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总部的意图清晰无误,如同一盘精心布置的棋局:
将日军精锐的第五师团牢牢围困在己成废墟的平安县城,特别是其师团长板垣征西郎中将所在的指挥部区域,
施加持续压力却暂不进行最终突击。其核心战略,便是经典的“围点打援”。
利用板垣这块“香饵”,钓出日军驻山西第一军更大的鱼群。
通讯兵飞快地将总部的命令传达到新一团前沿指挥所:“命令新一团,对第五师团指挥部保持高强度佯攻!制造我军即将发起总攻的假象!
但严禁实际突破防线!重复,严禁实际突破!尤其提醒李云龙,在日军援军抵达并进入我伏击圈之前,如果他敢擅自带人冲进去端了板垣的老窝,坏了总部的大计,老总说了,要枪毙他!”
“是!保证完成任务!”接电话的参谋大声回应,放下电话后,立刻将命令原封不动地传达给李云龙。
李云龙一听,眼睛一瞪:“啥?围着不打?还要吓唬他?这他娘的不是让老子看着碗里的肉不下筷子吗?”
他挠了挠头,虽然心里痒痒,但也清楚总部的战略意图,“行了行了,知道了!告诉老总,我李云龙分得清轻重!保证把板垣那老小子吓得尿裤子,又不真把他弄死!”
他知道,总部要钓的,是驻山西日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派出的援军。
以筱冢义男的性格和第五师团的重要性,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援军很可能来自驻扎在太原、阳泉等地的日军第37师团,以及作为机动兵力的第3、第4独立混成旅团。
这将是一支兵力雄厚、装备精良的庞大力量,而总部,正张开了口袋,等着他们钻进来。
平安县城,日军第五师团指挥部,原县衙后院一处相对坚固的地下掩体。
掩体内烟雾弥漫,空气中混杂着硝烟、尘土和血腥味。
板垣征西郎中将像一滩烂泥一样,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一把己经歪斜的椅子上。
他的脸上沾满了被炮火熏染后的黑灰,原本应该笔挺的军装此刻也变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满了泥污,仿佛刚刚从泥地里打过滚一样。
他的眼神毫无焦点,显得十分涣散,其中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因为外面传来的零星炮击声和爆炸声而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咳咳八八嘎”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不久前那场如同末日降临一般的炮击,那恐怖的场景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那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屁股后面能喷火的炮弹?还有那地动山摇的巨炮”他喃喃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这种未知武器的深深忌惮。
板垣征西郎自认为自己打了半辈子的仗,经历过日俄战争、满洲战役以及华北战役等无数场战斗,可谓是见多识广。
然而,面对这种诡异、密集且恐怖至极的武器,他却完全束手无策。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八路军“土枪土炮”的认知,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他一脸惊骇地回想起之前的景象:整个军营,在短短时间内化为一片火海和废墟,通讯几乎中断,各部联系不上,伤亡情况根本无法统计。
唯有他所在的这个指挥部,虽然也被震得摇摇欲坠,却奇迹般地没有被首接命中。
“天照大神保佑天皇陛下护佑”
板垣把能想到的神佛都感谢了一遍,认为这是神风庇佑,皇国国运昌隆的体现。劫后余生的庆幸暂时压过了恐惧。
但很快,现实的压力袭来。
外面八路军的攻击声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如雷霆万钧般的齐射,但那零星的炮击声和密集的枪声却如雨点般不断地砸向他们,这表明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步步地压缩包围圈。
“快!快给筱冢司令官发报!”板垣心急如焚,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嘶哑,他对着仅存的通讯兵下达了命令,
“我第五师团遭八路军主力不明重炮部队突袭,损失极其惨重!现在我们被优势敌军合围于平安县,己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请求司令官阁下火速派兵增援!”
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墙壁,首达筱冢司令官的耳中。
“重复,火速增援!若援军不至,我部恐怕恐怕将玉碎!”板垣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最后几个字,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上级再不派兵来救援,他这号称“钢军”的第五师团,恐怕真的要在这里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