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应融入血幡、增强威能的精血之力,在金凡剑势牵引及时空法则扭曲下,竟循着原轨迹疯狂倒卷!其蕴含的破阵之力竟在时空法则扭曲下暴增数倍,裹挟着无数闪烁的时空碎片,化作道混乱毁灭洪流,狠狠撞向心神失守、力量反噬的血魂宗首领!
不——!!!凄厉绝望的呐喊在山谷间炸响,旋即戛然而止。
轰隆——!!!
刺目血光混杂着破碎时空碎片,连同那被逆转放大的精血之力,在首领体内轰然爆开!他的身躯如遭万刃切割,瞬间被撕扯成漫天血雾,神魂更是被狂暴时空乱流碾为虚无!作为阵眼核心的血幡,在爆炸中心发出凄厉哀鸣,寸寸断裂成飞灰飘散。
首领授首,主阵眼崩毁,整个血魂大阵顿时如被抽去筋骨的巨蟒,阵旗接连崩碎,残余血煞之气如丧家之犬四散奔逃,邪物在哀嚎中化为青烟。幸存的血魂宗修士见此惨状,早已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半分恋战之心,纷纷抱头鼠窜,作鸟兽散。
战场中央,漫天烟尘与混乱能量缓缓沉降。金凡拄着青冥剑单膝跪地,剧烈喘息间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透的衣袍紧贴脊背,指间时光之戒光芒彻底黯淡,只余温润触感。但他脊梁依旧挺直如松,目光扫过狼藉战场,瞥见身后安然无恙的同伴们眼中交织的劫后余生与崇敬,嘴角终于艰难勾起一抹疲惫却释然的弧度。
破碎的时空碎片似失去支撑的琉璃,在夜风中簌簌消散,只余下满地疮痍与死一般的寂静,无声宣告着这场生死之战的终结。
血月西沉,残阳如血。山风裹挟着焦土与血腥的刺鼻气息,拂过金凡染血的衣袍。他拄着断了半截的青冥剑,独立焦黑谷口,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灼痛。四周,幸存的同伴们正沉默地收敛同袍遗骸,压抑的呜咽声在暮色中此起彼伏,如泣血杜鹃。
金凡哥!你怎么样?!一名脸上带疤的汉子跌跌撞撞跑来,声音哽咽。
金凡摆了摆手,沙哑嗓音似砂纸摩擦:结束了暂时。指尖轻抚剑身上那道深可见骨的裂痕——那是硬撼魔锤时留下的永恒印记。此战代价惨重:灵力枯竭如旱田,经脉灼痛似火烧,左臂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经包扎,暗红血渍仍不断渗出。然而比伤势更沉重的,是那份冰彻骨髓的警觉——敌人退走时回望的眼神,分明藏着刻骨怨毒与不死不休的决绝——这绝非溃败,而是暴风雨前的短暂蛰伏!
接下来两日,山谷弥漫着紧张的备战气息。金凡片刻未敢松懈。
他盘膝于临时清理的静室,以所剩无几的灵石布下聚灵小阵,运转《九转回春诀》。丝丝缕缕灵气如涓涓细流渗入伤处,修补断裂肌骨,抚平震荡经脉。静室内唯有灵石运转的低微嗡鸣,他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地面晕开点点湿痕。疗伤间隙,他仔细检查着缴获的法器残甲,尤其那几片蕴含诡异魔纹的漆黑鳞甲,指尖拂过魔纹时,眼中闪过锐利精光。
伤势稍稳,金凡立刻着手布防。原先的预警法阵在首轮冲击中损毁大半,他以精血为引,混合星辰砂与地脉晶石,于谷口及四周山脊重绘七星锁煞阵。阵纹流转间,引动四方地气翻涌,不仅可预警,更能形成灵力漩涡绞杀来敌。阵眼核心处,他嵌入那几片魔纹鳞甲——以魔饵诱魔,方能精准感应同类踪迹。
随后他踏遍山谷险要,在隘口布下连环符阵:流沙陷地符暗藏松土,藤蔓缚仙索隐于密林,辅以迷魂夺魄阵,务求最大限度消耗敌军战力。山巅之上,他亲自伐木垒石建起哨塔,安置鹰眼术法镜远眺数十里,又炼制流火传讯符分发给岗哨,叮嘱道:见敌踪即刻传讯,莫要逞强。
金凡哥,兄弟们都听你号令!幸存修士齐声应道,眼中燃起复仇火焰。
夜色渐浓,金凡独坐哨塔,望着墨染群山。身体疲惫尚可恢复,心中重担却难以卸下——同袍倒下的惨状、敌人狰狞的面容,如烙印般刻在脑海。他反复推演战局:若非时空法则出其不意,此战胜负尚未可知。指尖摩挲着冰冷鳞甲,他喃喃自语:血魂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夜雾如墨,群山隐现,唯有哨塔孤灯如豆,在无边黑暗中倔强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