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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1 / 1)

第1064章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雪花,在大宁城的街巷间呼啸。

刘黑鹰的黑马踏破积雪,蹄声如鼓,朝着都司衙门的方向疾驰。

都司衙门的灯笼早已点亮,

硕大的红灯笼悬在大门两侧,昏黄的光晕穿透风雪,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斑。

守门的亲卫见是刘黑鹰,连忙上前牵住马缰,神色躬敬又带着几分警剔。

方才的刺杀案早已传遍衙门,人人都绷着神经。

“陆大人还在衙房?”

刘黑鹰翻身下马,声音带着赶路后的粗重喘息,伸手拍掉肩头的积雪。

“陆大人一直没走,还在里头看文书呢。”

刘黑鹰点点头,大步流星往里走。

穿过前院,廊下积雪被清扫得干净,只留下几行浅浅脚印。

衙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淡淡烛火,

刘黑鹰抬手推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他顿了顿,压下心中惊涛骇浪,轻轻走了进去。

陆云逸果然还坐在书桌后,身上那件黑色披风早已换下,只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袖口挽起,

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正在一份文书上批注,神情专注。

“云儿哥。”

刘黑鹰开口,声音比预想中低沉了许多。

陆云逸头也没抬,只是笔尖一顿,淡淡道:

“怎么还没回去?巴颂,给他倒杯热茶。”

里间的巴颂应声而出,手里端着一个白瓷茶杯,倒满了温热茶水,递到刘黑鹰面前。

刘黑鹰接过茶杯,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了些:

“云儿哥,那些刺客的跟脚,找到了!”

陆云逸这才停下笔,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刘黑鹰,示意他继续说。

刘黑鹰深吸一口气,将验尸的发现一一说来:

“张斌一开始查,说刺客的布料、针线都是京中织造局的,刀柄上的油布也是京中特产,看着象是锦衣卫或者一些大人养的死士。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又让秦元芳和邹靖重新查验。”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那些刺客的胃里,全是西北吃食!

麻食、饦饦馍、粉蒸肉,还有油茶,都是西安那边独有的做法。”

他抬手抹了把脸,语速越来越快:

“还有他们身上的操练痕迹,是西北军独有的棍棒手法。

秦元芳和邹靖断定,这些刺客八成是西北人!”

“我已经让张斌去抓大宁城里两家做西北吃食的酒楼掌柜和伙计了,

还封锁了附近三条街道,挨家挨户搜查,

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和同党。”

刘黑鹰说着,拳头不自觉攥紧:

“云儿哥,这事儿绝不简单!

太子殿下病重,咱们又是太子殿下的铁杆,

现在刺杀的人来自西北,这分明是想削弱太子殿下的势力,然后然后”

他越说越激动,却又忽然语塞。

这件事牵扯太大,一旦证实是西北势力所为,

背后必然牵扯储位之争,

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席卷大明的风暴。

“你觉得人是秦王派来的?”

陆云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甚至还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

刘黑鹰整个人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将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到:

“容不得我不乱想啊”

“知道了。”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刘黑鹰愣住了,脸上激动瞬间僵住,象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云儿哥?你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

陆云逸抬眼看他,反问道:

“难不成我还能立刻去西北算帐?”

“可可这是争储啊!都打到咱们家门口了,还牵扯到秦王殿下!”

陆云逸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后靠,靠在宽大的椅背上:

“自从太子殿下病重的消息传开,这大明,就已经不太平了。

太子是储君,是大明根基,

他病重,各方势力自然蠢蠢欲动。

有人想保住太子,有人想取而代之,

有人想浑水摸鱼,有人想趁机削弱对手

你觉得,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是不能发生的?”

刘黑鹰怔住了,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云儿哥回来后就如此匆忙的展开布置,明明一些布置是几年之后才会用

如今,天下太平只是表象,真正的交锋早就已经开始。

陆云逸缓缓道:

“我在京中待了那么久,与各种人都有过交锋,暗地里刀光剑影。

但就算我离京时,都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在这等时候,敌我转化只在一瞬之间。

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太子都能在西北出事儿,

西北的人跑到大宁城胡作非为,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至于是不是秦王,无从考证,也不值得在这等事上耗费过多心思。”

陆云逸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早就料到,有人不会让我安稳待在大宁,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手段这么糙。

五十个没上过战场的死士,还故意留下那么多破绽,

想来是觉得我在关外天高皇帝远,容易对付吗?”

即便如此,刘黑鹰还是觉得心头沉甸甸的,试探着发问:

“那云儿哥觉得,是秦王殿下动的手,还是那些侯爷动的手?”

“不好说。”

陆云逸淡淡道:

“西北的势力盘根错节,有边军总兵,藩王,还有前朝权贵和手眼通天的商贾。

这些人都有能力做到这种事,

不查到确凿证据,不能妄下结论。”

“不过”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他们既然敢动手,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大宁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是!”

刘黑鹰点点头,见云儿哥这般沉得住气,他心中的焦虑渐渐消散。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

“对了云儿哥,我已经吩咐下去,

今日验尸的所有发现,都不许泄露半个字,要是消息走漏,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陆云逸站起身撑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发出轻微脆响,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寒风瞬间灌了进来,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太子病重,大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乱,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守住大宁这一亩三分地,积蓄力量。

只要大宁稳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有立足之地。

惊雷子的存储法子明日就要试验,一定要尽快送去京城。”

他接着吩咐:

“还有巴雅尔那边,军械和粮食要按时供应,

让他尽快拿下捕鱼儿海,稳定北疆。

若是巴雅尔没这个本事,就派朵颜三卫的精兵去,

朵颜三卫现在粮食、甲胄都不缺,

一日三封文书求战,这么憋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你放心,事情我一锭办妥。”

刘黑鹰沉声说道,语气坚定。

陆云逸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先回去歇息吧,不必惊慌。”

“好。”

刘黑鹰应道,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云逸:

“云儿哥,你也别太累了,注意身子。”

陆云逸笑了笑,挥了挥手:

“知道了。”

刘黑鹰轻轻带上门,衙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陆云逸重新坐回书桌后,拿起桌上那份应天商行送来的急报,上面记载着京中这一个月的动向。

太子殿下依旧没有上朝,也未处置任何文书,

陛下愈发苍老,心思也越发琢磨不透。

朝堂上又开始了交锋,交锋后又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象是所有人都在等,等真正的靴子落地。

陆云逸从一旁拿过纸笔,在密报上写下一行字:

“西北异动,密切关注,暗中布局,以待时机,何时异动,自行而决。”

写完,他将密报折好,放进书桌暗格中,又拿起一份关于工坊的文书,重新看了起来。

四更天的大宁城,还浸在浓墨般的黑暗里。

城防军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街巷的死寂!

张斌领了刘黑鹰的命令,半点不敢耽搁。

他亲自带着两队城防军,兵分两路,

一路扑向城南鼓楼街的塞上居,

另一路直捣城北安和街的漠北楼。

军令如山,城防军们身着黑色甲胄,腰间长刀出鞘半寸,眼神锐利如鹰!

塞上居的掌柜沉君昊刚披衣起身,

想给灶膛添把火,以免明日早市火力不足。

可没等他摸到灶门,院门外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院门被城防军一脚踹开,冰冷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涌了进来。

“都司办案!所有人不许动!”

领头的百户一声大喝,

城防军们一拥而入,瞬间控制了院子。

沉君昊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

“官爷,官爷饶命!”

城防军们不跟他废话,上前麻利地用麻绳将沉君昊一家捆了,

连带着店里的三个伙计、两个厨子,还有住在后院的亲家,一股脑推搡着往外走。

沉君昊的婆娘哭哭啼啼:

“我们就是开酒楼的,安分守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没人理会她的哭喊。

城防军们动作迅速,将人押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车帘一放,只留下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城北的漠北楼也在上演着同样的场景。

掌柜王承业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

早年从西北迁到北平,又辗转来大宁开店,平日里为人圆滑,见多识广。

听到动静时,他还试图镇定下来,想跟城防军理论:

“官爷,我这酒楼可是正经生意,

都司大人也常来光顾,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可城防军们只认军令,二话不说就将他捆了。

王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看到伙计、厨子,甚至连在店里帮忙的远房侄子都被一并抓走,心里咯噔一下,

隐约猜到可能出了天大的事,

再不敢多言,只是眼神里满是惊慌。

不到一个时辰,两家酒楼的掌柜、伙计、厨子及其家眷、亲近之人,

一共三十七口,全被押到了城防军衙门偏院。

这些人被绑在廊柱上,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却被城防军们冷着脸喝止。

而城北被封锁的三条街道,

此刻也渐渐有了动静。

天刚蒙蒙亮,就有百姓扛着工具,准备去城北的工坊上工。

走到街口,却被手持长刀、举着盾牌的城防军拦住了去路。

“站住!此路封锁,不许通行!”

城防军的声音严肃,不带一丝商量。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面露疑惑:

“官爷,这是咋了?为啥不让过啊?我还得去上工呢!”

一个扛着铁锤的铁匠急声道,他是铁器工坊的骨干,迟到虽然不扣钱,但影响不好。

“就是啊,往常这时候都能过了,今天咋突然封锁了?”

“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其中一个小旗高声道:

“奉都司令,三条街道临时封锁!

要去工坊上工的,出示腰牌,排队登记后可以通行,

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内,各自回家等侯通知!”

百姓们这才稍稍安定,纷纷掏出工坊发放的木质腰牌。

城防军们逐一查验,登记姓名,放行速度不快,却也有序。

过了街口,就能看到街道两旁站满了城防军,

一个个神情肃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到底出啥事儿了,这么大阵仗?”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谁知道呢,看这架势,怕是不简单。”

等百姓们赶到工坊,才发现工坊门口也站着不少军卒,

平日里和蔼的管事们也都神色凝重。

开工的哨声吹响后,管事们没有象往常一样安排活计,

而是召集了所有工匠,沉声说道:

“诸位乡亲,跟大家说个事儿,昨晚,陆大人在西横街遭遇了刺客伏击!”

“啥?”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在工匠们中间炸开。

“我的天!陆大人没事吧?”

管事抬手压了压,继续道:

“大家放心,陆大人有亲卫守护,安然无恙。

只是那些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在大宁城腹地行刺!

现在都司正在全力追查刺客同党,封锁街道也是为了搜捕馀孽。”

话音刚落,工坊里就爆发出一片愤怒的吼声:

“狗娘养的!居然敢害陆大人!”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工匠气得脸红脖子粗,

手里的铁锤哐当一声砸在炉子上:

“这些狗曰的,见不得人好,把那些刺客的同党全揪出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百姓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恼怒。

大宁这几年的变化,

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从人人避之不及的苦寒地,

到如今商贾云集、百姓安居乐业,全靠都司衙门一力支撑!

陆大人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是大宁的顶梁柱,

有人敢刺杀他,就等于触了所有百姓的逆鳞。

“大家放心,都司已经在全力追查了!”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做工,

按时完成军器和器物制作,不给都司添乱!”

与此同时,城防军衙门口,昨日被抓的商贾们正被逐一释放。

米辰扶着墙,腿还在打晃。

他一夜没合眼,脸色惨白如纸,

梳理得整齐的发髻散乱开来,露出憔瘁面容。

寒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后怕。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风浪,

却从未象昨晚那样恐惧过,那是一种命悬一线的绝望让人害怕!

一句话说错,就得落个身首异处。

“米掌柜,你没事吧?”

胡崇义走过来,声音沙哑。

他比米辰还要狼狈,棉袍领口沾着污渍,嘴唇干裂,眼里也有些惊魂未定,

但早年做过马匪,让他比其他掌柜多了几分镇定。

米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是有点虚。”

王泽、黄槐等人也陆续走了出来,

一个个都是面色憔瘁,脚步虚浮。

他们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出城防军衙门的大门,

没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就在这时,身后的衙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紧接着,又是几声惨叫接连响起,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

商贾们浑身一僵,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没人敢回头看。

那惨叫声来自衙门深处的牢房方向,

不用想也知道,是昨晚被抓的那两家酒楼的人在受审。

胡崇义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道:

“这这也太吓人了”

黄槐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

“幸好幸好咱们没被严刑拷打”

米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走吧,赶紧回家,记住,昨晚的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提。

还有,以后做事,谨言慎行,别再给都司添麻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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