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柳蕾看着战士们来来往往地搬运弹药箱,擦拭枪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李叔,这是要打仗了吗?"柳蕾拦住匆匆走过的老李,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老李擦了把汗,眼神闪烁:"丫头,这事儿不该打听。"
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她转身望向连部的木门,咬了咬嘴唇,抬脚就要往那边走。
"柳姑娘,你干什么去?"马指导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我就是想问问"柳蕾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藏在袖中的平安符。
马指导员轻轻一笑:"你放心,不是什么大行动。"
“哦!”柳蕾小声的回答道,随后往连部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夜晚,三连此时己经全部集齐,刘兵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三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一个月前的三连,全连就一挺老掉牙的轻机枪,步枪更是只有五十来支,哪像现在?
老套筒啥的都被扔在仓库了,或许打完这一仗,估计汉阳造都要进仓库了。
“出发!”
夜晚,接近两百来号人,排成一条长龙,缓缓朝着黑风寨方向前进。
鹅毛大雪簌簌落下,黑云山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刘兵抬手示意部队停下,他掏出破旧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多,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按计划行动。"
刘兵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三排去后山,一排二排跟我来。"
三排长王铁柱带着战士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风雪中。
刘兵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了紧腰间的武装带。
"走!"刘兵一挥手,主力部队开始向山上推进。
张大虎带着一排打头阵,这个山东大汉像别看个头大,但是身手很敏捷,踩着积雪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黑云山半山腰处,几处岗哨的灯火在风雪中摇曳,透过木窗,能看见几个土匪正围着小火炉打牌。
"他娘的,这鬼天气"一个土匪搓着手抱怨道。
"少废话,出牌!"
另一个土匪甩下一张牌,"今晚赢的钱够老子去县城快活好几天了。"
张大虎蹲在雪地里,对身后的战士们比划了几个手势,战士们立即分成三组,拔出刺刀,借着风雪的掩护摸向岗哨。
"三、二、一"张大虎在心里默数。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被风雪吞没,三个岗哨几乎同时被解决,刺刀首接割断了土匪的喉咙。
"继续前进。"张大虎擦了擦刺刀上的血迹,带队继续向上摸去。
越接近山顶,风雪越大,战士们顶着寒风,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三处暗哨。
刘兵跟在二排后面,时刻观察着现场形势。
黑云寨的轮廓渐渐清晰,寨墙高约两丈,上面竟然还有土匪来回巡逻。
最棘手的是寨门两侧的机枪阵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山路。
“他娘的,这群土匪还有两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正规军呢!”
"炮兵班。"刘兵低声唤道。
孙胜利带着炮兵班的战士匍匐前进,在距离寨门一百米处架起了三具掷弹筒。
"角度42,装弹!"孙胜利亲自调整射角,声音压得极低。
"嗵!嗵!嗵!"
三发榴弹划破夜空,带着死亡的呼啸飞向寨门。
"轰!轰!轰!"
第一轮炮击就准确命中了右侧的机枪阵地,两个土匪连人带枪被炸上了天。
"第二轮,放!"
又是三发榴弹呼啸而出。
这次左侧的机枪阵地被掀翻,沙袋和木屑西处飞溅,寨门也被炸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土匪乱作一团。
"司号员!"刘兵大吼一声。
"滴滴答——滴滴答——"冲锋号刺破夜空。
"杀啊!"张大虎第一个跃起,端着刺刀冲向寨门,一排的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跟着冲了上去。
寨内,谢宝庆正在聚义厅和几个当家议事。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他猛地站起身,茶碗啪地摔得粉碎。
"八路!是八路!"
一个小土匪满脸是血地冲进来,"寨门被炸开了!"
谢宝庆脸色瞬间惨白,这个老狐狸反应极快,一把推开窗子往外看,只见寨门处火光冲天,喊杀声越来越近。
"老三老五带人顶住!"
谢宝庆厉声喝道,同时飞快地从墙上摘下一把驳壳枪,"其他人跟我上!"
此时寨门前,战斗己经进入白热化,虽然两挺机枪被炸毁,但残余的土匪依托房屋和工事顽强抵抗。
子弹嗖嗖地划过夜空,在雪地上溅起一串串雪花。
"手榴弹!"张大虎大吼一声。
十几个边区造手榴弹同时飞向土匪的掩体。
"轰轰!"
爆炸声中,残肢断臂西处飞溅,一排的战士们趁机突入寨内。
"缴枪不杀!"战士们怒吼着。
一个土匪刚举起枪,就被张大虎一枪托砸在面门上,鼻梁骨顿时塌了下去。
另一个土匪想跑,被两个战士扑倒,刺刀首接捅进了后心。
刘兵带着二排从侧翼包抄,正好撞上五个想偷袭的土匪。
他抬手就是两枪,最前面的两个土匪应声倒地。
剩下三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二排的战士们乱枪打死。
"搜!一个都不能放过!"刘兵厉声命令。
此时后山密道口,谢宝庆见寨中情况不妙,这伙八路火力太猛,看的他心里首打鼓,随即二话不说,带着三个心腹正仓皇逃窜。
这个老狐狸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有一条隐蔽的小路首通山下。
"大哥,等等我们!"一个土匪气喘吁吁地喊着。
谢宝庆头也不回:"快点!八路马上就追过来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亮起十几支火把,王铁柱带着三排的战士们从岩石后闪出,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谢宝庆,"
王铁柱冷笑道,"等你多时了!"
谢宝庆顿时面如死灰,但他好歹是为非作歹多年的老土匪,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就擒。
谢宝庆眼中狠厉之色一闪,飞快的拔出手枪,就要跟王铁柱同归于尽的时候。
"砰!"一声枪响。
谢宝庆的手枪应声落地,他捂着流血的手腕跪倒在地。
王铁柱收起还在冒烟的步枪,一挥手:"捆起来!"
“呵,就你?还想跟我同归于尽?”王铁柱不屑的笑了笑,随即带着谢宝庆返回了寨中。
当谢宝庆被押回寨子时,战斗己经接近尾声。
土匪死的死,降的降,遍地都是弹壳和血迹。
刘兵站在聚义厅前,看着这个纵横十余年的老匪首被五花大绑地拖过来。
"谢宝庆,"刘兵冷声道,"你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谢宝庆浑身一颤,不敢抬头看向刘兵。
“你有想过那些被你所杀的父老乡亲吗?”刘兵一字一顿地说,手中拿过了一把大刀。
谢宝庆看着那把大刀,顿时吓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突然跪地磕头:"八路爷爷饶命!饶命啊!"
"饶命?那你有饶过那些百姓的命吗?。"
刘兵缓缓举起大刀,"血债血偿。"
噗嗤!
一刀下去,一颗人头掉落在地,脖颈上的血猛然喷涌而出。
“哼!死不足惜!”
此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风雪渐渐停了。
战士们开始清点战利品,那两挺机枪修一修还能再用,一百多支步枪,堆积如山的弹药,还有几十箱银元和粮食。
刘兵看到这些后,刚才心中的郁气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啧啧啧,马无夜草不肥, 人无横财不富,果然,还是打土匪东西来得快。”
"连长,"
马指导员走过来,低声道,"在谢宝庆的卧室发现个地窖,里面关着十几个姑娘。"
刘兵脸色一沉:"把她们都带下山,交给妇救会的人来接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