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四合院的青砖地面被冲刷得发亮,墙角积了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阎埠贵披着蓑衣从前院穿过,看见易中海撑着伞往后院走,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他眯了眯眼,故意放慢脚步,远远地跟在后面。
后院最角落的那间小屋,住着全院年纪最大的聋老太太。
老太太年纪大了,耳背得厉害,但剧情里都说她是装的。搞得阎埠贵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是不是真聋。
不过这老太太牙口是挺好,啥都能吃,啥都爱吃。
一大妈每天照顾老太太的生活起居,老太太把她每月的补助拿出来给一大妈一部分。
也不能让人白照顾。
有来有往才有将来。
她眯着眼看了看,慢悠悠道:“这大雨天的,怎么过来了。”
阎埠贵躲在转角处,看着易中海进屋,门关上,这才悄悄靠近。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正好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他贴着墙根,竖起耳朵。聋老太太说话声音向来时大时小,很随机。
想到这里,阎埠贵觉得他悟了。
屋里,易中海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眉头紧锁。
聋老太太慢条斯理挪了挪腿,换了个姿势,抬起头,\"为了贾家那点事?
聋老太太停下针线,浑浊的眼睛盯着易中海:\"中海啊,你今年多大了?
窗外的阎埠贵差点笑出声——这老太太,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易中海才低声道:\"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易中海额头开始冒汗。
易中海张了张嘴,呐呐不语,呆坐在凳子上。
雨渐渐小了。阎埠贵听见屋里凳子挪动的声音,赶紧闪身躲到墙角。
易中海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连伞都忘了撑,任凭细雨打湿了衣裳。
阎埠贵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一向精明的\"一大爷\",此刻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等易中海走远,阎埠贵整了整衣服,故意加重脚步走到聋老太太门前,大声道:\"老太太,我来看您了!
说着推开了一条门缝,聋老太太眯着眼打量他:\"哦,是阎老师啊进来吧。
这老太太,说话都这么直接的么?
“不是,您咋知道我在外面不小心听到了?”
阎埠贵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老太太,真是个人精!
阎埠贵坐在聋老太太屋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热茶,心里却有些忐忑。
老太太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仿佛能把他那点小心思全看透。
阎埠贵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老实承认:\"我就是好奇,易中海找您说什么。
聋老太太侧了侧身看着阎埠贵,阎埠贵立马倾身过去,抽到了老太太跟前。
原来,易中海年轻时在厂里出过事故,伤了根本。这些年背着老伴儿到处寻医问药,还偷偷找过别的女人试,结果都没怀上。
结果,有次喝多了就稀里糊涂的,跟贾张氏…
这是一笔糊涂账!
阎埠贵听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易中海只是精于算计,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隐情。
阎埠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聋老太太虽然独居,但院里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她送一份。
这不是因为怕她,而是真心敬重。
这几年饥荒,老太太作为五保户,缺了谁也没缺她一口吃的。她还有一份补助领的,这份补助基本花不了多少。
并且,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有攒了一份家底的。
在这几年,谁家有困难,老太太都给点帮助,帮不上大忙,小忙总是有的。
这院里又没什么大奸恶的人,大家伙儿心里都记着呢。
阎埠贵手里的茶碗差点摔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您是说贾东旭他\"
“那倒不是。不过男人有时候的那种心思呀,挺怪的。”老太太看了阎埠贵一眼。
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看我干嘛!
阎埠贵觉得他被套路了。白活了几辈子。
这种事情,告诉他干嘛。
欺负他老实人!
阎埠贵尴尬地挠挠头,赶紧转移话题:\"那一大妈知道吗?
说起来,最可怜的就是她了。
“她照顾我尽心尽力的,以后她要是遇到难处了,你帮我找看着点。”
你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
不是,凭啥?
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阎埠贵在想啥。这小老头这几年的为人处世她都看在眼里,是个有原则的,也是个热心肠的。
“前院东南角那个锁着小耳房,房契是我名下的,只是挂在了居委会名下。以后就给解娣那个小丫头当嫁妆了。”
你看看,你看看,就说人老成精,知道你看中什么,就给你什么。
“老太太您真是太客气了。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遇到啥难事,您就让一大妈找我,只要能办到我肯定想办法给办了。”
“解娣有空了肯定经常去看她一大妈。”
屋外雨声渐歇,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老太太花白的发髻上。这一刻,透着些许慈爱。
对一大妈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