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爷!您记错了!狗肉一点都不香,又腥又柴,太难吃了!”大黑狗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试图跟这个“鬼”讲道理,“而且您想想,狗狗是人类最忠诚的好朋友,看家护院,任劳任怨,通人性,知冷暖,这么可爱的生灵,怎么能吃呢?不能吃啊!”
“胡……胡说……”鬼道士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记得……曾经遇到过一头……尨皇……那……乃是犬中始祖,太古遗种,血脉……尊贵……剥……剥皮抽筋,好……好像是炖着吃的……太……太香了……忘不了……那个味道……”
大黑狗一听,嘴咧得老大,心中破口大骂:“我靠!这老梆子太不是个东西了!生前居然还是个吃货,连老子的远古同类,尊贵的尨皇都吃过?!还剥皮抽筋炖着吃?!简直丧尽天良!”
“狗子……你……你在骂我?”鬼道士忽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下。
“我靠?!这你都知道?!”大黑狗惊得狗眼圆瞪,差点跳起来。它明明只是在心里想想啊!
此刻已是深夜,林间月光惨淡,一个胸口插着古剑、黑色血液不断渗出的鬼道士,用那种诡异莫测的眼神死死盯着一条会说话的大黑狗……这画面,说不出的邪异与荒诞。
突然,那鬼道士动了!
他那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掌,快如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大黑狗的后颈皮,轻而易举地将它整个提溜了起来!
“哎哟!你干嘛?!放开本皇!”大黑狗四肢乱蹬,奋力挣扎。
然而,鬼道士的力气大得吓人,远超过它!另一只干枯的手掌抡了起来,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如同磨盘一般,朝着大黑狗的屁股、后背就是一顿猛拍!
“啪!啪!啪!啪……!”
清脆而响亮的拍击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力道之大,纵然是大黑狗那堪比神铁的强悍体魄,也根本吃不消!
“啊——!!痛死本皇了!放手!你个老梆子!老变态!啊啊啊!!”大黑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拍散了架。它拼命扭动,释放护体神光,甚至试图用牙去咬,可这一切在鬼道士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压制下,都显得徒劳无功。
叶尘站在一旁,看着大黑狗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拎在空中,被那无形的力量揍得啪啪作响,在地上、空中来回翻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心中的惊疑越来越重。
他能看出来,大黑狗这绝不是在演戏!就算它是影帝转世,也绝对表演不出如此真实、如此生动的痛苦反应!而且,那一声声结结实实的“啪啪”暴击声,他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假的!
“竟然……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鬼道士’在揍它?!”叶尘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这一幕颠覆了他的认知。那东西,连他的神识都无法探测,却能对现实进行如此直接的物理干涉?这究竟是什么存在?
不过……
看着大黑狗那副狼狈不堪、哭爹喊娘、满地打滚的凄惨模样,叶尘摸了摸下巴,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舒爽感。
“咳咳……不是我幸灾乐祸啊,”叶尘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主要是这条狗平时作恶多端,嚣张跋扈,咬这个抢那个,今天这顿打,纯属是报应!对,就是报应!这鬼道士,简直是在替天行道!想想它之前咬我那一口,现在还疼呢!”
“大爷的!叶尘!你个兔崽子!没义气的王八蛋!啊……痛!你还站在那里看戏?!快帮忙啊!本皇……本皇快被打死了!救命啊!!”大黑狗瞥见叶尘那副事不关己、甚至有点想笑的表情,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起来。
“好!我帮忙!”
叶尘见大黑狗叫得凄惨,也不再袖手旁观。他周身爆发出璀璨的神光,挥动拳掌,朝着大黑狗周围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一时间,雷光闪耀,拳印横空,金色的血气如同狼烟般冲起,将那片林地打得土石飞溅,烟尘弥漫!
然而,这看似猛烈的攻击,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鬼道士的身影在叶尘眼中依旧不存在,而在大黑狗的感知里,鬼道士仿佛处于另一个维度,叶尘所有的攻击都穿透了他的虚影,没有对其造成丝毫影响和干扰。
反倒是被鬼道士拎在手里的大黑狗倒了血霉!它光顾着躲避鬼道士的巴掌,却不时被叶尘逸散的能量冲击,疼得它嗷嗷直叫!
“停停停!别打了!大爷的!叶尘你小子跟这鬼道士是一伙的吧?!专往本皇身上招呼!这是混合双打啊!啊啊啊!痛死我了!”大黑狗气得哇哇乱叫,感觉自己简直是遭受了双重虐待,凄惨程度更上一层楼。
最终,在鬼道士那仿佛不知疲倦的“爱的拍打”以及叶尘“友情赞助”的误伤之下,大黑狗被彻底折腾得没了脾气,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这时,那鬼道士才仿佛失去了目标,停下了挥舞的手掌。他空洞的眼神再次被迷茫充斥,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缓缓转过身,踏着一种诡异的、仿佛不沾地的步伐,向着树林深处飘去,同时用那苍凉凄然、仿佛从万古前传来的声音,高声吟唱起来:
“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遭沈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那歌声充满了悲怆与孤寂,他的身影也随之逐渐变淡,最终如同融入夜色中的雾气般,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过了好半晌,躺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般的大黑狗才幽幽转醒。它病恹恹地趴在那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无精打采,只能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它抬起眼皮,盯着站在一旁的叶尘,目光那叫一个凶恶,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你没事吧?”叶尘忍着笑,上前一步,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
“小子走远点!别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大黑狗不爽地扭过头,用屁股对着他,声音有气无力,但怨气十足。
“嘿,你这死狗,还不识好人心了?”叶尘撇撇嘴,“你有什么可不爽的?这祸难道不是你自己闯的?都怪你太贪吃了,偷喝人家道观里的茶,这才被鬼道爷给缠上了,纯属自作自受!”
“妈的!根本就不是茶的事!”大黑狗气得用脑袋撞地,“老子就不该踏进那座邪门的道观!一步错,步步错,惹上了这么一尊甩都甩不掉的恐怖存在!”
“尨皇,那鬼道爷……这次是真走了吧?”叶尘环顾了一下四周寂静的树林,小声问道。
“暂时是走了……”大黑狗吐着舌头,一脸衰相,“但他妈的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突然冒出来!这老梆子神出鬼没的,根本防不胜防!”
“唉,你也别太担心了,”叶尘拍了拍它的狗头,安慰道,“我看那鬼道爷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恶意,就是……就是手痒,喜欢揍你一顿玩玩罢了。”
大黑狗一听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叫嚷道:“小子你懂个屁!本皇已经打听清楚了!但凡是进过那座道观的人,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全都疯了!死了!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那鬼道士,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是个索命的恶鬼!”
“嘘!你小声点!别骂了!万一再把他给招惹来……”叶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语道。
大黑狗闻言,吓得一缩脖子,连忙闭上嘴,警惕地东张西望了一番,这才凑近叶尘,压低声音说道:“小子,本皇觉得,这归墟天路不能再呆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鬼地方,本皇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那个鬼道士,我怀疑是远古时代陨落的不灭英灵,生前绝对是一尊无法想象的强大修士,起码……起码也得是个圣人吧?本皇暂时缠不过他,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赶紧跑路才是上策!”
“不行。”叶尘直截了当地拒绝。
“为什么不行?!”大黑狗急了。
“我必须要弄二神子!”叶尘眼神锐利,“现在大神子不在神隐城,正是逐个击破的好机会。而且,我还要继续打探紫月的下落和消息,绝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妹的!你没听老三说吗?二神子跟着大神子一起去万龙巢了!你弄个毛线啊!”大黑狗不悦地反驳,它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远离这个有鬼道士出没的鬼地方。
“二神子本人搞不了,那就先搞他的党羽,剪除其羽翼!”叶尘冷冷一笑,目光中寒光闪烁,“就从那个梦轮神使开始!我看他非常不顺眼!”
他瞥了一眼焦躁不安的大黑狗,慢悠悠地补充道:“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你跨界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暂时无法进行超远距离的传送吗?想走?你也得走得掉啊。”
“确实如此……”大黑狗泄气地趴回地上,脸耷拉着,“本皇那点老底你也知道,跨界传送消耗太大,旧伤未愈,强行施展搞不好得半途散架。妈的,那就按你说的办!先搞死那个什么梦轮神使,再把神隐门的好东西给他洗劫一空!等本皇捞足了资源,伤势恢复几分,再离开这鬼地方不迟!要是那个鬼道士再敢出来骚扰本皇……”
它龇了龇牙,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逼急了,老子就动用帝兵,把他给镇压了!”
它这狠话,多少带着点色厉内荏,但总算是暂时压下了立刻逃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