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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3章 天下文魁的后科(1 / 1)

夜色已深,月色洒在陆府的庭院里,

将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上,影影绰绰,竟透着几分狰狞。

书房的窗还亮着,烛火在风里轻轻晃。

陆云逸对着桌上一堆卷宗出神,眉头紧锁,似在琢磨其中关节。

这时,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冯云方的脑袋探了进来,轻声道:

“大人,沉掌柜来了。”

陆云逸抬起头,略一怔神:

“让他进来。”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沉正心躬身轻步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卷妥帖收好的文书,衣角还沾着夜色里的潮气:

“大人,有收获了。”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才过去四日就有成效,动作倒是快。

他接过文书,没有立刻翻看,而是示意沉正心:

“坐吧,喝口热茶,慢慢说。”

沉正心连忙拜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房门再次打开,木静荷端着两盏热茶走进来。

见到沉正心,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沉正心见到她,却面露震撼,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心神骤然狂跳,

传闻竟是真的!

这位在京畿声名远播的木掌柜,居然真的是大人的外室!!

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捧红秦淮河上的女子,不过是博人仰慕,

而大人轻描淡写,就将这般人物留在身边,沉正心忽然觉得有些自嘲。

木静荷将茶杯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沉正心猛地回神,连忙起身躬身一拜:

“见过木掌柜。”

木静荷表情平淡,微微点头,

一个帮派出身的掌柜,还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陆云逸挥了挥手,木静荷缓步退下。

他看向沉正心做了个请的手势,才翻开文书,一字一顿地细看。

文书上详细记录着苏晚与许观的一言一行,连二人的神态动作都未曾遗漏。

越看,陆云逸的眉头皱得越紧,神色渐沉,却并无半分意外,

更多的是印证猜测后的凝重,

如今大明的读书人圈子,从来绕不开翰林院,更绕不开那几位大学士。

尤其自己那位师公,身为天下读书人魁首,

手上可不算干净,以后还有科举舞弊的后例在。

“大人?”沉正心见他半天不语,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陆云逸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沉思,随即恢复沉稳:

“你做得很好,这些消息很关键。”

他将文书放在桌上,指尖点了点何子诚三个字:

“有没有查到许观与他在科举前的往来?”

沉正心连忙点头:

“回禀大人,查到了,

许观在乡试、会试之前,曾在明道书院借读,何大学士确实亲自指点过他的功课。”

陆云逸点了点头,若是没记错,会试的出题者正是何子诚,

至于殿试的阅卷官,何子诚更是其中之一。

这般层层关联,哪有巧合可言?

“你做得很好,这事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

陆云逸话锋一转,

“那个苏晚,让她尽快离京,别让人察觉端倪,

你的收尾工作也得做好,不能留下痕迹。”

沉正心见他夸赞,腰杆挺得更直,连忙补充:

“大人放心,苏晚明日一早便让她离京,走水路回苏杭,

属下已经安排好人跟着,路上不会出岔子。”

陆云逸从桌角拿起另一卷文书,这是锦衣卫刚送来的,

上面记录着许观近日的言谈举止,比沉正心的调查更细致。

“看看这个,锦衣卫这几日也在查许观,比对一下有没有疏漏。”

沉正心接过文书快速翻看,越看越心惊,里面竟有不少他没查到的细节。

片刻后,他将文书递回去:

“大人,没有疏漏,锦衣卫的记录比小人的更详尽。”

陆云逸揉了揉眉心,只觉太阳穴发紧。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逆党作乱,

如今却牵扯出文臣、武将、勋贵,连读书人和科举都沾了边,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陆云逸挥了挥手。

沉正心连忙起身躬身:

“大人,那小人告退。”

“对了,那电梯用着如何?”陆云逸忽然问起。

沉正心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

“大人,小人从未想过世间还有此等神物!

应天商行五层楼高,不用爬楼梯就能上去,真是闻所未闻!

等小人的茶馆装上电梯,那些大人定然会常来光顾。”

陆云逸笑了笑:“好用便好。”

“小人告退。”

沉正心退出书房后,木静荷走了进来,顺手将敞开的窗扇拉上些,

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气,吹得烛火不住摇晃。

她拿起桌上凉透的茶盏,轻声道:

“时辰不早了,大人还不歇息?”

陆云逸抬了抬眼,将手中文书丢在桌上,靠着椅背将椅子向后一蹬,

木静荷顺势坐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大人,这位沉掌柜是您的人?”

“恩,两年前帮过他一次,算是个有能耐的。”

木静荷嘴角勾起一抹古怪:

“大人,这位沉掌柜的底细,京里做买卖的人多少都知道些,

他有个怪癖,最喜欢把秦淮河上的花魁往高了捧。”

陆云逸揉捏着她柔软的骼膊,问道:

“什么意思?”

“就是铆足了劲把那些女子捧到人人艳羡的位置,再让她们乖乖依附自己。”

木静荷觉得骼膊发痒,将身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压得更低,

“去年秦淮河有个叫柳盈盈的,原是小戏班的,被他看上了。

他又是请名师教琴棋书画,又是在各大茶馆酒楼挂她的诗画,没半年就成了秦淮河头牌,多少商贾学子想求见一面都难。”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可柳盈盈本就是他的人,所谓的清高自持,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去年有个外地赶考的学子倾慕柳盈盈,时常去茶馆拜访,

沉正心竟故意与柳盈盈在屋内行事,还让声音传了出去。

那学子悲痛欲绝,差点跳了秦淮河。”

“哦?”

陆云逸愣在当场,他原以为沉正心是个正经人,

当年三贤帮困苦时,还能好好照顾弟兄和家人,没想到还有这等过往。

“他这是什么毛病?为何要这么做?”

木静荷眉头一挑,轻声道:

“坊间传闻,沉正心没发迹时,娶了个糟糠妻,两人过了几年苦日子。

后来他在京城混出模样,本想好好过日子,

结果他那发妻,跟着一个穷秀才跑了,那秀才没钱没势,

就凭着能写两句诗,把人拐走了。

大概是这事刺激了他,从那以后,

他就专挑有点才情、看着清高的女子下手,

先让她们离不开京里的繁华,再让她们俯首帖耳。”

陆云逸面露讶异,竟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见他这副模样,木静荷挑了挑眉,脸颊微红,声音呢喃:

“大人,妾身伺候您时,您有没有这等感觉?”

“什么?”

木静荷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柳盈盈、苏晚那等人,不过是被风流书生垂涎,

妾身好歹也是妙音坊的掌柜,家财万贯,哪个达官显贵不垂涎?

可妾身只中意大人您,旁人连您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只要大人愿意,妾身会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红晕从胸口爬至脖颈,再到耳垂,

原本清冷的眼神里,渐渐填满了柔媚,

舌尖轻轻在唇边滚动,模样诱人至极。

陆云逸心中一动,这么一想,倒真有几分不同的刺激。

他看了看窗外夜色,

没再多说,伸手将木静荷抱起来,放在桌上,

木静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嘴角的妩媚更浓,脸颊也愈发滚烫。

天刚蒙蒙亮,晨光通过窗棂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陆云逸已起身,换了件黑色长衫,整个人神清气爽。

木静荷还靠在床头,青丝散在枕上,眼中带着几分疲惫。

见他整理衣襟,她轻声道:

“大人不多歇会儿?时辰还早呢。”

陆云逸回头,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声音放低:

“你先歇息,我有事要办。”

木静荷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看着他转身走出房门。

府门外,晨光里裹着深秋的寒气。

街上只有几个早起的货郎,挑着担子往府东街的集市去。

陆云逸一行人没有骑马,

而是在城中绕了几条小巷,确认甩开所有跟踪后,

才上了一辆新马商行的马车,往城北而去。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城北泽阳街。

这条街多是普通民房,矮墙黛瓦,

不少人家门口挂着玉米、干辣椒串,透着烟火气。

陆云逸走到十二号门前,门上没挂匾额,只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

他抬手敲门,节奏是三短两长。

门很快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探出头来。

他穿着粗布短衫,眉眼间带着青涩,却透着股机灵劲,

见到陆云逸,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侧身让开:

“大人!快请进!”

这年轻人是吕晨,陆云逸旧部吕明心的儿子,

去年来到京城,在明道书院求学。

陆云逸走进院里,院子不大,角落里堆着劈好的柴火,靠墙摆着一张石桌,上面还放着没收拾的笔墨纸砚。

吕晨关上门,转身对着陆云逸,右手猛地攥紧拳头,斜斜抬至胸前,拳面正好抵着肩头。

陆云逸也照着做了一遍,动作利落,眼神里多了几分怀念。

吕晨见他回应,当即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激动:

“吕晨,拜见大人!”

陆云逸伸手将他扶起:

“不用多礼,我今日来,是为私事。”

吕晨站起身,神情依旧难掩激动。陆云逸问道:

“你爹的腿怎么样了?”语气里带着关切。

提到父亲,吕晨的眼神柔和了些:

“多谢大人挂心,大夫说恢复得不错,

如今已能拄着拐杖在院里慢慢走几圈,

只是每逢阴雨天,腿疾就会犯,疼得厉害。”

陆云逸点了点头,话入正题:

“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明道书院的事,

你在那里读书,有没有查到什么异常动静?”

吕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进屋,

不多时捧着一卷麻纸文书出来,递到陆云逸手里:

“大人,这是一年来明道书院发生的大事,我都记在这里了。

最近的一件,是关于朝廷迁都的非议,

书院里的学子和教习们都在讨论。”

陆云逸接过文书,在石凳上坐下展开来看。

字迹有些潦草,记录却很详细,

甚至还写了两名学子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

他指着那段记录,问道:

“这也算大事?”

吕晨看了一眼,解释道:

“回禀大人,这两人的父亲都在朝为官,

一个是兵部郎中,另一个是户部经历司的主事。

属下想着他们的父辈官职都不算低,

说不定能牵扯出些线索,就记下来了。”

陆云逸看向吕晨,眼神里满是赞许:

“做得好,这文书我先拿走,

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书院里那些学士的动向,记录下他们的交集,

连日常言谈举止都别放过,

有些人的真实意图,往往就藏在随口说的话里。”

吕晨面露郑重,点头应道:

“是,大人!属下一定办妥!”

陆云逸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过去:

“这银子你拿着,你一个人在京城,别亏了吃喝,

你爹是个节俭性子,不舍得花钱,别学他。”

吕晨眼睛一亮,却还是推辞:

“大人,不用了您帮我们家已经够多了。”

“一码归一码。”

陆云逸将银票塞进他手里,

“找车夫拉车还要给钱,更何况是做这种事。

拿着,以后每月我会让人给你送一百两银子,用作开销。

但你要注意,别太出风头,

你现在是扬州来的学子,突然有大笔银子,容易引人怀疑。”

“是,大人!属下记住了!”

陆云逸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走了,你别送,免得引人注意。”

吕晨点了点头,送陆云逸到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轻轻关上了门。

陆云逸离开泽阳街,又绕了几条路,确认无人跟踪,才坐上新马商行的马车,回到陆府马车等侯的地方。

上车后,赶车的冯云方轻声问道:

“大人,接下来去哪?”

陆云逸低头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去北市街刘府。”

冯云方一愣,随即颔首:

“是,大人。”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热闹的府东街、大工坊。

等那些暗中跟踪的人重新跟上后,

马车才缓缓往城北而去,朝着国子监方向行进。

不多时,马车停在北市街。

这里比泽阳街热闹许多,紧邻国子监,住着不少学子和进京访友的读书人。

马车停在十五号门前,陆云逸跳下马车,抬头看向门楣上的匾额,

刘府二字笔走龙蛇,字体遒劲,

是刘三吾亲笔所书,笔力入木三分。

他走上前,扣了扣门上的铜环。

不多时,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管家打开门,

见陆云逸衣着朴素却气势不凡,连忙客气地问道:

“这位公子,请问您找谁?”

“本官陆云逸,特来求见师公刘大人,劳烦通禀。”

此话一出,管家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还带着几分谦卑:

“原来是陆大人!快请进!

老爷早吩咐过,您来了不用通禀,直接往里走就成!”

陆云逸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微妙,随即笑着点头:

“多谢。”

刘府的布置简单甚至有些单调,院内种着几棵桂花树,

虽已过花期,枝叶却依旧翠绿,

沿着走廊摆着几盆菊花,开得正艳,透着几分雅致。

陆云逸在正堂落座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一位身着藏青色便服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头发虽已全白,

却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沟壑纵横,

老人斑星星点点,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清亮有神。

正是翰林学士刘三吾,天下文人魁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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