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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6章 奋勇的激进派(1 / 1)

第1026章 奋勇的激进派

武英殿外,陆云逸抵达时,门口已等侯着不少人。

打眼望去,大多是翰林院、国子监、太学的学士,还有一些参议,

皆是德高望重的读书人,个个须发花白,透着几分儒雅风度。

可他们一见到陆云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几人甚至不避旁人,话语直白地传入陆云逸耳中。

陆云逸并未在意,径直走到殿前,看向武英侯郭英,躬身一拜:

“侯爷,劳烦通禀。”

郭英没有立刻入殿,只是盯着陆云逸看了片刻,最终无奈叹息:

“最近还是消停些吧,弹劾你的奏疏,都快堆得放不下了。”

陆云逸一愣,没有接话。

不多时,武英殿的大太监出来传召,陆云逸快步走入殿内。

殿内透着几分阴冷,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少。

上首,明太祖朱元璋身着常服,静静端坐,案上堆着半人高的奏折。

下首,魏国公徐辉祖、吏部尚书詹徽、礼部尚书李原名,还有户部侍郎傅友文肃立一旁,可谓群贤齐聚。

陆云逸走到下首,躬身行礼:

“臣陆云逸,参见陛下。”

朱元璋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微不可查地叹道:

“明道书院的事,你若说不清楚,门口那些老先生,怕是要用弹劾奏疏把朕埋了。”

陆云逸没想到陛下如此直接,索性直言:

“回禀陛下,臣以为,京中逆党藏匿之地,无外乎两处。”

“哪两处?”

“朝堂与书院!”

陆云逸言简意赅。

在场众人脸色微变,看向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今日他为何如此锐意进取?

难道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朱元璋未作声,陆云逸继续道:

“明道书院山长何子诚,私通逆党、为逆党谋划钱财、广开财路。

而明道书院这等权贵豪绅子弟聚集之地,定然藏有猫腻,便向都察院请了文书,前去搜查。

没想到,还真搜出了实据。”

这话一出,詹徽脸色骤沉。

他身兼吏部尚书与左都御史,可都察院日常事务由袁泰操持,今日之事闹大了他才知晓。

如今儒学书院搜出佛道典籍,都察院想撇清关系都难,

那些读书人,绝不会吝啬笔墨诋毁他。

“詹徽,除了那些佛经,还搜到了什么?可有谋逆的实证?”

朱元璋看向詹徽,打断了他的思绪。

詹徽面露难色,上前一步沉声道:

“回禀陛下,锦衣卫与都督府仍在搜查。

除了这些佛经,还查获了一些违禁书籍。

至于逆党的其他蛛丝马迹,需等锦衣卫审问后,才能知晓。”

这时,中军都督徐辉祖上前一步,沉声道:

“启禀陛下,都督府吏员与军卒正在加紧搜查,已找到部分教习、学士私德有亏的证据。

稍后臣会整理,呈禀陛下。”

“都是些什么事?”

朱元璋淡淡发问。

“这”

徐辉祖一时语塞,思索片刻后轻声道:

“启禀陛下,明道书院号称京中第一书院,对外宣称广纳贤才、为国育人。

可臣在书院内查到,许多教习、学士与地方豪绅往来的书信中,涉及大量权钱交易。

一名学子想进入明道书院,至少要向书院缴纳三百两银子作为杂费,这笔钱会用来买些笔墨纸砚,以及冬夏衣裳。

还要给映射教习、学士一笔辛苦费,这笔费用则没有定数。

目前查到数额最多的,是一名叫吕景瑞的教习,凤阳府一名乡绅给了他一千三百两银子,只为求他多关照自己的儿子。”

“一千三百两?”

朱元璋眉心狂跳,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即便如今内帑充裕,一千三百两对宫中而言也是一笔巨款。

一个书院教习竟能收受如此钱财,远超他的预料。

而且,这还仅仅是一个学子,据他所知,明道书院的教习先生,一人带十几个学子是常有的事儿。

徐辉祖也不再顾忌,索性直言:

“启禀陛下,有些地方学子资质平庸,在本地学堂都属末流,

却因家中有钱,便能来应天进入明道书院。

臣还听闻,秦淮河上不少风流才子的名声,多是明道书院学子所造,

而太学与国子监的学子,大多低调收敛。”

朱元璋恍然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唏嘘,似笑非笑道:

“这么说,我大明读书人的名声,是被这些人败坏了?”

“正是!”

徐辉祖声音铿锵,眼中透着恼怒。

他还没来得及弹劾这些读书人,许观的弹劾文书就已递到陛下案头。

既然对方不客气,他也没必要留手。

这时,陆云逸拱手一拜,沉声道:

“陛下,臣以为,明道书院扰乱国朝清明。

读书育人之地,岂能与私利挂钩?

臣恳请陛下查封明道书院,对其中贪赃枉法者严加惩处,对毁坏大明文脉声誉者,处以极刑!”

听到这话,即便不愿出声的李原名也上前一步,轻声道:

“陆大人,好坏之人哪里都有,不能因一小撮害群之马,就诋毁大明文脉。

再者,大明文脉并非靠明道书院支撑,而是靠国子监与太学。

如此酷烈手段,会引得朝堂上下非议。”

陆云逸眉头一挑,继续道:

“李大人,明道书院查到的佛经,扉页上都盖着礼部大印。

您能否说说,这些早该销毁的经文,

是如何逃出礼部,进入明道书院的?”

李原名脸色一黑:

“十五年前,本官还在太学教书,忝为儒士,

如何知晓这些经文的去向?”

陆云逸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此事。

但他眼珠一转,继续追问:

“李大人,礼部执掌天下文教,明道书院如此猖狂,礼部难道坐视不理?

还是这些人做得太过隐秘,

让朝堂上下都未能察觉?”

李原名脸色更沉。

他印象中,陆云逸向来好说话,

今日怎像吃了枪药一般?

“礼部执掌文教,监管的是国子监与太学。

明道书院这等私塾,

即便礼部想管,也无足够人手。

更何况,如今各地除了朝廷设立的书堂,最多的便是这类私塾。

若将其统归礼部管辖、设下条条框框,各地先生如何做到有教无类?”

“本官没读过几年书,却也知道读书明智、为国报效。

明道书院这类地方培养出的读书人,

若让他们恩荫官职,又或者考中举人、进士,去地方做官、治理百姓,那便是大明之祸!”

这话一出,连詹徽都看向陆云逸,眼中满是疑惑,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弄出这么大阵仗。

这时,上首的朱元璋沉声道:

“好了,别吵了,明道书院的事,由礼部与都察院联合查办。

若有人谋逆,严惩不贷,

若只是私藏违禁书籍,抓获涉案人员即可,不得影响书院授课。”

“是!”

詹徽与李原名躬身应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事情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下一刻,陆云逸又朗声道:

“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说!”

“臣今日听闻,京中百姓因无法兑换宝钞,将户部几个兑钞点的吏员,都押到了京府衙门。

臣以为,自开国以来,民间百姓日渐富裕,手有馀钱,如今更是愿意支持朝廷宝钞。

朝廷不能寒了百姓的心,要让他们有钞可花、有钱可用,

而非象现在这样,

户部宝钞司每日发放的宝钞,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兑空,九成百姓只能失望而归。”

傅友文原本还在幸灾乐祸,一听这话,顿时嘴唇紧抿、面容僵硬。

他连忙上前,躬身一拜:

“启禀陛下,臣已与孔大人商议好对策。

宝钞司明日会增设五个兑钞点,兑换份额也会增加一倍。”

“傅大人,增加一倍根本不够!至少要增加五倍!”

陆云逸立刻反驳,

不给其他人插话的机会。

这下,连朱元璋都诧异地看向他,今日怎么四处树敌?

傅友文也摸不着头脑,沉声道:

“启禀陛下,户部宝钞司每年刊印宝钞有定额,今年已消耗近七成。

若再追加刊印,宝钞只会更加不值钱。”

“启禀陛下,傅大人所言不足为虑!

只要朝廷不动用兑换宝钞回收的存银,

宝钞即便印得再多,也有相应购买力,

甚至会因市面上银子减少、货物增多而升值!”

“陆大人,这只是你一家之言。

市面上银子减少,宝钞会如何波动,谁也无法预料。”

傅友文再次反驳。

陆云逸声音铿锵,沉声道:

“市易司近十日的流水,便是铁证!

应天商行每日收取宝钞近两万贯,粮食、布匹、茶叶三样货品,每日补三次货都不够。

百姓不是怕宝钞不值钱,是怕兑不到宝钞、买不到东西!”

他看向朱元璋,浑身透着锋锐:

“陛下,宝钞是否值钱,不取决于货物贵贱,而取决于朝廷信用。

印多印少,从来不是关键!

如今朝廷每月发放官员俸禄、军卒饷银用宝钞,

市易司收取商税、采购物资用宝钞,

百姓购物、商户进货也用宝钞,银子则被户部收归国库。

市面上流通的宝钞越多,大家越习惯用宝钞,

用的人越多,宝钞便越值钱,反而不会想着用银子。

这就象当初江南的铜钱,早年也有人怕不够用,

可流通开后,不也稳定了几十年?”

“至于定额”

他话锋一转,直指要害:

“去年宝钞司定额用不完,是因为没人愿用,

今年定额不够,是因为人人想用!

这不是宝钞印多了,

是定额跟不上百姓须求!

臣说的增加五倍,不是滥发,是填补眼下缺口。

百姓天不亮就排队,排到了却没钞可兑,天大的好事落不到自己头上,也只是空谈。

若再这么下去,民间早晚积怨难平。

更何况,即便增加十倍额度,也会有十倍的银子流入国库,何来贬值一说?”

最后,他躬身对朱元璋行了一礼,语气恳切:

“陛下,如今百姓信任宝钞,这是难得的机会!

若因定额不足让他们失望,

下次再想推行宝钞,就难如登天了!

朝中逆党,巴不得宝钞停滞不前、各地继续使用银钱,

这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朝廷万万不能停滞不前啊!

还请陛下明察!”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

武英殿内的争吵乱作一团,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殿内众人各怀心思地离开,徐辉祖走在最前,步伐急促,

陆云逸跟在身后,脚步同样匆匆。

李原名落在最后,刚踏出殿门,就被守在台阶下的一众学士围了个严实。

为首的是翰林院侍读吴谦,须发花白,上前一步就问:

“李大人,陛下怎么说?

明道书院真要封?那些佛经的事,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

周围的学士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声音搅得李原名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本就因殿上被陆云逸追问得下不来台,

此刻被这么围着,火气顿时上来,甩了甩袖子,声音发沉:

“陛下只说查办案件,没说要封院!

至于佛经,是锦衣卫亲自搜出来的,有礼部印戳为证,可不是谁栽赃的!”

吴谦愣了愣,还想再问,李原名却已拨开人群往外走:

“要问就去问都察院!”

其他学士面面相觑,不少人将目光投向陆云逸,眼中满是愤怒。

陆云逸没理会那些探来的目光,刚走下台阶,徐辉祖就放慢脚步,凑到他身侧,压低声音问:

“今日这是怎么了?行事如此激进?”

陆云逸眼底透着几分疲惫,没了方才的锋锐。

他看向徐辉祖,说道:

“魏国公,下官得到消息,有人想借着富户迁移之事,生些事端。

是谁要动手,下官暂时还不清楚,只能在京中给他们添些麻烦,把他们的注意力都拉回京城,

这样一来,富户迁移之事也能顺利些。”

徐辉祖一愣,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杀气四溢:

“有人要作乱?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准确吗?”

陆云逸点了点头:

“八九不离十,如今局面僵持,双方都难以推进,

下官思来想去,只能在富户迁移之事上做文章。

另外,富户进驻城北大营的那一夜,有人出城报信,

下官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徐辉祖眉头拧成一团,

终于明白陆云逸今日激进的原因。

他想到了负责护送富户的弟弟徐增寿,

若是自己早知道此事,恐怕会比陆云逸更激进!

徐辉祖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在御道上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由中军都督府发文,调一部精锐去护送!”

“魏国公,切莫打草惊蛇!”

陆云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没有事前防贼的道理,下官想引蛇出洞,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胆子。”

徐辉祖眼睛猛地瞪大,急声道:

“你疯了吗?现在已有两千军卒护送,

若真要生事,对方人数只会更多!此事若传出去,朝廷的脸面往哪放?

而且,这次是子恭带队啊!

你怎么能让他冒险?子恭知道吗?”

“知道。”

徐辉祖满脸愕然,一股复杂情绪在心底翻涌,

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弟弟,如今竟有了自己的主见!

他长舒一口气,沉声道:

“为什么事前不跟本公说一声?

也好做更周密的安排。”

“魏国公,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

徐辉祖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继续追究,转而问道:

“你做了什么安排?”

“下官给了子恭二百把燧发枪。”

平地惊雷!

徐辉祖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地看着陆云逸,满脸不可思议: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燧发枪?

工坊不是只有几十把吗?这事本公怎么不知道?”

陆云逸忽然笑了,淡淡道:

“要的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如今京中帐面上的火铳、燧发枪、大炮,都登记在册,一把没少。

若这时候逆党调集军队、山匪、流寇来捣乱,

下官相信,以子恭的本事,一定能从容应对”

徐辉祖瞳孔剧烈颤动,呼吸猛地一滞。

看着眼前这个手握巨额钱财的年轻将领,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甚至,这明晃晃的京城,他也有些陌生?

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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