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了。”江澈刚松了半口气。
“冰冻拳！”
古鲁夏的第二个指令，已然下达。
玛妞拉在“暗袭要害”被挡住的瞬间，它那只空闲的左手，已经握紧成拳
一股极寒的冰气，在它的拳头上凝聚。
“砰！”
它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江澈的腰侧。
“呃！”
江澈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被打得一个趔趄，朝左边退了好几步。
他低头一看，自己腰侧的盔甲，已经凹陷下去了一块，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冰块。
“这家伙————”
江澈的内心，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这速度，我根本跟不上。”
“冰冻拳”的伤害也不低。
玛狃拉没有给江澈任何喘息的机会。
它一击得手，立刻化作一道黑影，围绕着江澈高速移动，查找着下一个破绽。
“唰！唰！唰！”
玛纽拉的利爪，不断地从各个刁钻的角度袭来。
“暗袭要害！”
“冰冻拳！”
“劈开！”
“i宗i宗i宗，江澈被这套连招，打得节节败退。
他只能被动地挥舞着双刀格挡。
但他身上的伤痕，在不断增加。
右肩被“暗袭要害”的爪风擦过，留下三道黑色的抓痕。
左腿的膝盖被“冰冻拳”扫中，动作变得迟缓。
“阿澈！还手啊！”小幽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还不了手啊！”江澈在心里呐喊。
“太快了！这家伙的速度，在顺风”加持下，已经不是我能反应的了！我只能勉强防守！”
江澈的火焰，在他的盔甲上，已经黯淡了许多。
他身上的白霜，加之新添的冰块，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僵硬。
“不行————”
江澈一刀逼退玛妞拉，拉开了一个短暂的距离。
““顺风”快要结束了。我只要再撑一会儿————不。”
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臂。
盔甲上的裂痕在增加。
必须以伤换伤。
江澈做出了决定。
“来吧！”
他主动放弃了防御姿态，双刀垂下，露出了胸口的空当。
玛狃拉的眼睛一亮。
“暗袭要害！”
古鲁夏下达了终结的指令。
玛纽拉化作一道黑线，利爪直奔江澈的心脏。
“就是现在！”
江澈没有格挡。
他强行扭动身体，避开了要害。
“噗嗤！”
玛纽拉的利爪，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左肩。
黑色的能量，在他的伤口处爆发。
“呃啊！”
江澈忍住了剧痛。
他的左手，猛地抬起，抓住了玛纽拉刺入自己身体的手臂。
玛狃拉一惊，想要抽手。
但已经晚了。
“抓到你了！”
江澈的右手动了。
他那把燃烧着最后火焰的刀刃，对准了被他锁住的玛妞拉。
“给我躺下！”
“悔念剑！”
赤红色的火焰，零距离，狠狠地劈在了玛纽拉的胸口。
火系，克制冰系。
“嗷！”
玛妞拉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火焰的能量，将它整个身体吞噬。
江澈松开了左手，任由那只焦黑的宝可梦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呼————呼————呼————”
江澈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左肩，一个狰狞的爪洞正在冒着黑烟。
他身上的火焰，已经变得非常微弱。
就在这时，山顶的风，忽然停了。
那股环绕全场的“顺风”气流，彻底消失了。
山顶那股加速的奇异气流，在玛纽拉倒下的同一时刻，彻底平息。
他单膝跪在雪地中，左肩的爪洞还在流淌着黑色的恶系能量，阻止着伤口愈合。
盔甲上遍布着冰块和裂痕。他那身标志性的火焰，此刻已经黯淡，只剩下几缕微弱的火苗，在他的刀刃上跳动。
“呼————呼————呼————”
江澈的胸膛剧烈起伏。
连续三场高强度的战斗，加之最后以伤换伤的打法，他的体力消耗巨大。
“阿澈！”小幽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阿澈。”铁武者的声音响起，“要不让我上场吧？”
“哼。”密勒顿发出一声低吼，它站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下场。
江澈没有回头。
他用那把没受伤的右手，支撑着刀，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都能听到盔甲摩擦的“咔咔”声，和左肩传来的剧痛。
“我没事。”
他的声音沙哑，但依旧稳定。
“还没完。”
他对面的古鲁夏，已经收回了玛纽拉。
古鲁夏看着江澈的状态。
挑战者已经遍体鳞伤，体力见底。
而他，还剩下两只宝可梦。
古鲁夏的眼神，没有同情，也没有松懈。
他解下了第四颗精灵球。
“你的意志力，值得敬佩。”古鲁夏开口，声音穿过围巾，“但战斗，不是光靠意志就能赢的。
他抛出了球。
“浩大鲸。”
“轰！”
一声巨响，仿佛一块冰山坠落。
一只体型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巨鲸，出现在了场地之上。
正是之前在山顶，安静陪伴着古鲁夏的那一只。
它的体型，比刚才的冻原熊还要庞大。
它那纯白的皮肤，在雪地中几乎融为一体。
四只巨大的鳍，支撑着它沉重的身体。
它一出现，就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这是，古鲁夏的最强伙伴。
江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肉山”。
江澈咬紧了牙。
“不管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先下手为强。”
他不能等。
他的体力，正在流失。
他强行压榨着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将它们全部灌注到双刀之上。
那原本黯淡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虽然不如一开始那么旺盛，但依旧带着赤红色的光芒。
“悔念剑！”
江澈发出一声战吼。他用尽全力，朝着浩大鲸那巨大的身躯，劈了过去。
这一击，他赌上了所有的希望。
“当！”
刀刃，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浩大鲸的侧腹。
但是。
江澈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砍在肉上，而是砍在了一块浸了水的棉花上。
他的“悔念剑”，那股无坚不摧的火焰能量，在接触到浩大鲸皮肤的瞬间，就熄灭了一大半。
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浩大鲸甚至都没有晃动一下。
它只是低头，用它那小小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江澈。
“我的浩大鲸。”
古鲁夏冷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为江澈解答了疑惑。
“特性是，厚脂肪”。”
“厚脂肪”：火系伤害，冰系伤害，全部减半。
江澈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
操了，差点忘记这茬了。
就在江澈陷入巨大震惊的瞬间，古鲁夏的指令下达了。
“冰旋。”
浩大鲸动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以一种和外表不符的灵活性，开始旋转。
“呼！”
一股夹杂着冰晶的龙卷风，以浩大鲸为中心，猛地爆发。
江澈还在近处，根本来不及躲闪。
“砰！”
他被这股旋转的冰风暴狠狠地击中。
“呃啊！”
他的身体被抛飞出去。
更糟糕的是，那股旋转的力量，清除了他身上残留的火焰能量。
他的双刀上，火焰，彻底熄灭了。
“冰砾。”
古鲁夏的指挥，没有停顿。
浩大鲸张开嘴，一颗颗尖锐的冰块，破空而来，打在刚刚落地的江澈身上。
“噗！噗！”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水流喷射。”
浩大鲸的身体，亮起水光。
它那庞大的身体，化作水流，撞了过来。
江澈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勉强躲开了这次冲撞。
“阿澈！快跑啊！别跟它硬打！”小幽在后面喊破了喉咙，“你打不动它！”
江澈当然知道。
他撑着刀，重新站起。他看着自己那不再燃烧的双刀。
“火系，不行了。”
他立刻改变了战术。
“既然火系被废——————那就只剩下幽灵系了。”
他不再试图正面进攻。
他利用苍炎刃鬼形态的灵活性，开始在场地上高速游走。
浩大鲸的体型，是它的优势，也是它的劣势。
“冰旋！”
浩大鲸再次旋转。
“我躲！”
江澈凭借着战斗经验，预判了攻击范围，提前退出了风暴圈。
“水流喷射！”
“我再躲！”
江澈的身影，在巨大的冰块和积雪后穿梭。
他在查找机会。
“就是现在！”
趁着浩大鲸刚用完“水流喷射”的间隙，江澈从它的侧后方猛地冲出。
他的右刀上，燃起了紫黑色的能量。
“暗影爪！”
一刀，狠狠地劈在了浩大鲸的背鳍上。
“嗷！”
浩大鲸，第一次发出了痛呼。
幽灵系技能，有效！
“有戏！”
江澈刚一击得手，准备后退。
“冰砾。”
古鲁夏的声音，冰冷。
浩大鲸的尾鳍一甩，又是几块冰砾，准确地命中了江澈受伤的左肩。
“嘶！”
江澈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一场漫长的，折磨人的消耗战。
浩大鲸的耐久力，太惊人了。
而江澈，在连续战斗后，体力下降得非常严重。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左肩的伤口。
他的每一次移动，都消耗着本已不多的能量。
“冰旋。”
又是这一招。
浩大鲸的旋转范围，似乎变大了。
江澈试图后跳躲避。
但是，他的左腿，在之前被玛纽拉的“冰冻拳”扫中，动作慢了半拍。
“砰！”
他被“冰旋”的边缘，正面扫中。
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了雪地之上。
“阿澈！”
小幽和铁武者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江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盔甲，已经黯淡无光。
“结束了吗。”古鲁夏看着倒地的身影。
江澈的意识，有些模糊。
他感觉很冷。
“到此为止了————吗？”
“不————不行。”
“我还没————给莉可————报仇————”
他用那把断了一半的左刀，插进了冰层里。
他撑着刀，身体颤斗着，试图站起。
他失败了。
他只能勉强，半跪在地上。
“意志力可嘉。”古鲁夏举起了手，“浩大鲸，水流————”
“等等！”
江澈忽然抬起头。
他深吸一口气。
“我还有最后一招。”
他的双眼中，那熄灭的火焰，重新亮起。
但那不是赤红色。
也不是紫色。
而是一种压缩到极致的，苍白色的火焰。
江澈在笑。
“火系伤害，被减半。”
“但是，火系技能，可不只是用来打伤害的。”
他将这股苍白色的火焰，全部压缩到了盔甲的背部和腿部。
不是为了攻击，是为了推进力！
“蓄能焰袭！”
“轰！”
江澈的身影，化作一道白色的火线，猛地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在这一刻，提升了！
“水流喷射！”
古鲁夏立刻下令。
浩大鲸也化作水流，迎面撞来。
在两道轨迹即将相撞的瞬间。
江澈利用“蓄能焰袭”带来的速度优势，强行在空中改变了方向。
他躲开了“水流喷射”的正面。
他绕到了浩大鲸的侧面，那个他用“暗影爪”攻击过的背鳍。
江澈将自己最后所有的幽灵能量，全部汇聚到了右手的刀刃之上。
他的身影，在空中，忽然消失了。
“潜灵奇袭！”
浩大鲸停了下来，它失去了目标。
古鲁夏的眼睛，猛地睁大。
“在上面！”
江澈的身影，从浩大鲸的头顶正上方，猛地出现。
他灌注了全部的技巧，所有的力量。
他的目标，不是坚硬的皮肤。
而是浩大鲸头顶！
“给我倒下！”
一刀，精准地，命中了要害。
“嗷！”
巨鲸，发出了进入战斗以来，最凄厉的一声悲鸣。
它庞大的身体，剧烈地颤斗。
然后，它缓缓地，朝着一边倒了下去，激起了漫天的飞雪。
战斗结束。
江澈的身影，在空中无力地坠落。
他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他挣扎著，用双刀插进冰里，勉强支撑着自己，半跪在地。
体力，接近极限。
他成功击败了浩大鲸。
“阿澈！”
小幽和铁武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们冲了过来，想要扶住江澈。
“别过来。”
江澈沙哑地开口，阻止了他们。
“还没结束战斗呢！”
他的目光，穿过飞雪，锁定在最后那个人的身上。
古鲁夏站在原地。
古鲁夏低头看了一眼倒下的浩大鲸，又看了一眼连站立都困难的江澈。
古鲁夏缓缓地收回了浩大鲸。
然后，古鲁夏抬起头。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冷静和锐利。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很强。”
古鲁夏开口了。
这是他对江澈的最高评价。
“你是我见过的，最顽强的挑战者。”
“但是。”
古鲁夏解下了古鲁夏腰间的，最后一颗精灵球。
“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