让刚认识一天的师父帮忙拿被子,行李等物品的。
“不碍事的,你现在身子骨太弱,抱着太过费劲,等过几个月打好基础,情况就会好很多。”
“为师有修为在身,这点重量算不得什么”慧悟边往僧寮的方向走,边对张砚说道。
僧寮的位置靠近少林寺的后侧,方便对小和尚们统一管理,至于玄字辈和慧字辈都各有房间。
慧悟走进僧寮管理处,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和一张床。
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和尚结跏趺坐在床上,默诵经文。
“玄空师叔,这是我新收的俗家弟子,因为我需要照顾师傅,对弟子传授武艺多有不便,所以希望他住在寺中,也能方便些,不知道现在僧寮中还有没有多馀的床位?”
“老衲看一看,你也知道咱们寺中床位一直颇为紧张。”
“挂单的同道和拜师学艺的俗家弟子一直很多,寺中的床位可能也剩不了多少。”老和尚从床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桌前。
“我来看一看还有没有剩馀的床位?”玄空老和尚坐定后,缓缓打开住宿记录的册子。
慧悟也不催促这老和尚,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甲贰号僧寮满了,丙陆号还有没有?我记得姓刘的那小子前些日子刚下了山。”玄空老和尚一边翻着册页,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噢,也没有了。前天那床铺被一大相国寺挂单和尚住了去”
“有了,丁字柒号房还有一床空铺,不过却是靠近门口,冬天可能有些冷,小子你愿不愿意去住。”
“能有一间住的地方就很满足了,农家子弟没有这般多讲究,况且现在夏天住在门口反倒是凉快些,师叔祖。”张砚颇为诚恳地说道。
“既然你确定住在这间,那就在这个地方签下你的名字,会写自己名字吗?”玄空指向册中肆字的空白处。
“会写”张砚点了点头
“那字要写的工整,要紧挨着上一个名字来写。这是代表着你住在少林寺中的凭证。”
册中肆字下已经有十几个名字,占了小半张纸,看样都是上一任床铺主人的名字。
张砚趴在桌上,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后,张砚瞥了一眼叁字处。
却发现叁字页最下方的名字赫然写着虚竹二字。
张砚心中大为惊奇,当真是无巧不成书,谁也没有能想到能和天龙三兄弟之一做成舍友。
回头可要好好地和这位室友打好关系,紧紧地抱住这条大腿,到时候横行江湖就指日可待了。
未来灵鹫宫的宫主,少林寺方丈的私生子,和自己做舍友,想想就刺激异常。
张砚用手指向虚竹的名字,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师叔祖,叁号床和肆号床是紧挨着的吗?”
“正常情况下,咱们少林寺僧寮一般为肆人间,叁号床和肆号床都是紧紧相连。”
“哦,原来如此。”
“就是不知道叁号床的虚竹师兄,好不好与人相处呢?”
旁边的玄空老和尚还没有回话,旁的慧悟却笑了笑。
“虚竹呀,这孩子很好。”
“虽然性格木纳了些,但是为人忠厚老实,人也特别的干净利落。”
“说来也巧,这段时日,他也在你师祖处服侍,你们俩也算半个师兄弟了。”
“真的吗?那以后可要多亲多近了。”张砚听到慧悟这般说道,便在心中确信无疑。
少年时的虚竹曾经在玄渡处当过一段时间的洒扫童子。
玄渡对少年时期虚竹也颇为照顾。除了日常讲解佛法,并对虚竹的罗汉拳也颇多讲解。
直到后来,玄渡需要闭关精修佛法,虚竹才回到寺中正常生活。
正是在那时候,玄渡种下的善因,后来鸠摩智独闯少林,用小无相功三指重伤玄渡,虚竹这才挺身而出,相救玄渡,和鸠摩智大战几百回合。
张砚填好姓名来历后,向玄空要了房门钥匙,如此便算是在少林中有了一席之地。
走出僧寮管理处,慧悟便带着张砚走向丁字柒号房。
到底是天下第一大派,房屋排列都颇为讲究。
一列为一字,按照天干顺序排列,中再按壹贰叁肆排序,如此简单明了。
张砚和慧悟走到丁字柒号房门处,房门破旧。
用钥匙往锁里轻轻一触,还没用力,就听“啪”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好吧,这锁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啊。”张砚在心里吐槽到。
进了屋中,屋里四张床紧紧排列在一起,床头上贴着壹贰叁肆的标记,在床尾处,摆放着红木的长条桌凳。床与桌之间,可供一人通行。不过桌上放些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显然当做置物架来用。
一幅标准的古代集体宿舍的样子,屋内也是干净异常,地上也没有纸屑等垃圾,被褥也整齐的放在各自床头。
就连空着的肆号床铺,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物。
从室内装饰就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人起码很是干净,这让张砚放心了不少。
张砚从慧悟手中拿过包袱。“师父,把包袱给我吧,我先收拾一下床铺。”
慧悟看着这环境,也是点了点头,显然也很满意住宿的环境。
“被褥不用铺了,先和为师去吃午饭,咱们佛家讲究过午不食,错过这一顿,可要饿到明天早上了。”
“况且你吃完饭,为师还要带你去罗汉堂中登记造册,这样你就正式算咱们少林弟子了。”
“师父,登记造册还需要什么费用吗?我兜里有一些钱,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张砚有些担心。
“这你倒不用担心,你和交钱学艺俗家弟子不同,他们统一上午在学堂学字,下午练武。”
“学字和练武有相应的老师教授,但是却不固定,今日你可能慧能师叔教,明天就换成你慧法师叔教,教授老师并不固定。”
“这种出去后只能说自己是少林俗家弟子,并不能说自己是少林中谁谁的弟子”
“只有在学堂中表现出色,被那位老师看上眼,才正式结为师徒。”
“而这样来办学堂,第一是你方丈师叔祖为了弘扬佛法,二是为了和这些达官贵人创建人脉,最重要的一点是能给寺中带来一笔银两,简直一举多得。”
“而你和他们又有所不同,你是为师收的弟子。”
“所以你学什么的都有为师亲自来教授。这样好处是能连贯的学习一套武学,但是你缺点也特别的明显,就是和其他师兄弟缺少一些交流。”
“当然,你师祖也可能那天心情好的时候指点你一招半式的。”
“总之,只要我不要你束修,成为寺中弟子后,吃饭,住宿什么都是不需要钱的。你就放心好了。”
“师父,你待我真好,等你百年之后,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慧悟一听这话,额头上三条黑线浮现出来。
师徒两人边走边聊朝着饭堂走去,饭堂离僧寮并不太远,从僧寮左边穿过竹林,拐两个弯,远远地就到能看到饭堂的招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