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柱听了孙老娘的话,恍然大悟,对啊。
只有这样的话,他给白雨的教训才会更加深刻。
等到时候她回来了,就知道哪里是家,到时也才会更听话。
孙五柱点点头道:“娘!我听你的!”
旁边的孙军立已经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闭嘴吧!你们娘俩,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啊!”
孙老娘瑟缩了一下,低下头躲避开孙军立的斥骂,躲在孙五柱的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头,秦烈云脸上的笑容,都快粘到脸上了。
“呵呵。”他凑过去道:“孙叔,你看我们来的时候,骑着的是自行车
我姨姐这大着肚子,而且还有巧心,怕是不大方便啊。”
孙军立此时都要烦死了,他没好气地:“你到底想干啥?”
“嘿嘿,自然是让你们大队的牛车跑一趟,给我们送回朝阳大队了。”
这个要求,秦烈云提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孙军立都傻眼了:“不是!牛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
秦烈云摇摇头,慢悠悠地说着:“这事儿吧,我也就是随口一提。
至于你们愿不愿意,那这就要看孙叔你自己了。”
孙军立登时松了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又听见秦烈云慢悠悠地继续说着:“毕竟,咱也不知道一头牛和整个大队的名声在你眼里,是哪个更重要啊。”
孙军立暗骂,娘的!小兔崽子!他这是在明晃晃地威胁自己啊!
“你威胁我?”
“不不不!怎么会呢?”秦烈云笑得很是璨烂:“这分明是善意的提醒啊。”
孙军立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深吸一口气道:“等着!”
他扭头安排人去套牛车了。
等白雨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其实也就一个空荡荡的小包裹。
在孙家五年,什么都没落到
混成她这样的,也是世间罕见了。
当然,这些话,也就是白雨在心里想一想了。
但凡她说出口了,秦烈云都能接上几句让她生不如死的话。
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不是啥都没落到。
毕竟,还落了一肚子的气和满身疾病
“走吧。”
秦烈云笑道:“不用着急,孙叔人挺好呢,要送咱们回去呢!”
“啊?”白母几人一脸懵逼。
秦烈云一耸肩,摊手道:“那也没办法,咱们就两辆自行车。”
白母想了想,也是,有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么。
孙老娘中间还嘴贱,柳文丽气不过,一个箭步冲过去,照着嘴巴又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登时孙老娘就安静了。
牛车来得很快,上面还铺上了一层稻草。
白母本来打算搀着白雨上去呢,秦烈云一抬手:“等等!”
孙军立已经麻木了,他无语地道:“你还想干什么?”
“我姨姐还大着肚子呢,这路上这么颠簸,万一给孩子颠出个好歹来,咋办?”
他直接冲进屋里,在孙家人的尖叫声中,把炕上的被褥,给一把全薅出来了。
孙老娘眼前一黑,连忙上前拦住:“你到底要干啥?”
“垫一下啊。”秦烈云理所当然之馀,还皱皱眉头,很是嫌弃的道:“不过你放心,这么脏的东西,我们肯定不会要的,用完了,肯定会还给你的!”
孙老娘才不相信呢,这一共是四床褥子,三床被子呢。
殊不知,这抱着这一堆东西,对秦烈云也是一种苦痛和折磨。
孙家的人,也忒特娘的不讲究了。
也不知道把这被褥给晒晒。
这一股子死老鼠味儿还有臭脚丫子的味儿,真是恶心死了。
“不行!你还给我!你快点”
话没说完,就听到“啪!啪!啪”三声。
柳文丽又冲上去给了她三巴掌,而后继续撕扯道:“你别特娘的给脸不要脸,什么破烂玩意儿啊,整得好象谁稀罕要似的。”
孙军立这会儿只觉着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真的很想把白家这一群瘟神给赶快送走。
必须赶快送走!待下去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乱子呢。
“得了吧你!”孙军立大吼一声道:“我跟着呢!你怕什么?到时候肯定原模原样的把东西给你带回来!”
孙老娘不相信,看着秦烈云把被褥铺进牛车,嚷嚷着:“我不相信!我得跟过去看看!”
白露一脸微笑的道:“欢迎啊!热烈欢迎!”
脸上虽说是带着笑呢,可眼底却是冒着火呢。
那样子,就差把,你敢跟过去,老娘就弄死你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被褥丢了,确实很严重,可孙老娘她也明白,自己要是真的跟着牛车去了朝阳大队。
那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么?
她果断怂了,推了一把站在自己身边的孙五柱道:“你去!”
孙五柱也不敢,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娘都不敢去,他就更不敢去了。
白豪是什么性格啊,他可是心知肚明的。
要是他真的去了,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怂货!废物!”
孙老娘对孙五柱骂骂咧咧的,但是她也不敢过去。
孙五柱怕白雨乱来,还不忘恶狠狠地警告道:“棉被不许扣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放心!”白雨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你们孙家的垃圾,我真是不屑去要。”
“你!”
孙五柱还想张嘴骂,秦烈云上前就是一脚。
直接给他踹了个狗吃屎,秦烈云连连点头哈腰,憋着笑过去搀扶,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歉着:“对不住。
实在是对不住,我这眼神一到晚上,就不大好使了。
无意间踹到了你,你没事儿吧?”
孙五柱躺在地上,被秦烈云拽起来一半。
身体悬空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一声。
下一秒,心中所想成真了。
骼膊被秦烈云给硬生生地拽脱臼了。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
秦烈云蹲下来,面对孙五柱满脸戏虐的道:“只是脱臼了,问题不大的,我这就给你重新装上。”
在孙五柱的哀嚎声和嘶吼声中,秦烈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他的骼膊给重新装了上去。
秦烈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笑着道:“好了,你不用感谢我的。”
孙家人是敢怒不敢言,孙军立这个同心大队的大队长也权当自己看不见,他只想赶快地把人送走。
回去的路上,大家伙的气氛很沉默。
秦烈云蹬着自行车,笑着安慰道:“这也算是个好事儿,谁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只要小命还在,剩下的都不是难事儿。”
这世上啊,只有生死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剩下的,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被冲刷掉、冲淡掉。
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