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芷薇微微睁大眼睛。
这种级别的商务应酬，按理说不该由她这种临时助理参与。
他指尖轻轻揉了下她头顶，低笑了一声。
“你见客户是上班，跟我出去就不算？宋助理？”
宋芷薇嘟了嘟嘴，脸颊微微鼓起。
她就是随口一问，又没说不去。
可他的反应，倒像是她故意推脱似的。
“哦，知道了。”
她低声应了句，转身就往办公室走。
十分钟后，她抱着刚打印好的文件下了楼。
然后钻进了盛霆舟的车。
目的地是个隐蔽的地下会所。
地图上查不到名字，导航也无法定位，
只能依靠熟人带路，或是特定权限才能进入。
入口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深处。
尽头，一道暗红色的金属门静静矗立。
两旁站满黑衣保镖。
个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耳朵上挂着微型通讯器。
见他过来，众人齐齐低头。
“盛总。”
盛霆舟一点头，牵着她迈了进去。
屋里灯光昏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领着他们往里走。
宋芷薇心里有些发毛。
她紧跟在后头，几乎要贴上盛霆舟的背影。
突然，一只手从侧面伸来，指节慢慢扣进她的指缝。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昏光里，他的侧脸轮廓分明。
鼻梁高挺，唇角微抿，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可当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一瞬，眼底却亮着明晃晃的笑。
她心口一颤，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对视。
包厢内，灯光稍亮了些。
里头坐着五六个男人。
穿着考究，神情严肃，各自端着酒杯或茶盏。
见他来了，全都站起身。
“盛总。”
盛霆舟拉着她坐下。
宋芷薇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她僵着身子挨着他，背脊挺得笔直。
那几个男人的目光来回在她身上扫，眼神中满是探究。
“开始吧。”
盛霆舟轻飘飘开口。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人轮番汇报项目。
内容涉及地产并购、金融杠杆、跨境投资……
全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隐秘操作。
宋芷薇坐在边上，一句话都插不上。
一小时后，讨论结束。
包厢内原本紧绷的空气终于松弛下来。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笑着问。
“盛总，这位是……？”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了动作，注意力瞬间集中过来。
宋芷薇垂下眼帘，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盛霆舟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一扬。
“你自己说。”
宋芷薇被盯得耳根发热，硬是挤出个笑容。
“我是盛总的助理，才来不久，今天……是第一次见各位。”
率先开口的陈津员一听这话，长长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盛总的女朋友啊，那事儿就好说了。
他转过头，满脸堆笑看着盛霆舟。
“盛总，待会儿有场节目，要不要瞧一瞧？”
“什么节目？”
盛霆舟懒懒抬眼，语气稀松。
陈津员拍了两下手，屋里的灯唰地暗了。
下一秒，一束聚光灯打下来，远处缓缓升起一个舞台。
宋芷薇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被拽了过去。
六个穿着飘逸纱裙的女人站在舞台中央。
古筝声叮咚流淌，她们甩动水袖，跳起了古典舞。
舞毕，六人莲步轻移，朝这边走来。
“盛总。”
她们齐齐站到他身边，笑容温软带羞。
陈津员赶紧站起来，搓着手笑。
“盛总，这六个女孩，可都是我们几个挑了又挑、看了又看才请来的，您瞧瞧，有没有合眼缘的？”
他知道盛霆舟不喜欢俗套，所以特意安排这般雅致的形式，只求能入他的眼。
宋芷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明着送人啊。
她手心猛地攥紧，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是啊，像他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不缺人追。
等他挑中了，自己是不是该悄悄走？
别碍眼，别打扰他。
盛霆舟淡淡扫过眼前六张脸，嘴角微扬。
“陈总，费心了。”
陈津员一听，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咚”地落了地。
“哪儿的话！这都是应该的！”
他又往前凑近了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盛总，您……您看上谁了？楼上包厢已经备好了，干净安静，随时都能安排。”
宋芷薇死死咬住舌尖，只想赶紧离开。
这种场合，她留下来算什么？
“盛总，要不，我先走了？”
盛霆舟斜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你走？那我这个老板是不是得拎着包、提着鞋，跟着你满城追？”
宋芷薇整个人僵住，耳根子“唰”地一下烧到了脖子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这样当众揭穿。
她真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把自己活埋进去。
“盛总，对不起……我理解错了。”
盛霆舟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轻轻晃了晃玻璃杯。
“那你这会儿还坐在这儿，突然要起身走人，是几个意思？”
宋芷薇喉咙发干，声音细如蚊蚋。
“我……我只是觉得，我在这儿，有点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
盛霆舟眼神骤然一沉。
她鼓起勇气，飞快地扫了一圈那六个女人。
他一会儿要跟她们关在房间里，做点什么？
她还得像个傻子，乖乖守在门外？
这话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吞吞吐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盛总，您一会儿不是要……我、我在这儿，怕是……不太合适。”
盛霆舟听完，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宋助理。”
他慢悠悠放下杯子。
“你的脑子，是被车门夹过几次？我哪句话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脑子“嗡”地一声。
没有吗？
可那六个女人，每一个都美得惊心动魄。
他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对不起，盛总……”
她立刻低下头。
“是我多想了，我不该在这种场合开口，实在很抱歉。”
一旁的陈津员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完全没搞懂，刚才那几句话是怎么把局面彻底搞砸的。
盛霆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本来还觉得你那个项目有点看头，想投点钱试试水。现在看来，你这个人不仅没格局，还沉不住气，更适合去当个中间掮客，东奔西跑拉关系，而不是正经当个老板。”
“你们公司的项目，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