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推开客房门时,一名卫兵正守卫在廊柱旁。
“大人!”卫兵看见埃里克出门猛地站直,连忙喊道。
“恩佐男爵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埃里克看着天色,猜到了什么。
“是的大人,塞勒涅大人他们也一块出发了,他们见大人一时半会没有出来,就率先行动了。”卫兵赶紧回应。
“他们走了多久?”埃里克抓起架在门内的炎魂剑,剑鞘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比往日更沉厚。
“约莫半个时辰。”卫兵指着东方的荆棘林。”
埃里克跃上石阶时,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呼哨。湛蓝的天空中,苍雷鹰的身影如箭般俯冲而下,双翅带起的气流掀动了道格的发带。“苍雷,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跃上鹰背。炎魂剑斜挎在腰间,与苍雷鹰的利爪碰撞出清脆的金属声。
苍雷鹰发出一声锐啼,双翅展开宽阔的阴影,驮着埃里克朝着晨光中的荆棘林飞去。风属性斗气在他体内流转,竟与苍雷鹰振翅的气流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飞行速度比往日快了近三成。
地面上的景象飞速倒退,埃里克很快便看到了那片熟悉的荆棘林。林缘处留下着卫兵的脚印,显然大部队刚经过不久。他拍了拍苍雷鹰的脖颈:“下去看看。”
鹰背降落的瞬间,埃里克便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斗气波动——那是威斯克的火属性斗气,带着灼热的气息,直指荆棘林深处的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荆棘林中心的空地上,那个旋转的暗紫色旋涡正泛着诡异的光泽。
恩佐男爵看着威斯克的身影被旋涡吞噬,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玩意儿当真能通向地下世界?”他手里的照明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旋涡边缘的碎石照得一清二楚。
奎尔男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曾经进过地下世界。这种空间旋涡稳定得很,就是进去时有点头晕。”他说着手腕一翻,一枚青铜硬币从指间弹起,精准地投入旋涡——硬币穿过光幕的瞬间便消失无踪。
塞勒涅正指挥雄鹰镇的卫兵整理装备,闻言回头道:“奎尔男爵见多识广。不过还是提醒各位,进入不要慌张,立刻靠拢。”她的月痕剑斜挎在肩上,剑鞘上的银纹在照明球下泛着冷光。
“出发!”
随着恩佐的一声令下,卫兵们结成三列纵队,依次踏入旋涡。当最后一名卫兵的身影消失在光幕中时,塞勒涅才转身对身后的骑士们点头示意,率先走了进去。
穿过旋涡的瞬间,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刺皮肤。
塞勒涅强忍着眩晕感站稳脚跟,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卫兵们正举着火把,照亮了这个庞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
头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火把的光芒向上投射三十馀米便被彻底吞噬。
岩壁上布满了不规则的黑色石头,有些尖端滴落着粘稠的液体,砸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成怪异的韵律。
“队形重组。”威斯克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已经将长矛顿在地上,矛尖的赤炎斗气驱散了周围的寒意,“第一队在前,第二队护住两翼,第三队断后!”
卫兵们迅速调整阵型,盾矛相交。
恩佐举着照明球走到岩壁前,伸手触摸那些泛着油光的黑色石头,指尖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这些石头……上面好象有什么东西。”
“别碰!”奎尔突然喊道,“应该是怪物留下的,小心有毒!”
恩佐连忙收回手,看着指尖残留的透明粘液,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塞勒涅的目光却被信道深处吸引——那里的黑暗似乎比别处更浓稠,隐约能听到微弱的水流声。她握紧月痕剑道:“威斯克团长,左侧信道有动静。”
威斯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正好省得我们找了。全体注意,保持肃静,跟紧我。”
火把与照明球的光芒随着队伍的移动向前推进,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如同舞动的鬼魅。信道越来越狭窄,岩壁上的钟乳石也愈发密集,有些甚至低到需要弯腰才能通过。
“咚……咚……咚……”
不知从何处传来沉闷的敲击声,象是有人在用巨石撞击地面。威斯克突然抬手示意停止前进,长矛上的火焰骤然暴涨:“所有人摒息!”
敲击声越来越清淅,还夹杂着某种生物的低吟。
塞勒涅将月痕剑横在胸前,斗气在剑刃凝聚成银色的光刃——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而且数量不少。
就在这时,队伍最前方的火把突然“噗”地一声熄灭了。
破空声裹着腥风从黑暗中袭来,威斯克的长矛仿佛长了眼睛,在火把熄灭的刹那横挥而出。“铛!”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刺破沉寂,火星在黑暗中炸开,照亮了岩皮夜叉那张狰狞的脸——它的利爪距离威斯克的咽喉只剩半尺,却被长矛死死架住。
“找死!”威斯克手腕翻转,矛杆带着橘红色斗气猛地向上一挑。
岩皮夜叉的钙化皮肤在赤炎斗气下发出焦糊味,庞大的身躯竟被挑得离地半尺。还没等它嘶吼出声,长矛已如毒蛇出洞,从它张开的巨口直贯而入,矛尖带着墨绿色的血液从后脑穿出,将这头二阶生物钉死在岩壁上。
火把重新亮起时,众人这才看清,岩皮夜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吼——!”
黑暗中爆发出成片的嘶吼,数十对幽绿的眼睛在火把照不到的阴影里亮起。一只体型格外粗壮的腐蚀夜叉站在最前方,骨刺上的青黑色毒液正缓缓滴落,它仰头发出尖啸的瞬间,所有隐藏的夜叉同时扑了上来。
“举盾!”威斯克的吼声震得岩壁嗡嗡作响。
卫兵迅速收缩阵型,盾牌相互咬合形成密不透风的铁墙。
一阶夜叉的利爪抓在盾面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却连一道白痕都未能留下。长矛手从盾缝中密集刺出,墨绿色的血液顺着矛尖流淌,很快在脚下汇成一滩腥臭的水洼。
塞勒涅的月痕剑化作一道银弧,将两只试图攀越盾阵的岩皮夜叉斩成两段。她特意站在恩佐身侧,馀光始终留意着这位重伤的男爵——此刻他正用长剑艰难地格挡着一头一阶夜叉的扑咬,青色斗气微弱得象风中残烛。
“奎尔!左翼!”塞勒涅的月痕剑射出三道银芒,逼退从侧后方袭来的腐蚀夜叉。
奎尔的紫纹长剑立刻补上缺口,他虽不擅长正面硬拼,却能借着地形辗转腾挪,剑刃专挑夜叉的关节处下手。“这些畜生比地面上的更狡猾!”
他一剑挑断某头夜叉的后腿筋,看着它在地上翻滚嘶吼,“它们在利用黑暗打游击!”
威斯克却已杀得兴起。
他的长矛在人群中大开大合,橘红色的斗气每次爆发都能掀飞数头夜叉,岩皮的钙化皮肤在他面前如同纸糊,腐蚀夜叉的毒液还未靠近便被斗气蒸发。
“落锤镇的骑士,跟我凿穿它们的阵型!”
三名身披铠甲的骑士应声而出,他们都是威斯克带来的骑士,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体。长剑与重剑交织成赤色的死亡之网,硬生生在夜叉群中撕开一道口子。
“推进!”威斯克的吼声混着骨骼碎裂声传来,“别给它们合围的机会!”
卫兵们立刻踩着夜叉的尸体向前推进,盾阵如同一辆沉重的战车,将试图反扑的怪物一一撞碎。
恩佐咬着牙跟上队伍,虽然只能对付一阶夜叉,却也用长剑精准地护住了两名年轻卫兵的侧翼。他看着威斯克那边摧枯拉朽的攻势,心中暗自咋舌——高级骑士与中级骑士的差距,竟比想象中还要悬殊。
塞勒涅的月痕剑突然指向头顶:“小心上方!”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数十块石块正从黑暗中坠落,每一块都带着破风之声。原来有些夜叉竟攀在岩壁顶端,借着黑暗推落石块偷袭。
“举盾防御!”威斯克的反应最快,长矛在头顶划出火焰圆环,将坠落的黑色石块尽数震碎。碎石飞溅中,他瞥见岩壁上一闪而过的黑影,嘴角勾起冷笑:“还敢藏?”
赤炎斗气在矛尖凝聚成半丈长的光刃,威斯克猛地转身投掷——长矛如同一道赤色流星,穿透三层岩缝,精准地将那头躲在暗处的腐蚀夜叉钉死在岩壁上。
青黑色的毒液顺着矛杆流淌,却在接触到赤炎斗气的瞬间便蒸腾成白烟。
“继续前进!”威斯克召回长矛,抖落上面的碎肉,“这些只是开胃菜。”
队伍继续深入,沿途的夜叉尸体越来越密集,墨绿色的血液在黑曜石地面上汇成溪流,踩上去脚下打滑。信道逐渐开阔起来,前方出现了三个岔路口,每个路口都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
威斯克示意队伍停下,指着中间那条最深的信道:“痕迹都往这边去了。”
他的靴底碾过某块沾着黏液的碎石,“应该是夜叉王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