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环顾四周,扬起头颅。
虽然黑袍保证了不会让参与者露出样貌,但这样的动作仍显得十分傲慢。
“你们之中,除了恶魔外,还有个能在史诗英雄的追杀下存活?”
此言一出,大伙愣住。
确实如此,先不说起因,光就结果来看,这个鹦鹉确实成就了伟业。
但恶魔却是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之所以回来,是因为这段经历成就了你的传说?
我亲爱的船长,你已经从逸闻蜕变了吧?”
此言一出,大伙愣住了。
“你之前不是才登上逸闻的顶点吗?”
“不对,一定是你从魂铸师那得到了什么好处吧!“
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鹦鹉确实不怎么在意。
“凡人以己为基构筑劣石小调。
以过往岁月为准则,演化稀有故事。
再以盛大的冒险,创造属于自己的名号,成就逸闻。
当逸闻成为尘世之人知晓的故事后,便将铸就传说。
我不过是以一场盛大的冒险成就了自己的传说,晋升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说不定在未来,我若是参与到一场英雄们的史诗中,也能成为他们的一员呢。”
虽说这是一场鹦鹉跟众人的斗嘴。
但林恩却是收获巨大,他至此终于得知了凡人灵魂完整的蜕变层次。
劣石,稀有,逸闻。
而逸闻之上,便是传说,传说的终点则是史诗。
虽然天才们偶尔会得到高层次的天赋,但也需要向下先演化出第一基石,逐步堆砌。
没人有能站在空中楼阁之中。
总体来说,凡人升华灵魂的路径虽然千奇百怪,但对于蜕变的顺序来说,都是大差不差的。
真正令林恩在意的还是蜕变与升华灵魂的方式。
不论是之前戏法师,还是这位鹦鹉,似乎都是用奇妙的方式进阶。
“故事吗?”
林恩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选择成为冒险者了。
恐怕大部分人想铸就基石,都要以故事作为媒介吧。
戏法师需要将自己作为故事的主角,用魔术征服观众。
而这个鹦鹉,更是用一场盛大的逃亡铸就了尘世的传说,一举晋升。
林恩只觉得这场宴会来的很值,他有了不少参考。
除了那千枚货币,与适合的基石素材外,憎恶货主又需要什么样的故事,或者说行动呢?
而就在林恩思索之时,那鹦鹉已经把大伙驳斥的张不开嘴了。
鹦鹉得意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说到哪了?
对了,我在另一块大陆上,发现了一种奇异的豆子。
原本我是想送给朋友的,她是个,额,退休的厨子。
但谁能想到,她居然跟小情人一起研发出了奇异的用法!”
听到这话,林恩猛地看向了那个代号为350鹦鹉的黑袍。
虽然声音难以辨别,但根据薇薇安娜的说法,她的朋友是个女船长。
结合刚才众人的反应与这位黑袍的话语,显然,薇薇安娜的朋友正是眼前的鹦鹉!
而鹦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林恩发觉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那是一种类似红茶的饮品。
维希在上,他们究竞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不过,不论如何,这也为我带来了商机。
我的船现在只为帝国航行,再也不能跟你们这些渣滓混在一起走私违禁品了。
伙计们,真是遗撼啊,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他们甚至能想象到鹦鹉这个家伙躲在黑袍下露出的傲慢与得意的笑脸。
“一百枚大金币,我要暗杀鹦鹉。“
“带我一个!”
显然,大伙对于鹦鹉的挑衅很是郁闷。
这个家伙也太能吸引仇恨了。
而鹦鹉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嘲讽过头了,赶忙转移话题。
“对了,恶魔不是说想要元素之灵吗?
想必跟最近帝都的传闻有关吧。“
鹦鹉缓缓向大伙解释道。
“我与不动爵的签订货品契约后,还有一场庆祝晚宴。
有不少来自帝都的客人。
根据他们的说法,有一只奇异的奇美拉之卵流入了帝都,正在查找买家。
很多人对此都很感兴趣,但遗撼的是,根据专家的检测,这枚奇美拉之卵需要元素之灵的呵护才能培育出来。
死灵术的话,我估计不太行,那是寂静领域与真理领域交融后孕育出的魔法,灵能属性太过混乱了。
,听到这话,大伙倒是只对那枚奇美拉之卵产生了不少兴趣。
“据说,兽之魔女的眷属无比强大,每一只仆从都拥有着缔造逸闻甚至传说的力量。
尤其是兽之魔女的首席眷属,甚至曾以一己之力,毁灭了拉米雷斯之上的数个国度。
有着这样的传闻打底,奇美拉之卵的价格应该很惊人才对。”
有黑袍似乎很了解这段往事,当即解释道。
“我有个朋友,他曾有幸目睹不动爵拍得第一枚奇美拉之卵的一幕。
当时不动爵甚至联合了斯图尔特等北境的大贵族,提前封锁了消息。
但即使如此,依旧是花费了三千枚大金币呢。”
这位黑袍的话语,顿时引来了大伙的好奇。
他们都很想知道,那只奇美拉孵化出来后是什么样子。
但是很遗撼,这位黑袍也不知道。
“不动爵在购买了奇美拉之卵后,早已在家中封锁了消息,我那位朋友也没有探查到什么隐秘。”
显然,大伙的盘算要落空了。
但说这些的黑袍不过是想引起大伙的注意。
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虽然不动爵家的那枚奇美拉之卵我没什么消息,但这不代表我不知道帝都的那枚有什么隐秘。
它需要的是元素之灵的孵化。
恰好,我手中有一只水元素之灵契约着。
如果恶魔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租给你。”
与元素之灵的契约伴随着生灵的一生,一旦契约,便无法转移即使破坏契约,元素之灵也会离开。
它们的寿命悠久,智慧也不低,钻不来空子的。
而一听到这话,恶魔终于放松了下来。
“狐狸,我就知道你不会白白参与奇美拉的话题,果然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恶魔作势就要与这个代号为狐狸的黑袍进行有关契约的商谈。
但就在这时,林恩发话了。
“那枚奇美拉之卵只能用元素之灵的灵能进孕育。”
此言一出,狐狸当即看向了林恩,冷声说道。
“你有什么根据?”
“我与发掘出那枚奇美拉之卵的队有些交情,信不信随你。“
林恩饱餐了一顿后,当即催动戒指离开。
这顿饭他赚到了不少,也是时候离开了。
至于告知恶魔的那则情报。
林恩倒也不是想帮助恶魔。
只是担心恶魔在奇美拉之卵孵化失败后,将怒火洒向这位黑袍与蕾雅的小队。
这个黑袍也就算了,林恩跟他可没什么交情。
但蕾雅他们与林恩相处了一阵子,大伙很合得来。
尤其是莱安特兄妹。
虽然笨拙,但却十分照顾妹妹的兄长。
虽然懂事但却稍稍显得有些倔强的妹妹。
两人与林恩相处的很不错。
在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林恩很少放下戒备跟某人闲聊,顶多也就是和那两个有过命交情的女孩会如此。
而莱安特也是难得能让林恩放松聊天的人了。
倒不是因为这小子显得有点傻,而是他身上那股纯粹的性格,让林恩与他相处起来很放松。
两人现在也算是朋友了。
如果只是几句话,就能帮莱安特免去一场可能发生的麻烦的话,林恩不会吝啬自己的援手。
在说出这段情报后,即使恶魔不相信也无所谓。
他看得出来,管理者们的身份与层次不俗。
即使他不相信导致奇美拉孕育失败,林恩此举也算是有个提前的预警,让他不至于将怒火转向莱安特所在的小队,只单独针对狐狸一人。
毕竟,自己已经说出了有关的情报,即使失败,恶魔也不至于认准是奇美拉之卵的问题,只会将注意力投射在狐狸身上。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林恩长舒了一口气,当即进入了梦乡继续跟亡者们对练了起来。
丝毫没注意那场宴会在他走后,场面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啊狐狸,现在,奇美拉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想办法找一只火元素之灵吧。”
此言一出,狐狸有些着急了。
他赶忙说道。
“那奇美拉的话语经常颠三倒四,就连行为都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几乎每周都象是换了个人似的!
你真要相信那个疯子?”
但听到这话,全场瞬间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仿佛黑袍们正无声宣告着,眼前的狐狸触碰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而恶魔只是说道。
“所以呢?
即使他那颠三倒四的行为与话语象个疯子,又或是真的因为换了人,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我的挚友是奇美拉啊。“
此言一出,狐狸那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坐在角落的某位黑袍却是在这寂静的宴会上,自顾自的切割着肉排,伴随着刺耳的声调,他说出了一段隐秘。
“最初的奇美拉是恶魔介绍进入黑袍审判所的。
而作为审判所的管理者之一,恶魔知晓每道黑袍之下的面孔。
孩子,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会相信作为新人的你,而不是奇美拉呢?”
最初?
奇美拉与恶魔?
什么意思?
这一刻,狐狸只觉得自己的思考似乎陷入了某种迷宫之中。
他甚至不敢挣扎,害怕思考出答案的瞬间,自己便会成为这宴会上某道菜肴的素材。
他看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位黑袍。
正是他刚才提议死灵术的。
虽然狐狸参加宴会的时间不算长,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与收集的情报,他可以肯定一件事。
这位擅长死灵术的黑袍似乎与恶魔的层次相近,都有可能登上了传说的台阶c
面对两人的压迫感,狐狸没有丝毫反抗的馀地。
显然,这一单是谈不下去了。
为了避免尴尬,狐狸当即紧随着林恩的脚步离开了宴会场。
而恶魔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真是可惜啊,我的朋友似乎因为我与奇美拉走的太近有些嫉妒了。”
恶魔的玩笑让寂静的宴会场再度充满了欢声笑语。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幻觉罢了。
而恶魔只是看着奇美拉空下的座位有些出神。
“我们下周再见吧,商。”
黑暗之中,一阵剧烈的喘息声突如其来的打破了沉寂的午夜。
修普诺斯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了右手食指上的琥珀戒指。
那琥珀石中正倒映着一只狐狸纹样。
看着这枚戒指,他的脸上露出了怒意,猛地抽出戒指砸向了墙角。
戒指落地的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一刻,修普诺斯的怒被彻底点燃了。
“一群不识抬举的垃圾,他们以为我是谁?
我可是一名斯图尔特啊!”
修普诺斯郁闷至极。
他出身于北境的贵族家庭。
但遗撼的是,作为长子,觉醒的却是劣石天职。
父亲在得知的瞬间,将怒火倾斜在了他的母亲身上,只以为这个女人与某个商人有染,这才导致修普诺斯的异常,用毒酒结束了那个女人的生命。
毕竟,一般来说,贵族家庭的孩子所觉醒的天职都与双亲有关。
身为贵族,按照他父亲的预期,即使没走上双亲的天职之路,也该向祖辈那样,觉醒家族特有的天职特性才对。
可商人算什么?
要知道,修普诺斯母亲的天职不过是个普通的村民而已。
即使在家族的帮助下,得到了稀有天职,也跟商人没有半毛线关系!
因此,修普诺斯的长子继承权被剥夺了。
为了避免混乱,修普诺斯的父亲在杀死了他的母亲后,只是将他圈养在了斯图尔特宅邸的角落,作为仆人苟延残喘。
甚至在一年前,他连姓名都没有!
可就在一年前的那天,一切都变了。
正在大木盆前清洗众人衣物的修普诺斯见到了自己陌生的父亲。
在看到他时,这个男人的脸上充满了厌恶,但还是耐着性子提出了一个交易。
他希望家族之中出现一个能够进入幼龙之家的后裔,即使这只是名义上的子嗣。
而修普诺斯这个名字也是伴随着这枚戒指被赐予给少年的。
“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带着戒指,在那个地方站稳脚跟吧,这算是对你的考验。”
父亲的话语一遍遍回荡在修普诺斯的耳边。
但现在,他惹上麻烦了。
只是因为一时的急躁,他似乎惹得这黑袍审判所的某位管理者不快。
显然,少年搞砸了。
“没关系,我还有机会!”
少年一边嘟囔着,一边在房中踱步,就在这时,一点水花却是自天花板上掉落,露出了一张古怪的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