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华山气宗却有人隐隐猜到远图公的所作所为,于是挑唆青城派前代掌门人,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的长青子挑战暮年的远图公。长青子被远图公随手击败,不堪一击。远图公是闭门切磋,没宣扬此事,给足了长青子面子。奈何长青子耿耿于怀,无力复仇,郁郁而终。”林动道,“长青子的徒弟馀沧海武功更胜长青子,对此事也是引以为恨,更是垂涎我们林家的辟邪剑法,这是我们林家的第一个大敌!”
“什么?!”林震南面色发白,“我说我给青城派送礼,他们怎么从来不收,原来如此!”
林震南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在江浙闽粤四省的基础上,将福威镖局扩张到了山东,两湖,江西以及广西六省之地,福威镖局之兴旺发达,犹胜昔日林远图的时代。
并且林震南还得陇望蜀,觊觎四川天府之国的富庶,想要把镖局生意做到四川,因此给四川的两个地头蛇门派峨眉派和青城派都送礼结交。
峨眉派虽然高冷,但还接待了送礼的镖头,只是婉拒礼物。
青城派却是在半山腰就把送礼的镖头打发了,态度更加恶劣。
而镖局生意,确实是人情世故居多。
只一味打打杀杀的话,赚的钱都不够发抚恤金。
没有这两个地头蛇的认可,福威镖局便不能进入四川做生意。
林动继续道:“华山派气宗那人试探一番,知道远图公厉害,便隐忍不发。而我们林家到了我爷爷那一代,其实没有练辟邪剑谱,爷爷他深知这里面的关窍,所以深居简出,不扩张镖局,华山派和青城派都摸不准虚实,因此引而不发。”
“直到父亲您胸怀大志,开始扩张镖局,又多次公开出手,被人发现武功不济的事实,于是乎,青城派的馀沧海,华山派的岳不群,都按捺不住了。此二人,正躲在暗处,谋划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
“岳不群绰号‘君子剑’,自不会公开与我们福威镖局为难,但馀沧海此人心狠手辣,他对我们福威镖局虎视眈眈。据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高人所言,青城派已经在演练我们林家的辟邪剑法,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林震南面色发苦,他明白青城派和华山派是何等庞然大物。
对于少林和日月神教那种顶级势力而言,青城派和华山派不算什么。
可对于一般的武林势力,这两个门派那就是不可对抗的强悍势力。
尤其是华山派,林震南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给华山派送礼。
林夫人也是忧心忡忡。
见林震南夫妇已经十分惊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林动也就不说左冷禅也盯着福威镖局了,以免父母的心脏受不了。
“这还真是灭门之祸!”林夫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了这些关键信息之后,一下明白了这事态的严重性,看向丈夫,“你也不用想着送出辟邪剑法就能保平安,武林之中,武功便是财产,而要拿走别人家的财产,最心安理得的方式就是吃绝户。他们不把我们变成绝户,就算拿到辟邪剑谱,也不安心。”
林震南颓然不言。
“如果把辟邪剑谱印上一万份,散布在武林之中,让武林中人都不得不练辟邪剑谱,最后大家争当阉人,能否保平安?”林动想起前世互联网的一个脑洞,不禁问道。
“这是找死!且不说雕版或者抄写需要很长的时日,就说这东西还没传出福州城,便会走漏风声,我们一家肯定会被人灭口,这辟邪剑谱也只会落入青城派之类武林豪强的手中!”林夫人摇头道,“人家得到了,要我们死,练成了,也要我们死。而且,万一人家觉得我们林家有不需要自宫的秘本,我们只会被捉去,严刑拷打,生不如死!”
林夫人这么一说,林动也觉得这个脑洞也只是脑洞,操作起来,那真是自寻死路。
这是封建王朝,信息传播的速度很慢,不是后世的微博,发个信息,瞬间能被几十万人截屏保存。
真要广印辟邪剑谱,还没等传出福州城,福建的本土势力就会封锁消息,然后拿林家开刀。
尤其是这东西来自南少林,红叶禅师对弟子林远图还有感情,所以才不予追究。
可如今红叶禅师已经逝世多年,福威镖局也历经三代人,和南少林之间的香火情,早就断了。
一旦这东西泄露,南少林可不是开善堂的。
且青城派对福威镖局了如指掌,恐怕有人盯梢,消息走漏,馀沧海肯定会亲自来搞事情。
就算顺利传播出去,但是别人练成了,会感激林家?
想多了。
无端被迫割鸡,只会让别人对林家恨之入骨。
而且,怀疑林家有不自宫的版本也是正常人的心理。
届时武林门派一拥而上,林家还是要灭门。
终究自己没有过硬的实力,玩花活死得更快。
“那么把辟邪剑法献给东厂,请求东厂的庇护呢?”林动又问道。
“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主动招惹?”林震南摇头道,“怕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何况,和氏璧的故事你也听过吧?你说是宝物,就是宝物?层层叼难,就能先把我们吃掉啊!平之,历朝历代,官府都是老虎,都是要吃人的,地方上的官员为父我还能喂饱,东厂我们可惹不起。”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林动神色凝重道,“这也是那位前辈高人提出的办法!”
“什么办法?”林震南连忙问道。
理论上,自己儿子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秘密的,这些事,自己都不知道。
但自己儿子居然知道,那就说明那个前辈高人确实存在,林震南也很想知道这位前辈高人为林家指了怎样一条明路。
“父亲,请您自宫吧!”林动双手捧起辟邪剑谱,高高举起,一脸下克上的表情,“为了林家!”
林震南的表情僵住了。
他只觉得,自己胯下一凉,心中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