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盘旋向上。
金属门再次滑开,眼前是那间宽敞明亮的休息室。
王刀疤,不归,陈之褚,关歆四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们身上都换了一身干净的备用作战服,但脸上的淤青,嘴角的破口,还有那略显狼狈的气息,却没那么容易掩盖。
四个人正围着战术台,吵得不可开交。
王刀疤摸着自己青肿的眼角,得意地笑着:“各位?我说的如何?我是不是表现最好的一个?”
“我可是跟这小子有来有回,大战了三百回合!你们呢?一个个的全被一招秒了!这么算下来,我是不是最强的?”
“我说老王,你那也叫撑得久?你那是被当沙包打了十几分钟,有什么好得意的?”陈之褚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镜片已经有了裂纹的眼镜,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放屁!”王刀疤脖子一梗,唾沫星子横飞,“我都已经为你们摸清他的底细了!再说了,我好歹是站着打完的,你呢?被人一招秒了,瘫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你好意思说我?”
“你!”陈之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斯文的脸涨得通红。
“都别吵了。”一直沉默的不归开了口,他的声音如同他的剑一样,冷硬而直接,“我们都输了,有什么好争的。他的实力,在我们所有人之上。”
“那可未必。”关歆靠在吧台边,擦拭着她那柄暗紫色的短刃,“他最后能赢我,靠的是战术欺诈和以伤换伤的决绝。论纯粹的战斗技巧,他还很稚嫩。”
“嘿,关大美女,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王刀疤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战术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再说了,你一个七阶的sss级,被一个刚觉醒没几天的小子打成这样,你好意思说人家稚嫩?”
“你找打是不是?!”
眼看新一轮的争吵又要开始,宁梧跟着秦雪遥走了进来。
房间内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四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宁梧身上。
“咳。”王刀疤最先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大步走到宁梧面前,蒲扇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小子,行啊你!居然真的说到做到了。”
“不过,现在需要你说句公道话,我们四个,谁给你的压力最大?”
这个问题一出口,其他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宁梧,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
宁梧看着他们四个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又看了看他们眼中那该死的胜负欲,挠了挠头。
他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都差不多吧?”
“切——!”
四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失望的嘘声。
“行了,别闹了。”
秦雪遥走到战术台前,抬手在上面划过,激活了光屏。
“说正事。”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严肃了下来。
四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宁梧也拉了张椅子,坐在秦雪遥旁边。
“关于今宵,你应该知道一些吧?”秦雪遥看向宁梧,“还需要我再详细给你解释一遍吗?”
宁梧想了想,点了点头:“知道的差不多。不过,大多都是道听途说,不成体系。”
“那还是有必要给你完整地讲一遍,防止你有什么重要信息遗漏。”秦雪遥的指尖在光屏上轻点,调出了一份加密文档。
“今宵这个组织,其具体的起源已经无从查证。”
“我们只知道,它吸引着全世界最危险,最疯狂,也最不可理喻的一群人。”
“他们内部的成员,都有着奇怪的代号,听起来象是什么马戏团后台,但绝对不可小觑。”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今宵的内核成员,实力至少都在八阶以上。”
“甚至有情报显示,他们之中,存在着九阶。”
九阶
哪怕是宁梧,此刻也有点发怔。
他和今宵的几次交手,差距太大,完全无法靠自己感知到对方的具体等阶。
“他们就象一群无法预测的恐怖分子,行事毫无逻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现有秩序的极致破坏。”
“整个蓝星都对他们非常头疼。”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成功抓捕或击杀过任何一名今宵的内核成员。”
“也就是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发现今宵有倾巢出动的迹象。”秦雪遥继续说道,“否则,坐镇京都的那几位十尊,恐怕已经亲自过来了。”
“但即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十尊之中,也已经有两位,在赶来干云城的路上了。”
“十尊?”宁梧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们已经到了吗?”
蓝星最强的十位守护者,足以镇压国运的定海神针,传说中的人物。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接触到那个层面了。
秦雪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她的手指在地图上一点,放大了一片城区。
“今宵这一次的目标”
“是干云城地底深处,那座传说中十阶强者的陵寝,对吗?”宁梧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刀疤四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秦雪遥的动作也停住了,她缓缓转过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你怎么会知道?”
宁梧被她这反应搞得一愣,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是林幼薇告诉我的。”
“林幼薇?”
秦雪遥的眉头瞬间紧紧地皱了起来。
“林小姐?”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她的任务,是最高级别的保密事项。”
“为了防止情报泄露,哪怕是她的父母,林家的其他人,甚至就连林家的家主,都不知道她来干云城的真正目的。”
“她”
秦雪遥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宁梧。
“为什么会告诉你?”
这话一出,宁梧也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这虽然算是个秘密,但应该还不算特别高级。
可看秦雪遥这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难道林幼薇真的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自己好象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