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队的座机叮铃铃地响个不停，接话员忙得手忙脚乱。
何正刚从局长办公室挨了一顿骂出来，下属洪亮就跟上他的步伐，一脸严肃地说:“何队，出事了！”
何正皱着眉头:“什么事？”
洪亮:“秋大后山死了一个学生。”
秋水市东郊有所公办大学，成立近三十年，是秋水市一位老领导主抓的政绩工程，这些年学校发展不错，挤进了重点高校行列，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不入流大学。
洪亮紧接着说:“这事本来不会闹这么大的，但问题在于，他死的方式太凄惨了——他是被一群流浪猫狗活活咬死的，尸体面目全非。根据他尸体周围的情况显示，他死之前正在学校后山的一座废弃屋子里虐杀猫狗，相机和手机里也存有大量虐杀视频，电脑上也有他出售这类视频到国外网站的痕迹。”
秋大后山连着荒山，隔着一座高墙和一条高速路。想要进山，要么绕道，要么翻墙。
但这种墙它根本防不了年轻人的，更别说学校本就有通向后山的门，只是平时不开而已。
洪亮语气沉重:“一些营销号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些没头没尾的消息，直接就给发网上了，甚至还败坏秋大的名声，说人是秋大学生虐杀的。”
洪亮:“秋大的学生气不过，死者邓飞死亡的原因就流了出来。”
原本斥责学校的的网友们立马口风一转，说邓飞活该之类的话。
“有什么不对？”何正总觉得哪里蹊跷，可经验告诉他，邓飞的死亡模样人为的可能不大——谁能指挥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去杀人？
何正脚步一顿，蹙眉沉思。
……也不是没有可能。
洪亮不知道何正想什么，也跟着停下脚步，说道:“这案子牵扯出了另外三桩死者情况相同的案件，只不过另外三名死者死亡地点不在学校附近，被压下去了，并没有闹出特别大的网络舆论。”
“你是说还有三名死者情况和邓飞相同？”何正追问:“那三名死者的案子结案了？定性为意外？”
洪亮点头，“可我觉得这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
“邓飞的尸体呢？”何正忙问:“送尸捡了吗？”
洪亮摇头:“没有，邓飞的家属认领后带回去了。”
人性底色是拥有悲悯之心。
杀生不虐生，邓飞这样的，即使他没死，大众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后就算他没死、也恨不得他去给被虐杀的动物偿命。
可他死了，大众们的怒气无处宣泄，自然就发泄到了他的家属身上，网络上的舆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邓飞的家属，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为邓飞伤心，只恨不得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洪亮补充道:“不过另外三名死者的死亡没有人为原因。”
说完他又严肃道:“但有人黑进了邓飞的电脑，查到一个和他有相同残忍癖好行为的人，可人刚翻出来，就被人发现他死在了一个因为城市重心偏移而很少人去的公园池塘边——死亡情况和邓飞一样。”
一件事是巧合，可一连五件事都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了？
“有人将这些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认为是猫狗的包袱，舆论已经朝着迷信方向发展了。”
“好事的网友们为此搞了相关帖子，不少人在上面许愿某某虐待动物的人去死。”
洪亮重重叹了口气:“截止目前为止，帖子上点名被指责虐杀动物的人数中，已经确认死亡的已有十人，加上之前的，前后不过两个月，死亡人数就超过十五人！”
每年确实有不少人因为被动物咬了，死于并发症，可被动物集体虐杀的，全国也找不出几桩。
而且无论他们怎么侦查，都没有任何人为的线索，反而查出来的都是遇害者生前做的、丧尽天良的事情。
虐杀动物取乐的人，不可能是长大了才有这个爱好。他们从小就有征兆，当动物不能满足他们施暴的快感之后，就会将目光转向人类。
这些死者，越查，就越不无辜。
他们的家长知晓情况后，也没脸闹，事情这才没有大面积爆发。
洪亮压低声音:“有人浑水摸鱼，将事情和钱女士扯在了一起。”
本来一脸沉思严肃的何正听到这最后一句话，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钱女士肩头的猫？”
洪亮点头。
不是他们觉得有钱人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事实上有钱人的某些行为更残忍，只是——
“钱女士没必要。”
“费氏和梁氏传出来的流言。”丁芙将文件放在蔷花的办公桌上，严肃道:“准确的来说，是费少爵和梁亦辰传出来的消息。”
蔷花身份证上的年纪和上官知夏她们同辈。
可在她已经掌握庞大资源和地位时，同辈人还在父辈手下底下苦苦挣扎，用父辈或者祖上的名头给自己扯大旗，这么对比之下就显得他们平时听到的吹捧是那么的假。
就这么说吧，从蔷花出现在大众眼前那一刻开始，这些富二、三代们再自称什么“本少爷”之类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十分招笑了。
“某某少”、“某某董”、“某某总”等称呼，在“钱女士”这个称呼对比下也自觉矮三分。
更别说费少爵的面子在已经在“钱女士”这个称呼下碰了好几次头，还被费程要求不能得罪“钱女士”。
而费涛的事情不止连累了费氏的市值下降以及多处合作出现问题，还连累到了费少爵刚刚接手的服装部。
他想把服装品牌打造成轻奢品牌，这也是他和向书晚这个母亲闺蜜女儿、娱乐圈有名女星走得近的原因。
可事与愿违，服装部门一直招聘不到足够亮眼的服装设计师，反倒是被他得罪过的上官知夏，入职了瑟莉尼亚之后，一件“飞天”定制时装，直接打出了名声。
这才不过半年时间！
从籍籍无名的游乐园玩偶工作人员，到小有名气的时尚设计师新秀，这个跨度，让他时不时想起来就后悔不已。
他觉得，这里本应该有他一份荣光的！
所以在看到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后，他忍不住出手了。
不服气被一个女人压在头顶，被当成父母拿来激励他的目标。
自从这位“钱女士”出现后，他的名头就再也不好用了。
尤其是他每次和胡小蝶吹嘘时，她总用一种“就这？不如钱女士”的目光和语气打量他。
他为此感到不忿，觉得对方不过是先一步拿到了祖辈遗产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向书晚也添加一把火，只以为“钱女士”站在她讨厌的上官知夏身后，她的追求者还转身做了胡小蝶的舔狗，而胡小蝶也是“钱女士”的崇拜者。
得知原因的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