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看着他这副模样,更加好奇了:“怎么了李团长?看你闷闷不乐的,莫非…出了什么事?”
“唉…”李云龙又叹了口气,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兄弟,不瞒你说,现在…俺己经不是团长了,被上级一撸到底,降成营长了…”
“啊?!”
林瀚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嘶…这…这打的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仗啊!
怎么不但没升官,反而还降职了?李团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困惑和好奇地看向李云龙。
旁边的和尚忍不住了,凑上前就想解释:“林先生,是这样的,俺们团长上次不是打了大胜仗嘛,就想着那县城鬼子空虚…”
“住嘴!就你话多!”
李云龙猛地扭头瞪了和尚一眼,厉声打断了他,然后迅速转回头,脸上又挤出笑容,拉着林瀚的胳膊就往团部里面走,
“来来来,林兄弟,咱们不说那些扫兴的事!哥带你去看点好东西!保证你喜欢!”
林瀚被他拉着走,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身后的卡车:“诶?李团长,这…这新带来的装备还没看呢…”
“装备不急!先看宝贝!先看宝贝!”
李云龙不由分说,几乎是用拖的把林瀚拉向指挥部,“那些铁疙瘩又跑不了!俺给你看的东西,那才是真金白银!”
林瀚心里明镜似的,看来李云龙这是捅了篓子挨了处分,但又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明说。
他也不再坚持,顺着李云龙的力道往前走,笑道:“行行行,那我就看看李团长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两人进了团部——其实就是李云龙平时睡觉和喝酒的那间土炕房。
“来来来,林兄弟,炕上坐,暖和!”
李云龙热情地招呼着,同时朝外面大喊:
“和尚!和尚!死哪去了?快去把老子那坛最好的地瓜烧抱来!再把上次留下的日本牛肉罐头开几个!今天俺要和林兄弟好好喝两杯!”
“是!团长!”和尚应声而去,很快就把酒和罐头摆在了炕上的小桌。
几杯烈酒下肚,身上暖和了起来,话匣子也打开了。
李云龙再次朝外面喊道:“和尚!叫人把咱们给林兄弟准备的‘谢礼’抬进来!”
很快,几个战士吭哧吭哧地抬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大木箱走了进来,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砰”的闷响,显然分量极重。
放下箱子后,李云龙便挥手让他们和和尚都先出去。
“林兄弟,你上眼!”李云龙带着几分酒意和炫耀,跳下炕,依次将箱盖打开。
瞬间,整个昏暗的土屋仿佛都被照亮了!
第一个箱子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黄灿灿的金条!在油灯的光线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数量之多,令人瞠目!
第二个、第三个箱子里,则是各种珠宝首饰、玉器、怀表,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最后两个箱子,里面是用软布和稻草仔细包裹的瓷器、青铜器、书画卷轴,虽然林瀚不是专家,但也能看出这些东西年代久远,绝非俗物!
“好家伙!”林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走上前,费力地从箱子里拿起一根金条掂量了一下,估计起码有三百多克(旧制十两左右)。
按照现实世界的金价,这一根就价值十几二十多万人民币!这里一眼扫去,恐怕不下千根!再加上那些价值难以估量的古董珠宝…这绝对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大财富!
他小心翼翼地将金条放回箱子,语气中带着真正的惊叹:“哎呀!李团长!你这…真是太费心了!这…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李云龙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显得极为豪爽:“林兄弟!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
跟你送来的那些救命的武器装备、粮食药品比起来,这些黄白之物、瓶瓶罐罐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身外之物!能换来打鬼子的家伙,值!”
林瀚看得出来,李云龙这句话说得极为诚恳,完全是发自肺腑。
这种在巨大财富面前毫不动心,一心只想着抗日杀敌的纯粹,让他对这个看似粗鲁的汉子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民族脊梁。
李云龙又喝了一口酒,略带得意地说:“也就是林兄弟你够意思!换做别人,一挺破歪把子就敢问老子要十根金条!黑心得很!”
他接着又把那些装有古董瓷器的箱子一一打开让林瀚过目:
“怎么样?林兄弟,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瞧瞧这些东西还入得了眼不?值钱吗?俺老李是个大老粗,不懂这些,就觉得可能是好东西,就都给你划拉来了。”
林瀚再次被深深震撼了。这些古董保存相对完好,其中几件瓷器的釉色和造型,一看就知绝非普通民窑产物,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简单衡量。
他实在难以想象,李云龙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珍贵的东西。
他忍不住再次问道:“李团长,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您到底是从什么渠道…?”
李云龙摆摆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哎呀,林兄弟,你就别问那么细了。
反正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你就说,俺老李答应你的事,办没办到?是不是说话算数?”
林瀚连忙点头:“办到了!绝对办到了!李团长一诺千金,说一不二!”
这时,在门口实在憋不住的和尚又溜了进来,抢着对林瀚说:
“林先生!俺告诉你吧!其实俺们团长是带着俺们端了平安县城的鬼子老窝!趁着他们主力被俺们灭了,
城里空虚,俺们冲进去,把鬼子的指挥部、汉奸的维持会、还有城里几个大汉奸的家全抄了!这些宝贝都是从那儿弄来的!”
林瀚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鬼子汉奸盘踞县城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
和尚接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带着委屈继续说道:“所以俺们团长才被上面…哎呦!”
他话没说完,就被李云龙一个凌厉的眼神和一声冷哼打断了。
李云龙“啪”地把酒碗顿在桌子上,怒道:“和尚!你他娘的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降职就降职,老子不在乎!跟林先生说这些屁事干什么?!”
和尚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悻悻地退了出去。
但林瀚己经彻底明白了。
肯定是李云龙为了给自己筹措“货款”,冒险去打县城,虽然成功了,但拉着这么多财宝招摇过市,造成了不良影响,这才被上级处分降职。
看着李云龙那故作洒脱却难掩郁闷、一口接一口喝着闷酒的样子,林瀚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嗨!李团长!说那些不开心的干什么!”
林瀚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决定换个话题,他站起身,
“走!带你开开眼界!看看这次我又给你带来了什么更好的东西!保证让你把什么团长营长都忘到脑后去!”
说着,他拉着李云龙就朝门外那五辆重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