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群太学生,黑压压地朝着自己一行人涌来,
他们下意识地想拔刀,围护到林豪身前,
他们也不敢乱来,只得手按刀柄,保持警惕。
他们就想对我不利了?!
太学生们很快就涌到他的跟前止步,躬身一礼,
“学生等拜见胡祭酒,林夫子。”
胡季安见到刚才的状况,自然也是以为学子们来者不善,“都免礼吧,”
“尔等不去参与庆典,都跑来这里作甚?”
“你?”
“是你西门士川带大伙来的?”
胡季安看着前排之人,认出了西门羽,
对于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在监里有很强号召力的学生,他自然是有较深印象的,
因为对方是和方孝孺等人研习传统儒学,始终对自己持排斥态度,
他便习惯性地认为是西门羽带人来捣乱的。
林豪也认出了西门羽,“这不是今日初比的‘六亚’的西门羽么?”
“是对成绩评定有所不满?”
西门羽涨红了脸,看了看左右同学,赶忙摆手道,“非也非也,祭酒和夫子莫要误会,”
“学生可不是为了成绩的事,学生要靠自己去拿六冠,”
“学生等人急着过找来,是想和林夫子品评您的曲作。”
林豪与胡季安对视一眼,再看向太学生们,面露错愕,“本师的曲作?”
西门羽从袖中拿出一份稿纸,恭敬地奉上,“就是这首《哀江南》。”
果然是自己前几日晚上在红袖坊所“搬”,一字不落,
“这曲?尔等你从哪里得到的?”
西门羽拱手道,“这是前院传来的,”
“因为庆典有趣味规定,会诵读林夫子文作的稚童,可额外得到多份书香楼的糕点奖励。”
“所以百姓们就教他们家中的娃,读您的诗词曲句,过来领奖。”
“而这首《哀江南》,他们皆说是您的神作,”
“前院经办庆典的海关司文吏,虽是惊为天曲,但因为之前未曾听过夫子有此作,最开始还不敢乱放奖,”
“但群情激涌,百姓们还拉来了多家乐坊的管事作证,”
“最后还叫来一个红袖坊的小厮,不仅当场唱诵全曲,还以性命作证,这曲是您前几日独自流连红袖坊时,写给他们柳花魁的,而且已经传唱各馆。”
“文吏们不得已,只得先认下并发奖,”
“我等刚刚看到此曲,就马上来找您求证了。”
原来是因为百姓们想领趣味奖励才闹大的,
传唱各馆?看来早已在“暗黑界”
忘记让他们注意“风控”
而且,那小厮好像是说我一个人去的红袖坊?
“不错,这是前几日晚上,我一人去红袖坊喝酒时,有感而发所作。”
“本想低调处理的,”
“看来百姓们很是喜欢啊。”
胡季安夺过稿纸,大喝一声,“好好好!好一个《哀江南》,好一首散曲!”
“不愧是林大学士,不仅能作豪迈的赞诗,还能写感叹世事的哀曲!”
“速拿笔来,”
“林大人,速在纸上签字,”
“我要收藏!”
众太学生也是面露惊喜之色,纷纷说着夸赞之语,还有表达心底的真实想法,
“夫子大才,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相之才学,堪比宋朝的柳三变,”
“原来红袖坊能激发创作灵感,我等有必要筹点银子,去寻找学习灵感,”
“若是能找花魁柳娘子一起讨论学习。。。”
“混账!还想找柳花魁?你想什么呢?林夫子是你我的夫子,不是‘同学’,怎可大逆不道?!”
“胡祭酒,你这份文稿纸是学生的,林夫子签名后,还请还给学生,”
“学生恳请请师相帮学生多签几份,学生有几个红颜知己,也喜欢曲作。”
“。。。”
林豪笑了笑,指着一旁的石桌上道,“好说好说,在场者一个个签,人人有份,走那边。”
看着林豪被众太学生簇拥着,开展大作的签名事宜,
守在原地等候的路总旗与一众海关司护卫,
只觉重压在自己身上多时的重石,被搬走了,顿时浑身轻爽。
他们有此感受,自然不是因为太学生们会对林豪不利的预判解除,
而是听到林豪竟然偷偷摸摸去了红袖坊。
几名海关护卫下属,凑到路总旗身侧,轻声说道,
“路大人,大伙都听清了,”
“而且都对应上了,前几日大人甩开我等,就是去了红袖坊找花魁,”
“这足以说明大人的喜好是正常的,”
“是啊,危机解除,是我等误会大人了,”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办差,真好!”
“都安全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大人一直洁身自好形象示人,真是难为他了,换做正常成年男子,哪里会做到身边一个母的都没?更何况他这么一个”
“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应该是虚症过于严重,治了这么久稍微好转了一些,才想着去试一试功能。”
路总旗长呼一口气,抬手示意众下属噤声,“大人,他实在太苦了,”
“因虚而不得,还要平白受我等误解,”
“希望有神药,可以让他彻底回春,”
“都归位戒备好,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些,只管认真护卫好大人。”
得尽快回去把情况禀报给潘大人,还有宋大人,
这些时日,他都有些刻意躲着林大人的,
锦衣卫和林大人之间,信息沟通不畅,容易被朝中那些奸佞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