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保障协调小组的成立会议在市工业局三楼会议室举行。
秦淮茹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发现会议室门还锁着，便站在走廊窗边等候。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窗格影子。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秦淮茹转身看见张副局长正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公文包。
张副局长摆摆手示意她放松，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先看看这个，一会儿会议上要讨论。你坐我旁边。
秦淮茹双手接过文件，心跳不期然加快了。二字，内容是关于东北地区工业物资短缺情况的调查报告。
她正专注阅读时，其他小组成员陆续到来，看到坐在张副局长身边的秦淮茹，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
秦淮茹没想到第一个被点名，她深吸一口气：\"从我们物资科的数据看，本市各厂库存不均衡。有的厂积压，有的紧缺。我建议先摸清家底，建立应急调剂机制。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响起低声讨论。
没等她回答，李大姐已经拍拍她肩膀走开了，留下一缕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红线不能踩呀！
接下来的几天，秦淮茹带着两名组员跑遍了全市主要工厂。白天实地调查，晚上整理数据，常常工作到深夜。
周五傍晚，她正在办公室核对最后一批数据，老周突然推门进来。
秦淮茹道了谢，却没急着打开。一把椅子坐下：\"听说你这次普查发现农机厂钢材短缺？
秦淮茹盯着那张印着金色凤凰图案的票券，喉咙发紧。凤凰自行车是当时的紧俏商品，多少人求之不得。
听到张局的名字，老周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行，你清高！
他抓起票券转身就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她一眼。
门被重重摔上，秦淮茹长舒一口气：咱也不想请高呀，但是…
她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赶紧收拾材料准备回家。
走出办公楼时，天已全黑，秋风吹得路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四合院里，贾张氏正焦急地张望，看到秦淮茹立刻迎上来：\"怎么这么晚？有个女老师来家访，等了你一小时刚走。
秦淮茹饭也顾不上吃，走到里屋，棒梗已经睡着了，小脸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稚嫩。她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先去了棒梗的学校。班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教师，姓陈，说话轻声细语但态度坚定。
离开学校，秦淮茹直接去了办公室，抓紧时间完成调查报告。
中午，她特意去找马科长汇报了农机厂的情况，马科长当即批准特事特办，调拨部分钢材应急。
下午的调剂会上，秦淮茹公开提出了农机厂的申请，并组织三家有富余的工厂进行调剂。
整个流程公开透明，会议记录完整详实。散会后，她注意到老周站在走廊尽头，脸色阴晴不定。
报告如期提交，张副局长在局务会上特别表扬了普查工作的细致全面。后，他留下秦淮茹：\"听说你拒绝了农机厂的'好意'？
秦淮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张副局长也没让她马上回复，让她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日子，秦淮茹更加忙碌。除了小组工作，她还要抽时间去学校配合老师教育棒梗。
让她欣慰的是，棒梗渐渐明白了道理，不再炫耀妈妈的职务，还主动把收来的\"贡品\"还给了同学。
一个周末，秦淮茹正在院里洗衣服，三大爷踱步过来：\"淮茹啊，忙呢？
秦淮茹正斟酌着怎么回应，贾张氏忽然从屋里出来：\"老阎啊，进屋说。淮茹，去沏茶。
茶过三巡，三大爷终于道出来意：他儿子在农机厂当技术员，想调去供销社，但一直没门路。
送走千恩万谢的三大爷，贾张氏戳了戳秦淮茹的额头：\"你呀，还是心软。
贾张氏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对了，今天厂里又送东西来了。说是奖励你什么哦，合理化建议奖。
信封里是两张工业券和五元钱，看出来了，厂里是真的想维护好她这条人脉。
秦淮茹把钱和券收好，心里盘算着该给孩子们添置冬衣了。生活正在一点点变好，但她清楚，想向上走，每一步都必须走得踏实稳当。
周一上班，秦淮茹刚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
老周不在座位上，几个同事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见她进来，议论声戛然而止，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秦淮茹心里复杂，她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走出科长办公室，秦淮茹的手微微发抖。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更没想到自己会接替老周的位置。
唉，照这么发展下去，大家伙儿眼里她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这口锅真是有点重呀。
办公桌上，那本签满轧钢厂工友名字的笔记本静静躺着。她轻轻抚摸封面，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下班时，天空飘起了细雨。秦淮茹没带伞，只好站在办公楼门口等雨小些。忽然，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张副局长开门见山：\"机构改革方案批下来了，下个月成立生产保障处，由我分管。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密的响声。
回到家，秦淮茹发现贾张氏正和三大爷坐在屋里说话，气氛热络。，三大爷立刻起身：\"淮茹回来啦！我儿子那个培训班的事成了，下周一就报到！特地来谢谢你。
秦淮茹笑着说客气了，主要还是阎老二技术好，心里却想着张副局长的提议。
晚饭后，她把孩子们哄睡，独自坐在小院里思考，雨已经停了。
秦淮茹把张局的话说了。默了一会儿：\"官越大，责任越大，风险也越大。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敲开了张副局长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