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这会儿,好象也有点搞明白了。
他挠挠头道:“爹,那要是照您这么说,我回家可得好好劝劝文丽了。”
老天爷,全家就文丽最虎了。
回头,万一惹出点啥事儿,到时候还不好处理呢。
白豪一瞪眼,这个蠢老大,真没救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不是,你个蠢了吧唧的虎玩意儿,怎么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白川一脸懵逼,不是吧,难道他理解错了?
“咱们家的底子,文丽娘家,那一排跟铁塔似的哥哥弟弟们,你觉着文丽能怕谁?”
西固壁大队,哪有几个是好惹的?
秦烈云都要笑死了,他摆手道:“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就是坏事得干,但是咱们不能蛮干,对吧?”
“对咯!”白豪笑着:“跟好肉埋在碗底吃,是一样的。
别人,说我窝囊,但那怎么了?”
他就窝囊了,但是窝囊影响不到他打猎,照样一枪一个猎物。
也影响不到他养家糊口,把孩子一个个地拉扯大,娶妻生子。
日子过得红火固然很重要,但幸福不幸福这件事儿,还是要问问自己内心的。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俩也别在这杵着了。”白豪摆摆手:“回家歇着吧。”
说完,他看着秦烈云道:“明儿个,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你别虎了吧唧地往上冲。
马上就跟露露结婚了,大婚那天,脸上要是挂了彩,不好看。”
“叔,放心吧。”秦烈云点头应下:“我心里有数的。”
“恩,行。”
秦烈云本来想着把白豪给送回家的,但被白豪摆手拒绝了:“不用,小川回家的时候,顺带着就把我送回去了。”
白川点点头笑着说:“对,烈云,你回家吧。
我送爹回去就成。”
“那行,你俩慢点。”
秦烈云转身走远了,白豪望着他的背影呢喃着:“希望,烈云不要让我失望吧。”
白川凑过来:“爹,失望啥啊?”
白豪斜了一眼白川,麻木地道:“失望,我跟你娘生你的时候,忘记给你再生个脑子了!”
说罢,白豪背着手,转身就走了。
白川瞠目结舌的:“不是,爹,你刚才是不是骂我呢?”
白豪是真无语了,这儿子应该是彻底没救了。
真是累死爹了啊
第二天一早,大家伙准备好了东西,带上了要用到的装备。
白色孝布也披在了身上,手里还拿着些、黄纸、麻绳。
还有一些用木棍做的哭丧棒,上面一圈一圈地缠着些白纸
这一瞅,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有人死了呢。
人群浩浩荡荡地,聚集在了大队口那棵粗壮的大榆树下。
本来大家伙儿还得找个噱头。
比如说,这哭丧,也得有个话题切入点才行啊。
总不能,一上来就抓着孙老头、孙老娘哭,这不明摆着挑事儿么。
俺们朝阳大队多文明啊。
主动找茬,那必是不可能的。
“嘿嘿,这儿呢。”
秦烈云用脚踢了踢,还躺在大榆树下面的孙五柱,戏谑地笑道:“看看,这不就是咱们绝佳的借口么。”
“哟,这瘪犊子玩意儿,命还挺硬呢。
都踹成这样了,还没死呢?”
秦烈云嘴角一抽:“嗐,这话说的,我又没奔着命根子去。
再说了,见天地犯贱,我们家踹他几脚,没错啊!”
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你上赶着犯贱,那就别怪人家对你不客气。
孙五柱还在昏迷着,怎么带走也是个麻烦事儿。
秦烈云一拍脑袋,转身直奔大队长家。
在大队长一脸懵逼的时候,堂而皇之的,就把大队长那跟命根子似的牛给套上了牛车,牵走了。
王香莲出了门,一面懵圈地道:“不是,这孩子一大清早的干啥呢?”
大队长也是挠挠头,疑惑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王香莲懵圈之后,嘴里发出一声尖叫:“不是,你不知道,你就敢叫他把牛牵走啊?”
大队长陷入了沉默。
“嗐!”大队长眼神闪铄着,扭头摆摆手道:“烈云这么好的孩子,干事儿肯定有分寸。
你不放心我,还能不放心他啊。”
王香莲一愣,琢磨了两分钟后。
哦,好象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得了,我不跟你闲扯了。
你赶紧再给我去牛棚里牵头牛,我得去我娘家一趟。”
“成!”
这话随口应下,大队长一愣,回过神纳闷地道:“不是,咱俩又没有干仗,你回娘家干啥?”
王香莲气得脑仁都疼了:“不是,我不跟你干仗,还不能回娘家了?”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王香莲这个性子,也彪悍得很。
年轻的时候,两口子也没少干仗。
输赢两方也都差不多,输赢参半。
她打赢了,天下太平。
要是干输了,半夜偷跑回娘家搬救兵……
想到这里,大队长瞬间恍然大悟。
奶奶个腿儿的,他见天地寻思着杨梦晴的性子,为啥这么彪呢。
合著,他把罪魁祸首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随根了!
杨梦晴这样子,跟她娘王香莲年轻的时候,有啥差别?
王香莲一脸莫明其妙:“你干啥?为啥要这样看着我?”
“没、没啥。”
唉,算了,认命吧。
大队长叹息一声,询问道:“你回娘家干啥啊?”
“哼!还能干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省心的闺女,我啊!
真是操碎了心!”
她杨梦晴,比人家露露还大一岁多呢,人家再等几天就结婚了。
她呢?连个娘家的道道还没找见呢!
这年月,别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那都是债。
就是欠他们的。
这娃娃们自己不上心,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总不好全部撒手,不管不顾吧。
“哎呀,行了,你别没完没了地问问问了。
你这会儿问,能问出个啥头绪?
赶紧去套牛车,我在家里收拾收拾。
咱们去我爹娘那边的路上,我再给你说。”
“行行行,这就去、这就去。”
那头,大队榆树下,秦烈云将牛车给弄到地方。
几个人合力,把在树下昏迷不醒的孙五柱给弄到车上,又用了点东西给他装扮一下。
白色小花铺散在周围,白布绑在他的脸上。
这么一点缀,啧啧,孙五柱就真的跟死了差不多。
白豪望着自己这个昏迷不醒的前女婿,目光深沉。
半晌才冷笑一声:“真是便宜你这个王八蛋了,人死了,可是听不着喇叭响的。”
哈哈,活着先体验了一遍死后的流程,这真是赚大了!
半夜睡醒了,丫的就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