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赐机缘之地?
真当朕是三岁稚童么?
这就分明就是他朱载垕有预谋的叛乱!
看着自己父皇满脸怒容,朱载垕郁闷不已,连连摆手,
“父皇,儿臣真没骗您,”
“您冷静一点,”
“上位之人,真的是太祖爷,”
“儿臣真的来自您驾崩五年之后。。。”
“站住!别过来。”朱厚熜根本听不进去,他抬手指着朱元璋和朱载垕二人,继续痛斥道,
“朱载垕,你这数典忘祖的逆子,竟然让来一个老贼假扮祖宗,”
“想蒙骗朕,”
“你当朕潜心修道多年,是摆样子的吗?”
“你这老贼够胆,连我大明老祖宗都敢假扮,真是不知死活,”
“待朕出去,亲自召人收拾尔等。”
朱厚熜快速转身,准备夺门而出。
他捂着额头,倒坐回了殿内的地上。
朱厚照感觉今天的偏殿之门,微微有些重,
回身便看到太祖爷已经坐在主位上,满脸的淡定,
却发现地上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陌生老面孔,
对方正捂着额头,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又来了一个大明皇帝?
那一定是后世皇帝了。
“侄皇帝”朱载垕飞身上前,搀扶着对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父皇,您没事吧?”
朱载垕的父皇?
那不就是继承了朕皇位的兴藩堂弟朱厚熜么?!
他这么老了?
朕的这个后继之君,可是做了四十多年皇帝的,
眼神中是惶恐?心虚?
朱厚照收回目光,绕开对方上前,先对着大位上的朱元璋行大礼,“臣孙朱厚照拜见太祖爷。”
朱元璋微微一抬手,示意免礼。
朱厚照起身回头,发现自己那个“好堂弟”样倒坐在地上,
“你是朱厚熜吧?”
“怎么这般看着朕。。。咱?”
朱载垕先一步回答道,“皇伯父容禀,父皇他刚刚来这偏殿,与太祖爷、臣侄相见,”
“对这天赐机缘之地的情况,只有初步的了解。”
“那便扶你父皇起来,”
“让他出门找厂卫进来查证一番便是,”
“亲自查证,比听他人解释更快速有效。”
“不孝臣孙朱厚熜拜见大明太祖皇帝陛下,”
“臣弟朱厚熜拜见大明武宗皇帝陛下!”
不是说还不了解状况么?
这就接受现实了?
朱元璋也是惊讶地说道,“怎么回事?”
“你小子不是一口一个‘老贼’,根本不信咱的吗?”
朱载垕也是苦着脸,继续解释道,“父皇,您不必防备如此,”
“儿臣真的没胆算计您,”
“您要出去求证,大可以直接走。”
在他看来,自己的父皇又要虚晃一枪,
“闭嘴!朕回头再教育你。”朱厚熜呵斥一声,旋即朝着主位拱手再一拜,“太祖爷容禀,刚刚是臣孙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
“所以才口出狂悖之言,”
“还请老祖宗恕罪。”
朱元璋冷冷一笑,讥讽道,“那看来是厚照这一推门,把你给砸醒了的。”
“臣孙不敢欺瞒,是!”朱厚熜点点头,看了看朱厚照道,“皇兄的容貌,朕一直通过画像铭记于心,”
“而且,朕近期在梦里,感应到太上道祖的仙启,”
“道祖说,朕终会和真龙相见,”
“今日终得应验了。”
他做这个梦,是他最近一次睡得好觉之时,
可经过自己,还有底下心腹“真人”内容的一番推算,
得出了“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事情发展到了极端地步的结论。
他想到了自己的皇伯、皇兄两位帝王,
还苛待他们的皇后,也就是自己的皇伯母和皇嫂。
一想到会“遇见”自己不愿面对的“故人”
他最终不得不选择重披龙袍,来太庙祈福。
“太上道祖的仙启?”
“你竟然会相信妖道们的假把式?”
“堂堂帝王,沉迷虚妄,不问苍生问鬼神!简直大错特错,不可理喻。。”上的冷意未减,嘴上继续挑着刺,
因为朱厚熜给他留下了非常非常不好的第一印象,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令自己又厌恶又无奈的贱脸,
咱竟然沦落到,要套用了那混球过往的谏言,
真是有点丢份。
“朕。。。”
朱元璋厉喝道,“放肆!”
“在咱面前,不许称朕!”
“不乱称呼是基本的规矩。”
朱厚熜磕头道,“是是是,臣孙知错,臣孙谨记老祖宗教诲,一定严肃改正,不乱用称呼。”
朱元璋冷声道,“还有远离那些妖人,不要迷信虚妄。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仙启?”
朱厚熜讪讪道,“可老祖宗,这偏殿的天赐机缘也算?”
朱元璋先是一噎,旋即怒喝一声,“混账东西,还逞口舌之能?”
“这能一样吗?!这里叫天赐机缘!”
扪心自问,咱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但朱厚熜这兔崽子所谓的“仙启”
绝对不配和天赐机缘相提并论。